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公愚出身于具有200多年歷史的書畫之家,家學(xué)淵源再加天賦和勤奮,使他成為馬氏一門的翹楚,馬公愚真篆隸草行備體皆備,篆刻、繪畫和詩文都有相當(dāng)造詣。在家國動亂,國難當(dāng)頭的歲月罩,他憂國憂民,作為一介書生,淡泊自守,決不與敵偽同流合污。他的書法藝術(shù),在馬氏一族,堪稱一座突起的高峰,同時叉是承上啟下的橋梁。馬公愚終身從事書畫藝術(shù),新中國成立后,他歷任上海美術(shù)??茖W(xué)校、中國美術(shù)??茖W(xué)校書法教授、大夏大學(xué)中文系教授、上海美術(shù)會理事、中國畫會理事、中華藝術(shù)教育社常務(wù)理事、上海中國畫院畫師、上海文史館館員等職。留下了《書法史》《書法講話》等書學(xué)專著,及《公愚印譜》和《耕石蔣雜著》。
馬氏翹楚
馬公愚(1893年一1969年),名范,初字公禺。后改公愚。浙江永喜(今溫州)人。馬家為永嘉望族,世代以詩書畫和古琴、醫(yī)藥傳家,遠祖馬蔚霞是道光戊子解元,這位解元與他的兄長馬香霞還有孫兒馬元熙以書畫技藝為八稱道。馬元熙及兒子馬壽洛更是擅長醫(yī)道,善彈古琴,至今,馬家還留有元熙鐫刻的“琴畫傳家二百年”和“須知我是愛琴者,一生無日不彈琴”等印章。馬壽洛育有二子,長子馬孟容,次子馬公愚。
馬公愚生于傳統(tǒng)文化深厚的家庭,長在注重歷史傳統(tǒng)的溫州,加上他身體健壯,精力過人,開朗活潑,善于接受新事物,樂于接納新思想,因而一生步履從容。在書法藝術(shù)方面,孜孜注重于汲卉,廣取博收,不滯不泥,融會貫通,釀成一派高雅整飭、雍容大度的書風(fēng)。一匹千里寶駒,從溫州地界上騰空躍起。
1905年,馬公愚在溫州府學(xué)讀書,楷行臨池已經(jīng)初具功力。一次,創(chuàng)建該校的經(jīng)學(xué)大師孫詒讓親臨訓(xùn)導(dǎo),見到馬公愚的書法習(xí)作,十分贊賞。對他勉勵有加,要他上溯三代,爭取從書法藝術(shù)的源頭篆籀上多下功夫,成為金石學(xué)家。孫氏寥寥數(shù)語,口口擊著年僅12歲的少年的心,從此,馬公愚的目光專注于秦漢三代的古文字。努力在金石學(xué)的道路上探索、邁進。1909年,他考入浙江高等師范學(xué)堂,拜見了馬敘倫、張宗祥等一批成就卓著叉有新思想的老師,年輕的馬公愚眼界漸趨開闊。
馬公愚牢記孫詒讓的訓(xùn)導(dǎo),直取石鼓文、秦代刻石和周代鐘鼎等長銘重器《大孟鼎》和《毛公鼎》。這里引錄他臨習(xí)的兩件石鼓文,前者落款“孟嘉仁兄法家正之,馬公愚時客海上”(紅箋),后者落款“孟嘉學(xué)兄大雅屬,永嘉馬公愚”,閱讀之后,可以感受到一派雄厚靜穆之氣,也融匯了權(quán)量詔版的秦朝小篆的些許真面目。還有一件臨《頌鼎》的金文(昆侖堂藏品),此鼎屬于西周晚期青銅器,大篆中最為成熟的作品,是后人臨習(xí)金文的最為理想的范本。三件臨作,正是馬公愚踏踏實實,循序漸進的足跡,都作于定居上海前期,估計在1930年至1932年之間,馬氏年且不惑,篆籀諸體那整齊嚴肅的主導(dǎo)風(fēng)格已基本形成。
馬公愚的書法,臨作占了相當(dāng)?shù)谋戎?。本文引錄了他一件真書和三件行書。行書中一件落款“辛未?月,馬公愚時客海上”,有明確的年月(1931年),臨張華的那件真書和另外兩件行書,感覺也都在20世紀30年代。真書有“張華原志銘”,經(jīng)查,原來就是西晉撰寫《博物志》的那個張華,是他為“燕四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恒州司空尚書左仆射”所寫的墓志銘。至于“酉晦華蔭”和“畫堂流采”也都源于漢魏兩晉的纂志。
“繆篆屈曲”那一幅,馬氏闡述了屈曲纏繞的繆篆,認為仍可屬隸書范疇,同東漢許慎的《說文解字》不盡相合,這是馬公愚研究文字學(xué)的心得。記得鄧散木在《篆刻學(xué)》上編第一章“篆書的演變”中也有類似的觀點:“繆篆,所以摹印也,顏師古曰:‘繆篆謂其文屈曲纏繞,所以摹印章也?!瓐A而印方,以圓字入方印,加以諸字團聚,疏密互異,故稍變小篆之形體,使之平直方正,變篆之形式,而不變篆之義法,近隸之結(jié)體,而不用隸之挑磔,繆篆之義,盡于此矣?!瘪R、鄧二人的觀點相當(dāng)一毀。
觀賞上述墨跡,感覺馬氏各體書作風(fēng)格比較統(tǒng) ,都以工穩(wěn)厚實為特征,基本忠于古人碑帖本來面目,用筆沉著,粗壯雄強,特別是篆、楷,還有隸書那一類靜態(tài)書體,更顯力度。當(dāng)然也有挑剔者認為,馬公恩的書法。“較少融入己意,用筆沉著,但乏飄逸之致,結(jié)構(gòu)平實,卻少空靈之姿,顯得單調(diào),欠缺變化”“書篆則筆筆篆味,寫楷則筆筆盡稭意,來能旁參它法,化成一片”(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近現(xiàn)代百家書法賞析·馬公愚》)。見仁見智。在所難免。
本文錄有另外一件行書,落款為“七十七叟馬公愚書”。20世紀40年代開始,馬公愚的書跡開始署上年齡,不過,48歲那年,他因為聽信星相家之言,虛增了3歲,簽署為51歲。這就是為什么有些人把馬公愚的生年上推到了1890年的原故,就連他的兒媳也出現(xiàn)了這樣的失誤??紤]到虛增的3歲。再考慮到吳地習(xí)慣上以虛歲計,那么這件作品應(yīng)當(dāng)作于74虛歲,即1966年。這件行書,碑帖并重,深得右軍父子神韻,也有李靖、黃庭堅的影子。打開書幅,首先感到的是媧烈的節(jié)奏感,墨色濃淡深淺,字體的人小參差。本來帖系行書,最易犯的毛病就是過于平淡,馬公愚在每行都安插深墨重筆的一字或數(shù)字,不僅增強了節(jié)奏,而且顯現(xiàn)了自然的對比。字與字之間的行氣多有變化,比如第三行末尾的“悟”“然”“後”三字,第一行的“未”“得”二字,連綿通貫,映帶牽絲; “草”“年”“簟”“耳”的豎式之筆,力求變化;還有兩個“得”字。兩個“後”字,兩個“之”字,及“道”“遂”的走字底,都不顯雷同。整幅書法,融帖學(xué)的飄逸瀟灑與碑碣的深厚雄強于一爐,功夫老到,力度非凡,堪稱人書俱老的佳作。
與上述引錄文與可談學(xué)草書相仿,在昆侖堂藏有一個扁面,書寫的是唐張彥遠《書法要錄》引南朝粱袁昂《古今書評》中的一段話:“羊欣書如大家婢為夫人,雖處其位。而舉止羞澀,終不似真。阮研書如貴胄去品次,叢悴不復(fù)排突英賢。王儀同書如晉安帝,非不處尊位,而都無神明。” (所書與原旬略有文字出入)這是馬公愚與友人討論書寫弊病的,大意在于指出刻意摹仿,無以增進才力,所書墨跡終失神韻。
馬公愚碑帖相融,恰到好處地處理了動與靜、整與散這兩對矛盾。他廣博的采擷,猶如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從他留下的墨跡看,形體寬博厚重,運筆活躍,方圓并施,風(fēng)格古勁蒼潤,沉著渾樸中又具參差錯落和生動流麗的韻致。
馬公愚終生致力于書法的研習(xí)和教學(xué)。書名墨跡遠播大江南北。他的金石篆刻,功力非凡,直入秦漢之室,仿漢玉印和秦小篆一路最佳,書畫上使用的印章大多自己鐫刻。本文引錄的書法上就有好幾方,功夫與技藝可見一斑。另外他的繪畫也有相當(dāng)技藝,山水、翎毛、蟲魚,件件皆能,寫意花卉近明人筆法,特別擅長畫菊,人稱“蟹菊圣手”,詩文也佳。
不消說,在書法藝術(shù)方面,馬公愚是有才氣,或者說是富有天賦的。不過,我們更看到了馬公愚的勤奮,數(shù)十年孜孜不倦的勤奮。馬公愚終于成為馬氏一門的翹楚,中國的書法大家。
淡泊自守
馬公愚好古文、古文字和古代文學(xué),早年打下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思想根基,切不要以為馬氏是個老古董。他的英文水平非常人可比,每天閱讀外文書報,接觸到不少外來新思想、新事物。辛亥革命前夕,他在杭州讀書,向同盟會成員靠攏,多次為他們秘密散發(fā)傳單。他熱心教育與文化,1912年在家鄉(xiāng)溫州創(chuàng)辦啟明中學(xué),次年改任省立第十中學(xué)(溫州中學(xué)前身)英語教員,1914年組織東甌美術(shù)會,1919年會同鄭振鐸、沈卓民等發(fā)起永嘉新學(xué)會,并創(chuàng)刊《新學(xué)報》。1927年,到上海寓居,先后在劉海粟創(chuàng)辦的上海美專、黃賓虹任校長的中國藝專任書法教授,后又任大夏大學(xué)(華東師大前身)文書主任兼國文教授。
馬公愚性格和藹,為人寬厚,在大是大非方面,他正氣凜然,富有節(jié)操。
抗日戰(zhàn)爭開始,淞滬淪陷,1941年汪偽政權(quán)進入上海租界,準備接收上海郵政儲金匯業(yè)局。當(dāng)時馬公愚正在該局任人壽保險處處長,聽到消息,寧可失業(yè),不當(dāng)偽官,立即辭職。此后,就以鬻書售畫為業(yè),有時到“東南書畫社”教教書畫,掙點小錢補貼家用。
抗戰(zhàn)期間,日本人多次派員登門封官許愿,以要職相邀,馬公愚壓抑著胸中的惱怒,推說自己患有嚴重的心肺疾病,堅辭不就。后來,日方又請了他的同事前來游說,馬公愚用扎實的楷書書寫了巨幅文天祥的《正氣歌》,高掛客廳正中,但凡說窖來到,馬目不斜視,面對《正氣歌》,大義凜然地誦讀不止,弄得說客們一個個灰溜溜的無地自容。
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他有好些學(xué)生身居國民黨要津,有意請馬老師出來任職,但他依然故我,淡泊自守,正如他在自己畫幅上所題的詩句:“淡中別有味,清極不知寒。”
本文介紹的馬公愚的書法作品,有好幾件是贈予孟嘉的,尤其是那副行書對聯(lián),頗能看出馬公愚的憂國憂民之心。
有必要介紹一下孟嘉其人。孟嘉姓王。名騏,字孟嘉(1905年~1951年),昊江黎里人。馬公愚定居上海之后,出任大夏大學(xué)教職,王孟嘉1923年至1927年在大夏大學(xué)教育系讀書,即將畢業(yè)時結(jié)識了馬公愚老師,此后二人一直相當(dāng)投緣。王孟嘉早在嘉興秀水中學(xué)讀書期間,百米短跑速度跑進了11秒,多次在華東地區(qū)參賽,穩(wěn)穩(wěn)跑進前三名。上世紀20年代初,他追隨同鄉(xiāng)前輩柳亞子創(chuàng)辦《新黎里》報,宣傳新文化和新思潮,廣泛結(jié)交進步的知識分子。王畢業(yè)后,到浙江象山縣充任教育局局長,一年以后。由于不適應(yīng)官場應(yīng)酬,辭職回黎里,自號“退恩居士”。孟嘉喜好書畫,家道殷實,1930年起,他在上海和蘇州兩地都租賃了居室,結(jié)識了昊地諸多文藝界名流,與于右任、吳昌碩、吳湖帆、馬君武、樓辛壺、李根源、蕭蛻庵等書畫高手時有交往,與馬公愚老師交往更是密切。
據(jù)王孟嘉后裔回憶,辛未(1931年)年10月,秋高氣爽,正當(dāng)小陽春。孟嘉會同公愚老師一起到滬西郊外的余山游覽。登上海拔98,8米的余山主峰,不禁浮想聯(lián)翩。山上,怪石嶙峋,有的狀如猛虎獅子,有的就像飛鳥蟲魚,還有命名為木魚石、留云壁、和仙人床的種種奇石。小陽春時節(jié),登山賞景本是一件樂事,可是面對這良辰與美景,卻別有一番滋味到心頭。此前2月,東北爆發(fā)了“九一八事變”,沈陽被日本關(guān)東軍占領(lǐng),隨即吉林、黑龍江兩省淪陷。從上海人稱為“世外桃源”的余山回到寓所,馬公愚有感而發(fā)。提筆書就了如下對聯(lián):
上款:孟嘉仁兄大雅之屬。
聯(lián)語:幾多怪石全勝畫,無限好山都上心。
落款:馬公禺書于海上。下有篆體白文:馬公禺印。
“幾多怪石全勝畫,無限風(fēng)光都上心”,本是別人的成句。但是,如畫的江山,引得馬氏心潮澎湃,他略加點染,將“風(fēng)光”改為“好山”,一一詞之改,意趣迥異?!帮L(fēng)光”。純粹是欣賞之情;“好山”,大好河山,透露了無盡的憂思。意味深長,耐人咀嚼。
趣聞逸事
馬公愚寓居滬西東路(今襄陽南路)的頤德坊,來客絡(luò)繹不絕。他只在樓下接待,樓上是作書治印之所,貼著“謝絕參觀”的字條。原來,樓上滿滿檔檔的環(huán)列著大大小小的書櫥。塞著種種卷軸縑素,連書櫥頂上也堆得實實足足。處身其間,稍一不慎,磕磕碰碰不算,還會損傷字畫。那巨大的書案上,毛筆、殘墨、印章,半成品的書畫,凌亂不堪。大凡到得樓上的賓客,馬公愚總是不好意思地致歉: “如此狀況,豈能見客,謝絕參觀,并非有所珍秘,蓋恐褻慢于客罷了。”
他書寫對聯(lián)條幅,不必?zé)┤藥兔?,他用一個夾子,夾著紙幅,夾子上穿上繩子,貫穿到櫥頂上的銅環(huán)中,系到書案一側(cè),揮筆時右手執(zhí)筆,左手拉繩,或上或下,得心應(yīng)手,比旁人幫助方便多了。
記得有人作過一首打油詩:“第一大書家,江山說永嘉。兩鐘老居士,五絕舊生涯。動氣師娘謔,開心婢女茶。前身陶彭澤,知已是黃花。”詩句通俗,但必須加上說明。馬公恩差不多每晚都失眠,他專門在枕邊安置了兩只小鐘,左右各一,聽著那有節(jié)奏的滴嗒聲,方能進入夢鄉(xiāng)。馬蓄著胡須。疏疏的幾莖,與他相熟的女畫家周辣霞,人稱辣師娘,她多次拿公愚的胡須開玩笑,比比劃劃的,公愚佯裝發(fā)怒說:“再這樣。我要動氣了!”但鐮霞知道老頭子脾氣。仍舊亂作比方,最后總是嘻嘻哈哈的作罷。那時,公愚已經(jīng)50多歲,可是諱言“老”字,大凡別人稱他“老先生”,傭人稱他“老爺”,他都會非常不高興。一天,到一位朋友家去,那家的侍女捧上香茗說:“少爺,請用茶。”公愚聽見,笑逐顏開,大有時光倒流,重返少年的喜悅。馬氏受菊,常以陶淵明自比,曾自撰一聯(lián)。張掛室中:“兩鐘居土,五柳先生?!?/p>
張大干的兄長善抒,為了畫虎,特地在蘇州網(wǎng)師園豢養(yǎng)了一頭老虎,從乳虎喂起,一直不加鎖鏈。一次馬公愚赴姑蘇,善孑于請他騎到虎背上拍張照片,說保證安全。慫恿之下,公愚決定一試。剛上去倒還好,拍好后下虎背,心里直發(fā)毛,竟至瑟瑟發(fā)抖。不過嘴里依然發(fā)著硬話:“我雖沒有降龍,卻已實行伏虎。俗語謂騎虎難下,在我來說,是沒有這回事的?!?/p>
晚年馬公愚身體多病,他的朋友多,學(xué)生多,探病的每天不斷。為免費唇舌,他就把自己的病狀寫成一個手札,印了一大疊,凡是來客備人一紙,倒也別出心裁。文革開始,馬氏的病情日益加重,最后由于心臟病復(fù)發(fā),沒能及時搶救,黯然而逝,終年77虛歲。
馬公愚仿擬祖父馬元熙的“琴畫傳家二百年”,自刻了“書畫傳家二百年”一印,經(jīng)常鈐用,本文引錄的臨“張華原志銘”和“七十七叟馬公愚書”的兩個條幅上,就都鈐有此印。從乾嘉開始到馬公愚,說傳家200年毫不夸張?,F(xiàn)在馬氏第13代傳人馬亦釗,叉鐫刻了“書畫傳家三百年”的印章,馬氏一脈書畫代不乏人。
馬家在溫州是積淀著300多年歷史的大家族,可說來奇怪,馬家卻沒有家譜。難以追根溯源,按照馬氏的經(jīng)濟實力、文化水平和名望,肯定能夠續(xù)下多姿多彩的家譜。據(jù)馬亦釗說,他的叔祖馬公愚曾經(jīng)鄭重說起過馬氏一脈的歷史。馬家是明末皇室,崇禎皇帝自縊煤山之后,宮內(nèi)皇子皇孫紛紛出逃,臨行時,每房皇親都帶走一枚玉制象棋,作為他年重聚時的憑證。馬家始租拿到的是一枚“馬”,于是就以“馬”為姓,始祖名叫馬銀潢。馬銀潢隨身帶著一個葫蘆,內(nèi)裝眼藥,那是宮中秘方,非常靈驗,流落江湖憑此為生。臨終時,拿出了那匹“馬”,將自家的身世口授給了兒孫。從此,馬氏家史口耳相傳。馬氏一族,興旺發(fā)達,歷數(shù)百年書畫代有才人,后裔們都遵循著一個不成文的家訓(xùn):但求真才,不事張揚,不謀官職,不圖私利。只求學(xué)有所長,服務(wù)社會。
而今馬亦釗的書齋“勞謙室”,就是叔祖馬公愚所取,叔祖還為他寫有題跋:“勞以戒惰,謙以戒傲。惟斯二者,終身可蹈。”可見馬氏一族深明耍以書畫藝術(shù)傳家,首先必須以道德品性立身行事。對于當(dāng)前搞書法的某些人,他們追求的不是什么書法藝術(shù),似乎只為了一個什么書法家會員的頭銜而已。對此馬氏傳人用了“有意爭座位,無心臨蘭亭”8個字來概括,言簡意賅,信息多多。
永嘉馬氏300年書畫傳家,留下了眾多的書法及丹青,更留下了內(nèi)涵深廣的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