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工的妻子做住家保姆,趁主人夫婦不在家,邀丈夫前去相會。無意中,丈夫發現了女主人沈迪的絕密隱私。為了籌錢給患先天性心臟病的兒子做手術,他精心設計,讓沈迪走入了他的情感圈套。裝修工的計謀得逞了嗎?這出鬧劇又是如何收場的呢?
與保姆妻子約會,意外發現女主人的隱私
34歲的范正平來自河北省安國縣農村,11年前與同村姑娘高玉秀結為夫妻,兩人有個2歲多的兒子。7年前,范正平跟著老鄉來到北京打工,在裝修隊里做瓦工。兒子出生后,被診斷為先天性心臟病。為了掙錢給兒子做手術,高玉秀將孩子交給公公婆婆照顧,也于半年前來到北京,經家政公司介紹,到胡偉建、沈迪夫婦家做起了住家保姆。因為范正平和其他幾個老鄉一起租住,夫妻倆雖在同一城市,也難得有機會親熱。
2008年國慶節前一天,范正平接到了妻子的電話,說主人一家第二天要出國旅游,為期8天,他可以過去住。第二天一收工,范正平立即趕到了位于東三環的某高檔小區,夫妻倆享受著久違的激情。那幾天,范正平每天早晨去上班,下了班就趕去和妻子團聚。
10月5日,由于裝修工地停電,范正平沒去上班。吃完早飯后,高玉秀開始收拾房間,范正平跟在妻子后面和她聊天。當高玉秀打開主人臥室的衣柜,將熨燙好的衣服收進去時,范正平望著滿柜高檔的衣服感嘆道:“他家真有錢啊,光西服就掛了一整排。”高玉秀笑了:“這只是男主人的衣柜,你再看看女主人的衣柜。”說著,她打開了另一個衣柜,只見里面掛著各種漂亮時尚的上衣、裙子、大衣等。范正平對妻子說:“有錢人就是會享受,等以后我掙了大錢,也給你買漂亮的衣服,讓你好好打扮打扮。”高玉秀哼了一聲:“就你這本事,我要等到下輩子了。”
下午,高玉秀去買菜了,范正平打開了男主人的衣柜,將胡偉建的西服一一穿到自己身上,在鏡子前面照來照去。他發現,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身材高大的他這么一打扮,簡直像換了個人,儼然一位成功人士了。
范正平戀戀不舍地將衣服掛回衣柜,出于好奇,他又打開了女主人的衣柜。那些鮮艷柔軟的衣服令他忍不住摸了又摸,之后,他想再看看還有什么自己沒見過的女人用品。正翻著,他在柜子底層的最里邊發現一個漂亮的布包。他打開一看,頓時愣住了,包里裝的竟然是個女性成人用具。他心想:她怎么會用這個?難道她老公滿足不了她?
高玉秀回來后,范正平向她打聽胡偉建家的情況。高玉秀告訴他,胡偉建49歲,是北京一家集團的董事長,沈迪40歲,目前是全職太太,他們有一個10歲的女兒。范正平問:“他倆感情好嗎?”高玉秀說:“看著還不錯啊。只是胡總特別忙,總不在家,沈姐平時除了接送女兒,就是去美容、健身和逛街。”范正平又問:“你知道他們夫妻生活怎樣?”高玉秀推了他一把:“這我哪知道啊。”
范正平將那布包拿出來說:“我給你看樣東西。”高玉秀一看,臉立即紅了:“這是什么東西啊,哪兒來的?”“我從沈姐衣柜里找到的。”高玉秀趕緊說:“你怎么亂翻人家東西?快放回去!”范正平說:“他們夫妻又沒分居,她干嘛用這個?肯定是夫妻生活不和諧。”高玉秀催促他:“你管人家這么多事干嘛?趕緊放回去,讓人家發現,非辭了我不可。”
范正平將布包放回了原處,可腦海里總浮現著布包里的東西。這可是女主人的絕密隱私啊,竟然被自己發現了,他感到又刺激又興奮,心想:看來有錢人并不都是幸福的,也有著不為人知的苦衷啊!
10月7日晚上,范正平和妻子剛要上床,他的手機響了,是母親從老家打來的。母親告訴他,他兒子的心臟病又犯了,送到醫院搶救才脫離危險,醫生說必須盡快做手術,讓他趕緊籌錢。范正平愁眉不展,他何嘗不想盡快給兒子做手術啊,可十多萬元的費用,他就是砸鍋賣鐵也不夠啊。本來第二天主人一家就要回來了,他們夫妻倆想好好地享受這最后一夜,可母親的電話讓他們頓時沒了情緒,夫妻倆唉聲嘆氣,高玉秀還埋怨范正平,說自己嫁了他命苦。
那天晚上,范正平怎么也睡不著,他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男人太失敗了。可怎么才能盡快掙到大錢呢?突然,那個漂亮的布包又出現在眼前。他腦袋一轉,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富婆陷入情感圈套,敲詐得手暗自得意
范正平判斷,既然沈迪用那種東西,說明她的房事是有缺憾的,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在那方面的需求肯定很強烈。如果自己能找機會接近沈迪,成為她的情人,憑她那么富有,從她那里搞點兒錢還不是容易的事嗎?自己雖然只是個裝修工,但儀表堂堂,身體又強壯,是討女人喜歡的類型,應該能贏得她的心。
想到這兒,范正平悄悄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妻子。萬一妻子發現了怎么辦?萬一胡偉建知道了怎么辦?他的計劃能實現嗎?就在有些猶豫時,他想起了妻子的埋怨,又仿佛看到了兒子那張可憐的小臉兒,以及醫生下的病危通知書。為了能治好兒子的病,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范正平決定豁出去了。
兩天后,范正平悄悄去商場為自己從頭到腳包裝了一番,還特地理了個新發型。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他更加有了自信,隨后,他從妻子那里“無意”地套出了沈迪的生活規律。得知沈迪每周二、周五下午要去做美容,周一、周四下午去健身,范正平決定制造與沈迪的“巧遇”。
10月中旬的一個周二,確認沈迪要去做美容,范正平便請了假,換上新衣,早早等候在那家美容院外。大約下午2點鐘,一輛白色寶馬車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一個40歲左右、打扮很精致的女人。范正平看到過胡偉建一家三口的照片,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沈迪。范正平向自己事先雇的、躲在旁邊的兩個小伙子悄悄一招手,兩人猛地沖過去,搶過沈迪的包就跑,還把她推了個跟頭。范正平適時地出現了,與那兩個小伙子假意搏斗一番,將他們打跑后,把包搶了回來。他把包交給沈迪,又扶她站起來。沈迪因為穿著高跟鞋,摔倒時腳崴了,范正平背起她去了醫院,一直在旁邊無微不至地照顧她,令沈迪很是感動。聊及個人情況時,范正平說:“我叫陶勇,在一家電子公司做銷售。以后你再上街時,一定要小心些啊!”
將沈迪送到她家樓下時,沈迪拿出一沓錢感謝范正平,卻被他擋了回去。沈迪感激地說:“現在像你這樣的人真是難得。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我一定會盡力幫忙。”她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交給了范正平。
第二天,范正平給沈迪打電話,關心地問她腳傷怎樣了,要不要再陪她去醫院換藥。沈迪說:“已經好多了,估計后天就沒事了。”“那你要注意休息,多多保重。”沈迪說:“謝謝,等我好了請你吃飯!”
兩天后,范正平果真接到了沈迪的電話,他欣然赴約,并對沈迪殷勤備至,想盡辦法逗她開心。他還編造了自己的所謂經歷:大學畢業,未婚,父母都是機關干部。沈迪對俊朗體貼的范正平很有好感,兩人喝了不少酒。范正平發現,沈迪看他的目光越來越曖昧,扶她出去時,沈迪還用手摟住了他的腰。范正平能感覺到,她似乎有著一種渴望。
半個月后,范正平覺得火候到了,一天,他在飯店開了個房間,打電話約來了沈迪。一切如他所想,甜言蜜語和一番激吻過后,沈迪在他的懷中倒了下去。范正平年輕的身體讓沈迪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之后,她便經常打電話約他,每次范正平都使出渾身解數,讓沈迪對他越來越迷戀了。范正平問她:“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嗎?”沈迪說:“他整天在外面忙,根本顧不上我,不會知道的。”“那我和你老公,誰在床上厲害?”沈迪嘆了口氣:“他老了,不提他了。”從沈迪的話中,范正平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看沈迪已經離不開自己了,范正平決定開始從她身上撈錢。沈迪再約他時,他就說沒時間,如果請假公司會扣錢。沈迪說:“扣就扣,我加倍給你。”此后見面,沈迪交給范正平一個信封,里面裝著上千元錢。范正平假意不收,沈迪就硬塞到他的口袋里。
2009年春節前,范正平跟沈迪說要回家過年了。一想到要有半個多月不能見面,沈迪便又約他幽會。那天,范正平精心做了準備,悄悄在沈迪喝的飲料里下了安眠藥。當沈迪熟睡時,他拍下了她的裸體照,然后又爬上床,和沈迪抱在一起,拍了幾張看不到他臉的艷照。
大年初一的下午,沈迪收到范正平的短信:“我急需用錢,請往下面這個賬號打5萬元。”沈迪感到很意外,便跟范正平聯系,想問問他出什么事了。可范正平根本不接電話,只是回短信說:“以后告訴你。”沈迪表示,不說清楚了她不會寄錢的。范正平一看沈迪態度堅決,便將艷照發到了她的手機上:“如果不想讓這些照片出現在你老公面前和掛到網上,明天下午之前我必須收到錢。”
沈迪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騙子,范正平是在敲詐自己。可是,自己的艷照落在他手上,萬一逼急了他,他真把照片抖摟出去,那自己的婚姻就完了,以后也沒臉再做人了。思前想后,沈迪決定破財免災,悄悄地給范正平匯去了5萬元。
這么輕而易舉就得到了5萬元,范正平驚喜萬分,覺得兒子的手術終于有希望了。
欲望無底洞,不堪忍受反戈一擊釀悲劇
那幾天,范正平心情特別好:自己第一次試探著要了5萬元,沈迪就給得這么痛快,說明這點兒錢對她根本不算什么。過了正月十五回到北京后,范正平給沈迪打電話,讓她再給自己匯10萬元。沈迪氣憤地說:“你這是敲詐!我已經給了你5萬,你還有完沒完?”“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了,我真的確實需要這筆錢。”沈迪拒絕道:“我不會相信你的。”范正平說:“如果你不給,你會后悔的。你給我10萬,我保證將那些照片刪掉。”
沈迪心中暗暗叫苦,也為自己沒有把握住感情,做了對不起丈夫的事而后悔不已。她也曾想過報警,可她實在不想身敗名裂,不想失去家庭。無奈之下,心存僥幸的她只好再次給范正平匯去了10萬元。
兒子的手術費終于湊夠了,范正平向妻子謊稱介紹工程拿到了10萬元的勞務費,又向老板借了5萬元,等以后掙了錢再還。不明真相的高玉秀高興壞了,立即開始聯系醫院。2009年5月,范正平的父母將孩子送到北京,在人民醫院接受了心臟手術。手術非常成功,出院后,孩子回到老家繼續休養。
終于,范正平心頭的一座大山搬開了。有時想起自己設套讓沈迪鉆,他也覺得自己挺卑鄙的。但一想到這都是為了給兒子治病,而沈迪又那么有錢,他心里又有了一絲平衡:“就算她做慈善了吧。”
2009年6月的一天,范正平收工后坐公交車回出租屋。那天,他穿著滿是灰塵的舊T恤,車上的人都躲著他,流露著看不起他的眼神。有個女孩兒甚至訓斥他說:“擠什么擠,別弄臟了我的衣服。”那一刻,范正平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他想:“我為什么被人看不起,還不是因為沒錢嗎!如果我開著轎車,穿著名牌,這些人說不定還得巴結我呢。”
回到簡陋而悶熱的出租屋,范正平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我這是過的什么日子啊!就憑我和老婆打工掙這點兒錢,將來孩子也會是這個命運,仍然會被城里人瞧不起。范正平越想越沮喪,他覺得要改變命運,就必須想辦法掙大錢。于是,他再次想到了沈迪:反正沈迪有的是錢,她拿出點兒零頭來,自己就可以把孩子接到北京來上學,也可以讓父母來北京享享福了。
看范正平幾個月沒再找自己,沈迪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她終于松了口氣。沒想到,2009年7月初,她又受到了范正平的威脅,讓她再匯去50萬元!沈迪又氣又怕:上次范正平保證是最后一次,可現在卻不守信用,還獅子大張口!如果給他50萬,說不定他還會再要,這就是個無底洞啊!再說,她要挪用50萬也不是太容易的事,弄不好丈夫就會發現。
沈迪一籌莫展,不知怎么辦好。那天,她正在洗澡時,范正平的短信又來了,她的手機放在茶幾上,而高玉秀正在擦茶幾,順便抬眼看了一下,只見短信上寫著:“你到底什么時候把錢匯過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別忘了那些照片在我手上。”高玉秀正奇怪是誰發這樣的短信,卻突然發現發件人的號碼那么熟悉。她仔細一看,果真是丈夫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玉秀將電話回撥過去。范正平以為是沈迪打來的,上來就說:“你想好了嗎?”一聽是丈夫的聲音,高玉秀急了:“你搞的什么鬼?必須馬上跟我說清楚!”范正平一看被妻子發現了,只好約妻子出來見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高玉秀氣得快瘋了:“你怎么能干這種事?這是犯法的啊!”范正平說:“我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咱們這個家嗎?”高玉秀勸他:“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和孩子怎么辦?”“不會有事的,她不敢報警。”任憑高玉秀怎么勸,范正平就是聽不進去,并警告她不要多事。高玉秀感到很害怕,更不敢面對沈迪,她找了個借口,從沈迪家辭了職。
范正平一次次地催沈迪匯錢,沈迪一直拖著。7月底,范正平向沈迪發出最后通牒,如果三天之內收不到錢,就把照片貼到她家樓門口。沈迪覺得自己真是走投無路了,她對范正平恨之入骨——只有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自己的生活才會恢復平靜。失去理智的沈迪做出了一個沖動的決定。
8月1日,沈迪主動給范正平打了電話,說要當面將錢交給他。范正平以為沈迪被嚇住了,興沖沖地去了北四環的一個小區,那套房子是沈迪剛剛租下的。一進門,范正平就向沈迪要錢,沈迪問:“你真的要逼我嗎?”范正平說:“別說那么多了,趕緊把錢給我。”“那好吧。”沈迪拿起隨身的包,猛地從包里抽出一把刀,朝著范正平就扎了過去。范正平沒有絲毫防范,右胸被扎了一刀,他忍住劇痛,用力去搶刀。扭打中,他的右臂又被扎了兩刀,沈迪的手也受了傷。最終,范正平奪下了刀子,卻因流血過多倒在了地上。
望著倒在血泊中的范正平,沈迪突然感到巨大的恐懼。她急忙撥打了120,將范正平送到醫院。醫生診斷,范正平為血氣胸,并發呼吸困難,經搶救才脫離了危險。沈迪經過一番思想斗爭,最終去公安機關自首了。
胡偉建得知后,立即聘請律師為沈迪辦理了取保候審。律師告訴他們,如果能得到受害人的諒解,受害人去有關部門表示不追究她的責任,沈迪有可能被從輕處理。于是,沈迪買了禮物去看望范正平,請求他的原諒。她吃驚地發現,高玉秀在照顧范正平!追問之下,才得知范正平竟然是高玉秀的丈夫。沈迪連連說:“我真是引狼入室啊,找保姆竟然給自己找出這么大的麻煩。”律師告訴范正平,雖然沈迪犯了罪,但她同時可以告他敲詐罪。范正平一聽,立即跪在了沈迪的面前痛哭流涕:“我愿意原諒你。我敲詐你也是不得已啊!”他把兒子做心臟手術的事講了出來,并表示,只要沈迪不告他,他會親自去有關部門為她求情。
沈迪沒想到范正平敲詐錢是為了給兒子治病,說明他還算是個有責任感的父親。雖然他后來屢次敲詐,實在過分,但她還是決定原諒他。
盡管范正平為沈迪求情,可她還是觸犯了法律。2009年12月,北京檢察院以涉嫌故意傷害罪將沈迪提起公訴。律師表示,因為沈迪有自首表現,受害人又表示不追究她的責任,沈迪愿意將那15萬元送給范正平的兒子治病,又補償了他5萬元。所以,法院在量刑時會考慮從輕處理。
得知了妻子犯罪的真相后,胡偉建痛苦萬分。他恨妻子的背叛,同時也開始反思自己,過去因為總是忙于工作而冷淡了妻子,自己也是有責任的。他奉勸其他夫婦:要想把握住夫妻感情,一定要重視雙方的溝通,用心地經營好婚姻;而在選擇住家保姆時,則要慎之又慎,嚴格規范,謹防家庭不測。
律師點評:北京馬巖輝律師認為,按照我國法律“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則,只要沈迪不要求追究范正平的法律責任,而范正平又積極退贓,是可以免于刑事起訴的。起初,沈迪如果在遭遇敲詐時不妥協,而是勇敢地報警,也就不會導致后面悲劇的發生。此案警示人們:搞婚外情就像玩火,是不能抱有僥幸心理的;而一旦遇到非法問題,只有相信法律、依靠法律途徑,才能真正地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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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趙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