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云朵一樣的鳥。
我安靜地坐了好一會,看它們飄過西山。它們
來了,又去了。何不走近我,讓我看看你翅膀下的風聲和青空。
我召喚它們,沒有回應。沒有。
我不相信它們已經離開了我,離開春天第一滴山泉。我希望它們只是向北而去,送去石頭和香草。我以此獲得永生,獲得我親愛的。
它們一只接一只向你飛去,一只接一只。
我帝國里真有這群鳥么,它唱出什么歌來?
是……陌生的歌謠。誘拐毫無戒備的人……失眠,沉默……或是屬于古人的。
它們消逝了。像夢境般消逝了。
在我虛妄的空間,它們發出哀痛和絕望的叫聲。
我被一個詞表達的悲哀環繞;被很多死于寒冷和饑餓的鳥群環繞;被散失在迷夢中的,一群年幼的私生子環繞。我無法說出……無法說出……鳥鳴。
亦如,我不能說出我的心靈。我生怕被人聽見
聽見啊。
一大群烏鴉,正穿行在經幡的絢麗中:嗚啊,嗚啊……
疼痛的人
疼痛的人,浪跡的旅人。把身軀伸進嚴寒中吧。
冰點,才能夠止住灼熱,并裝點江山。有人想讓更多的雪花清洗自己。銀裝素裹啊,太過鋪張。
我們這副軀體啊!是否衰老!是否不潔!
沒想到,沒想到我們病得這樣深。
在虛構的愛情之中,在荒涼的月光中。在說不
出名稱的另一些東西里病了。
切勿亂說,亂想。可是,我是愛你的。
如果孤兒的話,也得到國家的認可。如果愛可
以消滅貧窮,我是傾向于它的。在他們判定我們有
罪的時候。哦,
最小的一片葉子都包含著深情,我們怎么能阻止光明。阻止吟詩作賦的太陽,一程一程的趕路,痛飲故鄉的山泉水,擁抱少女時代的回憶和鄉音。
一種深刻的,迫切的,放不下的需要。
真的!
我是河流的崇拜者
我是河流的崇拜者,不要污染我的大河……
我坐在發育完整的河谷,看女人,覺得她們秀色可餐。
看男人,總是那樣迷人。他們一喚我的乳名,就直接撩動這個季節的婚禮。一村一村,開繁。我感覺鎮靜,感覺你必定在這里,以羽為巢。你在想我。每次從相愛到分手都必須轟轟烈烈并充滿陰謀,充滿谷物,杏花和大河的氣味。
我承認。每當春天來臨,我沿著溪流散步的時
候。我的眼睛被一根水草,對岸吹來的風,成雙成對在水中自由呼吸的魚兒激動。
難道我不把它們當成我的兄弟姐妹,想到玫瑰中做愛的人。贊頌幾句唐詩中的誓言。
我曾經不僅希望被河流喜歡,也希望被眾多的魚兒喜愛。那些紅的魚、白的魚、黑的魚啊
哦,我是多么幸福。多么富有。
(選自《伊犁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