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

2009年夏天的一個星期六，我和妻子，還有二弟，一大早從平頂山出發去許昌看住養老院的母親。

看過母親，又去三弟家。三弟的女兒參加了高考，正在報志愿。三弟說你們來得正好，我們一直拿不準報什么學校合適，快給參謀參謀。因為我的女兒大學已畢業，二弟的兒子大學上完后又到日本留學，對于我們來說，報志愿都有一定的經驗。三弟說侄女不愿學數學，看報什么專業好?我建議學文秘，以后考公務員路比較寬。二弟說干脆也去日本留學，畢業后進外企上班也很不錯。三弟一聽來了興趣，開始向二弟打聽侄子出國時的情況。二弟介紹了一遍后他還是不放心，想給侄子打個電話再問問。二弟從電話本上查出兒子的電話號，三弟當即就給侄子打電話。很遺憾，電話打不通。妻說她在網上跟侄子聊過天。上網看看，看他在不在線。三弟趕緊打開電腦，真是太巧了，侄子正好在線上。因為雙方的電腦上都裝有攝像頭，所以，又能通話又能看到對方。我們都很激動，一個一個坐到電腦前跟侄子說話。寒暄過后，侄子就開始回答一些關于出國上學的問題，突然他緊張起來，一雙睜大的眼睛像在尋找什么，他問怎么沒看到他媽。二弟說你媽有事沒來成。侄子說，她有啥事那么忙，連看奶奶都沒時間?其實，二弟跟二弟媳剛離婚一個星期。二弟怕兒子知道了影響他的情緒，自然不敢跟他說實話。他越編瞎話，侄子越不相信，突然，侄子雙手捂住臉痛哭起來。他邊哭邊說，你們肯定是離婚了，我知道你們早就想離婚。侄子一個勁地哭，哭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二弟說，沒有，你別瞎猜。他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我們這邊都沉默了，誰也說不出話來，心情都非常沉重。妻子控制不住，先哭了起來，她一哭，我們都掉下了眼淚。二弟對兒子說，今天就說到這里吧，以后有機會咱再談。說罷，就匆匆下了線。

從侄子的哭聲中，從同事兒子的仇恨中可以看得出，離婚，對孩子的傷害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