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忍的眼睛
姬十三
Q:看到攀登珠峰的照片,登山者身上穿得厚厚的。但是臉部防護不多。聽說有人手腳凍傷。但是眼睛為什么沒事呢?眼睛為什么不怕冷?
A:如果眼睛怕冷,我們也不能給它裹上厚厚的紗布保暖——它是舒服了,身體別的部位就得抗議。所以,眼睛只好自強不息。
皮膚內分布著多種感受器,能帶來觸覺、痛覺、冷覺和溫覺。后兩者負責感知溫度。當皮膚溫度低于30℃時,冷感受器就啟動,燃起狼煙,烽火傳訊,告知腦殼里的智慧中樞,嗨,該加衣了。當然,你如果學周幽王,搞得自己冷熱不分,冬天玩裸奔,夏天烤火爐,常此以往,感受器就漸漸消極怠工了。
眼睛不是皮膚,說句酸話,它是心靈的窗戶。事實上,你的確可以把它看作是大腦裸露在身體外面的一個探測點。大腦本身并沒有溫度覺,假使你急得上火,想把腦殼打開涼快一下,對不起,這招沒用。
這樣解釋就簡單多了。眼球上也沒有感知寒冷的感受器,因此,即使它被凍成冰糖葫蘆,也不會叫屈。同理,眼球也不怕熱,你若揮汗如雨,它頂多流點淚,表示同情。
眼睛既不怕冷,也不太怕凍壞,它比身體的其他部位都要耐凍。因為眼球前面的角膜和鞏膜是缺少血管的透明組織,散熱性能差,這就像給眼球罩了層保暖沖鋒衣,而且,是加厚版的——它外面還有層暖洋洋的眼皮呢。
試試,撓自己的癢
姬十三
Q:為什么自己撓胳肢窩不覺得癢。但別人輕輕一碰就覺得癢得不行呢?
A:真的很奇妙,不是嗎?就連小貓,你輕輕觸碰它,它也會歡快得不行。癢是個很有趣的現象,掌握了這個技巧,瞬間就可以把人制服。撓癢可以既愉快又痛苦,你看你看,他笑得發狂,臉部卻在抽搐著。
最奇妙的是,撓癢需要兩個人,“被撓的人”和“撓癢的人”,單身者玩不了這個游戲。左手撓右手?抱歉,毫無感覺。
為什么自己撓自己跟別人撓的效果完全不同呢?這是因為身體能準確預測自己的行為,然后降低大腦感受到的效果。既然是自己的,就不要作出回應了吧。多浪費。
為什么人類會進化出這樣一種能力,減弱來自自己的感覺(或是增強來自外界的感覺)呢?
這是因為人類的皮膚總是在不斷接受各種觸覺刺激,所以,盡量過濾無關緊要的刺激,就變得尤為重要。來自自己的刺激通常不具有威脅,而蜜蜂或蜘蛛爬過大腿引起的輕癢感卻可能預警著重要的危險,這樣的處理能保證我們盡可能注意到外界的潛在危險。
至于現在,撓你癢的通常是很親密的人,恐怕不是進化能預料到的。啊,是個美妙的意外。如果心有靈犀,會不會被撓癢時就不覺得那么癢呢?不妨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