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于捷對八零后觀察的角度是特別的,信息化的時代,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加強了,但理解卻愈加疏遠。第一群成長于信息時代下的八零后甚至九零后,與父母、朋友、同事的溝通管道日益數字化。這加強了對話,卻不能深刻的理解他們所想。如果能夠撥開外因,斬釘截鐵的直視這樣一群青年,將能夠看到什么?
走進攝影是一種沖動
于捷求學起初并不是攝影專業,而是與之截然不同的法律專業,但向來不能夠滿足于此的他總有著一股表達自己的沖動。而后結識攝影的路是與幾個朋友分不開的,同樣有著90年代滿腔熱血的搖滾人張楚曾經給于捷一個很大膽的提議,就是開始玩攝影這種“簡單”的玩意。可就是這樣簡單的快門動作卻給于捷一種釋放的方向,隨后他也確定了他所選擇表達自己的這種方式。
從一個專業跨進(對于于捷可以說是跳躍)另一個領域是困難的。于捷在選擇了平面攝影后,開始探索著自己的“野路子”。給一些像張楚這樣的音樂人拍攝過照片,還給當時在美國開辦了華文期刊《First Line》的藝術家嚴厲拍攝,從中了解到了像艾未未這樣的藝術家。并且有著8年在紐約的攝影履歷,相信會頗有感觸。
起初,所有的拍攝都沒有燈光,沒有名模。于捷將這段時期稱之為“混”,但是他并沒有覺得不好,反而他認為這是進步的絕好時期。他曾經把他的作品給別人看,往往一本冊子下來,別人只覺得有一張還好。但是這種結果并不是代表不能繼續拍下去,相反的,熱情也是一種才華。
人像攝影的觀念不同,每個攝影師都有自己獨到的方向。于捷對于人像攝影的見解曾被《三聯生活周刊》發表,從那時起相信這種獨特的視覺觀念就已經在他的思考中。
但問及是否現在已實現了自己想要表達的概念,于捷只告訴我他覺得還在接近中。因為人很難跟哪怕是自己比,都有可能最好或最壞。舊話題的結束標志著新的話題開始,所以拍攝的結果只能是不斷的接近。
享受視覺的豐盛
在于捷的作品中,他想要避免的一個概念就是“趨同”。于捷有自己非常喜歡的攝影師(例如被喻為時裝攝影里程碑的Helmut Newton),但是他會刻意的避諱模仿Newton,因為這會陷入一種趨同的尷尬境地。
目前于捷作為北京服裝學院攝影系的教研室主任,這一觀點被他毫不避諱的用在教學之上。他盡可能的避免把一些大同小異的觀念拿出來,給每個學生設定一個統一的標準。同樣,他也認為社會毅不該如此。中國人的視覺往往是很狹窄的,會給美定一個標準。當社會上出現一個主流的攝影師,便會看到無數的其他攝影師或發燒友爭相模仿。因此,明星、模特乃至政要名人的肖像都被模式化了。
于捷的作品廣義上講是將模特的個性表現出來,而忽略一切不必要的設計。這些設計或許是夸張的妝容或華麗的霓裳,但終歸可能會是一種不必要的累贅。
他認為社會應該是一個包容的載體,這樣攝影的豐富,不同風格的獨立才能夠實現。但今天的中國缺乏的是這種最起碼的包容,這會使攝影的藝術的一面被削弱。因為不需要創作,不需要審美,因為美已經不容得人們去審視,只要照做就好了,就好比樣板戲。那將會是藝術的不幸。
鏡頭對準八零后女孩,時尚是“反的”
于捷的鏡頭多是對準當下八零后的女孩。拍攝這樣一組連續的作品是他一直以來的想法,但拍攝的同時又不要有趨同或臉譜化的模式。所以每個模特的臉上都寫著很多暗藏的隱喻,是這些八零后的女孩一直想表達但苦于沒有途徑。
例如在作品中有的試圖表現自己的性感,而有人則更加保守。但每張照片都要是一個不經過設計的“性格人像”,如此是因為在攝影師看來,時尚應該是“反的”,是當一種審美的趣味點被反復調用而最終失去了它本應的魅力后,應該打破這種常規的方法和手段,去找一種反向的美感。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在濃妝艷抹的時代,素顏親切的作品往往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閃光點。
初次看到于捷的作品會覺得吃驚,甚至不屑一顧。但反過來也要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太浮躁了。或許當你試著用更加包容的姿態去體會一個簡單干凈的人像背后所承載的人格,會感到一種凌躍畫面之上的性格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