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園》變奏曲

石頭記

其實，我無心培植那些蝴蝶

這些生長在紙上的孩子

不能再見到更多的黑。你就是我苦心經(jīng)營的

那條大河。冬天已過，斷流期的淵藪

先民們從水里返回，撫一把冰面上的塵埃

就在此刻。夕陽的針穿透你我的背!

朝上古的天空撒一把灰

那無限接近真實的部分。

那些風(fēng)化的蘆葦，石頭上的刻痕。

我還是那副舊骨架，年久失修

親人!為你鋸掉的橄欖枝再發(fā)新芽了啊

你、我、我們——

都是時光楔子里，最后殘留的部分。

光陰緩慢散開

你該見過的，那些雨水。

粘稠的種子鉆進新生的土壤，青草勃發(fā)

你模仿蠶，癡迷桑葉。你從來就不把他們當(dāng)作

一種假想的場景，大音稀聲。

光輝

人流總是漫得太快呵，我只是稍稍轉(zhuǎn)身，

你的白頭發(fā)

就順著秋天的谷草掛下來。那些老式座鐘

起于十月的麥草，給天空以深藍(lán)，深得不見

你的前世今生。您說，這些來自河流底部的孩子

都有一個共同的乳名。

還能說什么呢，父親!

在最遠(yuǎn)的枝頭，他們只能拼命地抽枝，長葉。

開花，將是一種必然。你只是希望

褐色的果子滾落山坡，丁丁作響在

每一個早出晚歸的日子!

(選自《詩歌月刊》下半月2009年第1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