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這是花生”的朗讀想到的

《小松鼠找花生果》一課的第2自然段有這樣一段對話:小松鼠問蚯蚓:“這是什么呀?”蚯蚓說:“這是花生。”

在全市課堂教學觀摩研討活動中，四位老師執教該課時，不約而同地突出了“這是花生”的朗讀指導。有的老師通過啟發學生“小松鼠還不清楚，再明確地告訴他”引導再讀;有的老師通過語感夸張的范讀引導再讀;有的老師向學生提供情境圖幫助學生感悟再讀……大家都把“這是花生”的語感體會得很“飽滿”，強調“花生”的語味很濃。老師的意圖很清楚，就是通過朗讀指導體會語感，進入到文本的情境愉快地讀書。學生讀這句時，我也確實聽出了他們讀書語感的發展和進步，越讀越投入，越讀越有“味”。

到了第三位教師執教時，我慢慢從學生朗讀蚯蚓的這句“這是花生”，聽出了學生的過度強調，聽出了結尾先降后升式曲調朗讀時讀者居高臨下的知識優越感，聽出了學生對小松鼠的一種輕視和不耐煩……我是越聽越覺得不是味兒。

我回讀課文，從上下文看，蚯蚓和小松鼠是好朋友，不該如此對小松鼠，并且小松鼠聽了蚯蚓的話“很高興”，也可推斷，蚯蚓應該不是這種語調，再看“這是花生”原文用的是句號，并無如此強調的必要。過度強調“花生”的朗讀還在繼續，學生在一遍遍重復加強著這樣的語感時，那種“輕視無知，歧視弱者”的價值觀念重重地涂滿他們那張心靈的“白紙”，缺乏平等，充斥優越感的強勢性格似乎正慢慢形成……是什么原因使得幾位老師都不約而同地重復著同樣的“故事”呢?

從幾位老師的課堂教學看，顯然是為了突出小松鼠認識花生，尋找花生的主題內容，具有明顯的功利化朗讀指導傾向。加之課堂上，老師常常把一句句話提取出來，指導朗讀，脫離了文本整體的碎讀容易加劇這樣的朗讀指導，還有朗讀指導時，朗讀指導過度追求語感，最終形成了課堂上這種很不地道的朗讀語感。

也許，一兩個學生這樣去體會感悟，沒有必要一定予以糾正引導，可是當師生全部沉浸在這種一元化的朗讀中時，我們就不能不深感遺憾:這句話本可以“規正”地以平調朗讀，當然也可以出于告知的明確要求適當強調，或以興奮驚奇的語氣朗讀。也許，作為一年級學生朗讀沒有如此的多元，但我們總不能把并不該是主流的朗讀搞得“一家獨大”，且不說這樣的朗讀對語文學習到底有多深的消極影響，單單是對學生的性格形成，人格的成長就很是讓人憂慮。

可能是這樣的朗讀迎合了學生“表現優越感”的人性的弱點，因而取得了不錯的教學效果。教育應該是有追求的，教育是追求品位的，如此的媚俗指導是教育理想的失落，是朗讀指導的歧途。不要讓追求不當語感的朗讀迷糊了我們對人文精神的關懷，還是讓我們體會一下小松鼠和蚯蚓的友好，以蚯蚓的真誠，樸實地告知“這是花生”吧。

(作者單位:鹽城市鹽都區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