老北京的河道

北京是世界上著名的古都之一，古代稱燕、薊，又稱幽州。從一個諸侯國都邑、北方重鎮，到全國都城、中華人民共和國首都，已有三千多年的歷史。在這個漫長歷史滄桑中，城市建設、經濟發展、社會進步、生活生產都與水息息相關。古人在灌溉、航運、防洪、供水及皇家園林水環境等方面，都創造了偉大不朽的功績，時至今日有的仍在發揮重要作用。

說起北京的河道，老北京有一句諺語:“北京城是從河上漂來的”，意思是說，建筑北京的各種材料都是從河上運來的，主要是通過京杭大運河運抵北京，無論是元大都，還是明清北京城的修建，所需的大量木材和磚石，大多是通過大運河運輸。其實不僅營建材料從大運河運來，建城后供應北京數十萬軍民的糧食、生活必需品也是通過大運河漕運而來。可以說，沒有河道，沒有漕運，就沒有北京城了。總體上北京地區的河流共有160多條，其中骨干河道有永定河、潮白河、北運河、大清河支流拒馬河和薊運河支流泃河，均屬海河水系。除北運河發源于境內外，其他發源于內蒙古自治區、河北省、山西省的山區，流經北京市，最后匯集于天津市入渤海。

根據北京市檔案館館藏檔案記載:“北京城郊河道系統完備，脈絡貫通，遠在遼、金時代(927年)即已疏鑿山泉，開道引河，金代已有玉泉山至金離宮的導水河。”

北京內城三海就是金人因地勢而開浚的。元世祖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開通惠河，引白浮(昌平)甕山、頤和園諸泉為源。河道自明及清代益見完整，宣泄積潦，通行漕運，點綴風景。

北京城內河道水源，均引自玉泉山。在城西北十六公里山內有八泉，東南行入昆明湖，經長河入德勝門西松林閘，水入城后先灌注于積水潭，南流分東西兩路:(一)東路——東灌什剎海荷塘，出地安橋，經東不壓橋為御河，至東華門望恩橋改暗溝出東交民巷水關，入前三門護城河。(二)西路——南行經李廣橋響閘，過西不壓橋，入北海復分為兩支:一經蠶壇東，沿景山西墻外入西筒子河，分注東筒子河，禁城內御帶河及中山公園;另一經北海閘入北海，過御河橋入中南海出日智閣下閘門，入中山公園，經織女橋東河沿與筒子河來水相匯;出園經天安門前與東筒子河穿太廟之水相匯為菖蒲河，下接望恩橋南來暗溝入前三門護城河。

護城河共分為兩路:(一)北路為北護城河，至德勝門。西又分二支:一支由松林閘入城，為城內水道之總入口;另一支沿城東行過安定門繞城，過東直門、朝陽門至東便門外，合前三門護城河及外城護城河，東流為通惠河。(二)西路沿城南行，經西直門、阜成門，至西便門外與望海樓釣魚臺西來的泉水、五孔橋大雨后的山洪，石景山金溝河灌溉的余水相匯后復分為兩支:(1)經西便門鐵欞閘入城，為前三門護城河，經宣武、正陽、崇文至東便門外，與東護城河相匯。(2)另一沿外城南行，經廣安門，合蓮花池的泉水繞外城，經永定、左安、廣渠諸門至東便門外并入通惠河。

北京內城有極洼下之處，古所謂四水鎮，太平湖、泡子河、積水潭、什剎海。積水潭、什剎海(分后海、前海)，元時稱為海子，通惠河舟艘直入積水潭，清時仍以海相稱，有長堤自北而南，沿堤植柳，夏日綠蔭低垂，荷花盛開，堤上遍設茶肆，絕好天然風景，平民化公園。

近郊河道:(一)玉泉山——位于萬壽山之西，金章宗1190年于山麓建泉水苑行宮，元世祖建昭化寺，明英宗建上下華巖寺，上有玉峰塔。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改建澄心園，三十一年(1692年)改名靜明園，乾隆時增建館閣多處，五十七年(1792年)重加修葺，山內有八泉，最大瀑突泉，亦稱天下第一泉。西山、香山、碧云諸寺，皆有名泉。(二)昆明湖——元名甕山泊，又稱七里泊，明曰西湖，土名大泊湖，清乾隆十五年重加修竣始用今名。現昆明湖水源發于玉泉山，自東北洋船塢附近進水閘，入園南由繡漪橋總出口入長河。此外尚有進出口多處，分流圓明園、清華園、西苑等處。(三)長河——自昆明湖至西直門外高亮橋一段水道，又稱長河，又稱玉河。長河為玉泉山、昆明湖的水流入城區之河道，舊為清慈禧后往頤和園御船行經水路，兩岸密植楊柳。民國以來河身淤積已不能通航。水源自玉泉起東流入昆明湖。另一支入高水湖，出而經金河在外火器營北永興橋，與昆明湖來水合流為長河。又東流至西直門外高亮閘及護城河分流，入城內及環城護城河。(四)通惠河——自東便門總出水口至通縣一段河道。明曰大通河，即昔日北運河，上游是通州至京城的運糧河，元建大都后，為解決通州至都城漕糧運輸，急需開鑿運河。都水監郭守敬經對北京地區水資源及地形的詳細勘察，總結以前開鑿金口引盧溝水的經驗教訓，于至元二十八年(1291年)提出了開鑿白浮引水為漕運河道水源的宏偉計劃。奏準后于至元二十九年至三十年(1292-1293年)開鑿。引水渠首在昌平龍山附近，筑有白浮堰，截住往東南流的神山泉水，繞過神山西南行。沿途匯諸泉水，在青龍橋附近入翁山泊(今昆明湖)，故引水道又稱白浮翁山河。引渠全長50余里，其路線與今天京密引水渠的區段十分接近。由于北京地面坡降過陡，水流急湍，在改修建通惠河時為“節水行舟”沿途上下每10里設閘一處，每處置上下兩座閘，相距一里許。共建船閘11處，24座。從上游至北運河口順序是:廣源閘、西城閘、朝宗閘、澄清閘、文明閘、魏村閘、慶豐閘、平津閘、普濟閘、通州閘、廣利閘。(五)蕭家河——在頤和園北，下清河的上游，自青龍橋起上承香山泄水，北行過蕭家河村及前河沿橋，與圓明園及清華園來水東流下清河。(六)釣魚臺泉水——在阜成門外西四公里，釣魚臺前有泉水涌出，昔為金主游幸處，元稱玉淵潭。清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命浚治成湖，以受香山麓南旱河的山洪，舊名望海樓，地名花園村。湖水合南旱河南行至會城門村，東折經白云觀后身抵西便門入護城河，又自望海樓東行經六道口、三里河、達阜成門外護城河。(七)蓮花池——在西便門外三公里跑馬廠附近，有泉水涌出成池。沿平漢路南，東南流經三義廟、白石橋、大紅廟至大泡子河，又分兩支:(1)東行匯入外城西南城角護城河，經右安門、永定門東流，是其主流。(2)南行東折，在右安門外三官廟附近，與鳳凰嘴泉水相合。

北京的河道在清代前中期許多河段依然是河面寬廣、垂柳依依、荷花盛開，蘆葦飄蕩、拱橋、碼頭、風光秀麗美不勝收。但清末民國之后由于戰亂頻仍，加上年久失修，有的河道泥沙淤塞，雜草叢生，蚊蠅滋生，衛生甚差。上世紀30年代當時的北平政府也曾提出恢復自清末即已廢止的航運計劃，即平西通航(新開鑿市區到門頭溝礦區的運河)、平通通航(恢復通惠河通航)、平津通航(恢復通縣到天津的航道)和整理市區護城河通航的計劃。后因困難重重并未施行。1934年底工務局著手辦理疏浚通惠河，主要是疏通大通閘至通惠閘(也稱慶豐閘)一段，整個工程于1935年3月大致完工。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非常重視水利建設。對北京的河道進行了多次的治理，動工實施疏浚河道和整修護岸等工程，使美麗的古河道再現了往日的光輝。

作者單位:北京市檔案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