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閨房內,銀蓮趴在床上在掉著眼淚。
潘夫人走進房內問:“銀蓮,怎么了?”銀蓮聽到聲音,急忙擦著淚水,坐起來說:“沒怎么呀。”潘夫人說:“別瞞我了,你這不是剛剛哭過嘛,還說沒事。”銀蓮有些吞吐地說:“我,我——”潘夫人說:“銀蓮一向心直口快的,今天怎么扭捏起來了?”銀蓮說:“他受傷了,我關心關心他,可他一點也不領情。”潘夫人有些嚴肅地說- “都這么大姑娘了,老是瘋瘋癲癲的。告訴你姐姐,以后你們沒事誰也別老到你武哥哥那兒去了。”說完,走出閨房。
內室。潘夫人說:“看來咱兩個姑娘是都看上武植了。”潘夢雄有些憂心地說:“孩子們大了,以后還要多管束一些。不能讓她們輕易來往了。”潘夫人也語氣沉重地說:“老爺,她們的婚事是不是該定下來了?”潘夢雄沉思地說:“是啊,是該先給金蓮完婚了。當年與司馬兄有約在前,京城也該來下聘禮了。”潘夫人說,“是啊,是該給他們完婚了。”
潘夢雄夫婦陷入回憶:
京城。龍門客棧。客棧內外到處是進京趕考的舉子。在一房間內,青年時的潘夢雄與司馬達在擺有多冊線裝書的書桌前談論著。科考在即,舉子們進入考場。潘夢雄與司馬達攜手走上考場的臺階。皇榜公布,潘夢雄與司馬達一同看皇榜,當看到皇榜上先后出現各自的名字時,興奮地擁抱在一起。
吏部門前,潘夢雄與司馬達身穿官服,一同進入吏部,在吏部衙門相對的兩個幾案前抄錄文書。
京城大街,潘府、司馬府門前張燈結彩,吹鼓手吹吹打打,兩隊娶親的花轎依次在街上出現,分別進入潘府、司馬府。
司馬府后堂,潘夢雄攜夫人拜見司馬達夫婦,潘夢雄與司馬達指著兩位肚子隆起的夫人,哈哈大笑。兩位夫人不好意思地也笑著。
京城外,官道旁,長亭下。前后停著兩頂轎子和兩匹馬、一架馬車。數名轎夫與十余名侍從分別站在道路兩旁。潘夫人身邊站著兩三歲的金蓮,司馬夫人身旁站著兩三歲的司馬明誠。潘夢雄與司馬達告別,當司馬達指著金蓮與司馬明誠說話時,眾人露出笑容,金蓮與明誠不解而天真地看著大人笑著。潘夢雄等離開長亭很遠,潘夢雄回頭望去,見司馬等還站在原地遠望。
憶至此,潘夢雄感嘆說:“當年我與司馬兄弟情同手足,金蓮與明誠侄指腹為婚,并約定等他們成年后便完婚,算來司馬家也該是來下聘禮的時候了。”潘夫人說:“是啊,我們也該做些成親的準備了。”
次日中飯,后堂餐廳飯桌前。潘夫人對金蓮說:“金蓮,你還記得當年京城的司馬伯伯一家吧?“正在吃飯的金蓮敏感地停下了筷子,探詢地看著母親說:“記不太清了。”潘夫人說:“你爹爹當年離開京城到地方為官時,與你司馬伯伯可是有過約定的呀!”金蓮不語。潘夫人說:“你司馬伯伯說過,等你與明誠哥哥成年時,就會來下聘禮的。”聽到此,金蓮放下筷子,跑回閨房。
次日早晨,書房。潘夢雄夫婦坐在桌旁。潘夢雄問:“你與金蓮提過完婚的事了?”潘夫人:“提過了。金蓮一聽說此事,就不太樂意。這不,一天了都沒出閨房。”潘夢雄:“夫人,你可有察覺。我看金蓮是不是看上了武植?”潘夫人:“是呀。從這一段日子他們之間的交往,我也看出來他們兩個之間彼此都有愛慕之意。”潘夢雄:“武植賢侄倒是一表人才,論才學,論人品,論相貌,著實讓人喜歡。”潘夫人:“武植與我家金蓮倒是很般配的。只是——”潘夢雄:“只是我們與司馬兄弟有約在先,豈能擅自毀約,作出對不住故交而背信棄義的事來呢!唉!”潘夫人也輕聲嘆息。
后堂書房。家院跑進門,呈上書信:“京城來的書信。”潘夢雄見署名是京城吏部司馬,急拆開書信邊觀看邊讀出聲來:
“夢雄賢弟臺鑒:別來無恙?經年未見,雖有鴻雁傳書,然難解思念之苦,你我年事漸長,倍感你我兄弟深情之彌足珍貴,不知何時才能晤面暢談?賢弟可否記得當年指腹為婚之約,今犬子明誠與令愛金蓮都已成年,該是你我踐約以結秦晉之時矣!不日我將遣明誠前往下娉求婚,特修此札,以示鄭重。司馬達再拜。”
讀完信,潘夢雄夫婦皆顯躊躇。潘夫人丫環急忙離開書房奔向金蓮閨房,對躺在床上的金蓮說:“小姐,京城司馬老爺來信了,說是不久要派司馬少爺前來求婚。”金蓮聞訊,淚水潸然。銀蓮取笑:“姐夫要來娶你了,應該高興才是,為何傷心?”金蓮生氣道:“姐姐難受,你卻來取笑。”銀蓮問:“有何事讓你難受?”金蓮欲言又止。銀蓮埋怨道:“我想來幫你,你不說我可幫不了你了。”金蓮不好意思地說:“我與京城司馬大哥的婚事,雖是早有約定。但我與他孩童時分開后從無來往,我都不知他是什么樣了。哪里比得上與武哥哥互相了解呀?”銀蓮快語道:“姐姐到底把真心話說出來了。”金蓮感到意外地說:“莫非妹妹對武哥哥也有意?”銀蓮說:“看把你急的。姐姐,放心吧。武哥哥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的。”金蓮歉意地說:“難為妹妹了。”銀蓮痛快地說:“看來我今生與武哥哥是無緣了。我早看出來了,他對姐姐可是情有獨鐘的呀{”金蓮紅著臉說:“別再取笑我了,好妹妹。”銀蓮說:“嘿嘿!明明愛著人家武哥哥,還不讓別人說。”金蓮嗔怪地說:“你還說,再說我可打你了。”銀蓮說:“好!好!不說了。”停頓片刻后,銀蓮有些嚴肅地說:“可你與司馬大哥的婚約怎么辦呀?”金蓮臉上又表現出憂慮的神色。過了好一會兒,銀蓮上前附在金蓮旁邊耳語。金蓮聽完,呆在那里沉思。
后堂庭院。金蓮在蕩秋千。銀蓮與丫環在一旁觀看。武植在旁邊侍弄菜地,不時停下活觀望。忽然,金蓮失手,從秋千落在地上,鮮血從腦門洇出,神志昏迷。丫環手忙腳亂地圍在金蓮旁邊。武植扔下鋤頭趕來。銀蓮飛跑向書房,喊著: “爹爹、娘親,不好了!姐姐從秋千上摔下來了!”潘夢雄夫婦聞訊吃驚地站起,急速跑向后院,管家、差役、丫環也尾隨著奔向后院,潘府亂作一團。
第八集
次日,金蓮躺在床上,腦門纏有繃帶,閉眼不語。丫環喂藥。潘夢雄夫婦在床邊輕輕嘆氣。銀蓮不慌不忙地站在旁邊。武植在門外焦急地踱步。
數日后,銀蓮陪金蓮在后院散步,頭發蓬亂,神情不振。潘夫人憂傷地站在旁邊問:“金蓮,好些了嗎?”金蓮呆滯地看了夫人一眼,也不答話,只是有些傻樣地嘻嘻笑了一下,潘夫人見狀傷心地流出淚水。潘夢雄把頭湊到金蓮面前叫了一聲:“金蓮。”金蓮看都不看父親一眼,獨自向前走。潘夢雄不由嘆了一口氣。武植關切地上前:“金蓮妹妹。”金蓮生氣地說:“你是誰?走開!”武植著急地搓手。大家看著金蓮在銀蓮的扶持下向前走去,都無奈地呆在那里。
近一月后。冀州衙門前。儒雅而又俊朗的司馬明誠騎羞馬在前,有一駕馬車和數名隨從緊隨其后,來到州衙門前。司馬明誠走向衙役說: “請向潘老爺通報,就說京城司馬明誠求見。”衙役說:“公子稍候,我這就去通報。”潘夢雄夫婦正在書房悶悶不樂。衙役來報:“京城司馬明誠求見。”潘夢雄與夫人無奈地對視了一眼,迅即對衙役說:“快快有請}”然后與潘夫人一同向二堂走去。
二堂門外,潘夢雄夫婦熱情迎接司馬明誠。潘夢雄用手指引著:“賢侄有請。”司馬明誠禮讓著。潘夢雄與司馬明誠一同走進客廳,在客廳坐定。片刻后。司馬明誠禮貌地說:“日前,爹爹曾派人送來一封書信,想必叔父、嬸娘大人已經知曉。”
潘夢雄夫婦面有難色,露出驚慌之態,都喃喃道:“知曉了,知曉了。”一時陷入沉默。司馬明誡試探地:“叔父、嬸娘大人,我與金蓮妹妹分別以后已有多年,能否請金蓮妹妹前來一見?”潘夢雄沉吟:“這——不見也罷。”司馬明誠問:“金蓮妹妹怎么了?叔父大人何出此言?”潘夢雄無奈地說:“也罷。恐怕賢侄見到后會失望的。”司馬明誠不解地說:“叔父大人到底出什么事了?”潘夢雄憂郁地說:“賢侄見后便知曉了。”轉身對丫環說:“去請你家小姐來見司馬公子。”
不一會兒,金蓮在丫環攙扶下來到客廳。金蓮頭發蓬亂,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目光發直,見到父母和司馬明誡也不打招呼,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司馬明誠吃驚地站起,說:“金蓮妹妹,司馬哥哥專程看你來了!”金蓮并不理會,仍呆滯地站著。潘夫人傷心地走上前,拉起金蓮指著司馬說:“金蓮,這是你司馬哥哥呀。”金蓮嘿嘿地傻笑了一聲,說: “馬,馬,什么馬呀?”司馬明誠走到金蓮面前,說:“金蓮妹妹,你不記得我們小時候在京城大街上玩了嗎?我們一起比賽吃糖葫蘆,一起吹糖人兒?”金蓮驚恐地:“你是誰々我怕。”說完,用手捂上了臉。司馬明誠回到座位疑惑而遺憾地問:“金蓮妹妹小時候冰雪聰明,天真可愛,多年不見,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呢?”潘夢雄嘆息了一聲:“人有旦夕禍福啊,一個月前你金蓮妹妹還好好的,只因一次玩秋千,不慎從秋千上摔了下來,便成了今日模樣。唉!”潘夫人傷心地擦眼淚。司馬明誠遺憾地搖頭:“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次日,府衙門口。潘夢雄夫婦站在衙門口為司馬明誠送行。司馬明誠告別。
潘夢雄夫婦回到書房,突見金蓮銀蓮歡天喜地來到,二人都大吃一驚。只見金蓮一改癡呆模樣,復回先前俊秀端莊。潘夢雄又驚又喜地說:“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潘夫人也激動地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銀蓮快言快語說:“姐姐從秋千上摔下是真,她裝瘋賣傻可是演的苦肉計呀!“潘夢雄夫婦哭笑不得。潘夫人問:“你何必要演這一出呢?都把我與你爹爹給急死了!”銀蓮說:“還不是為了姐姐的那個武郎嘛。姐姐不裝傻,怎么能把司馬公子打發走呢!”金蓮制止銀蓮:“行了,行了,不是你出鬼點子,我能裝得這么像嗎?”銀蓮假裝不高興地說:“好呀,我來幫你,你倒把我給出賣了!”潘夢雄制止道:“你們這出假作真唱的戲可把玩笑開大了,這叫我如何向司馬兄解釋呀?”潘夫人道:“事情既已如此,再解釋反倒不好。司馬侄子也不愁娶個大家閨秀,婚姻大事還是看緣份吧。”銀蓮說:“是呀!是呀!司馬哥哥與姐姐無緣。倒是武哥哥與姐姐有意呢!”潘夫人向潘夢雄說:“這倒也是,武植和咱家金蓮倒挺般配的。”潘夢雄點了點頭。銀蓮看著金蓮擠眉弄眼,金蓮高興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數日后。冀州街頭。墻上貼出會試榜文,眾人圍觀。武植、東方蛟也在其中。
州衙客廳。潘夢雄對武檀說:“京城會試日子已定,賢侄可想前往京城應試?”武植說:“小侄有意前往。”潘夢雄鼓勵說:“大丈夫當立鴻鵠之志,我支持賢侄前往應試。賢侄以后就不,必再忙府上的雜事了,我另雇雜工便是。”東方蛟:“我家武館這段在冀州差事不少,這里的活就由我來照料吧。叔父也不用再雇雜工了。”潘夢雄贊賞道:“東方侄兒考慮周到,就依你吧。”武植感激地說:“潘叔叔與東方叔叔兩家對我恩重如山,他日若有機會,定當涌泉相報!”銀蓮說:“都一家人了,還說客氣話,見外!”然后扭頭對金蓮吐了下舌頭說:“是不是,姐姐?”金蓮臉紅著說:“壞妹妹,老拿我尋開心。”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盛夏,白日。武植在臥室內苦讀,臉上流著汗水,衣服濕透。金蓮悄悄來到,給武植倒上茶水。武植沒有察覺,繼續攻讀。
嚴冬,夜晚。書房桌子上點著蠟燭,武植身穿棉衣,用哈氣暖著手,伏在桌子上在入神地閱讀。金蓮進門悄悄往火盆里添了幾塊木炭,武植渾然不覺,仍伏在案前讀書。
初春時節,冀州城外。金蓮面對將要上路的武植,深情地說:“路上小心呀!”武植點頭:“嗯。”金蓮說:“京城不比咱們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遇事要謹慎呀。”武植點頭:“我記下了。”金蓮又想說話,但又轉向站在武植身邊的東方蛟說:“東方哥哥把武哥哥送到京城,沒事就早點回來報個信,我們全家也就放心了。”東方蛟:“放心吧,我會把武兄平安地護送到京城的。“站在金蓮身邊的銀蓬說:“姐姐向來說話利利索索的,今天怎么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要不放心,就別讓你的武郎去趕考了。”
金蓮和武植都不好意思起來。東方蛟哈哈大笑。武植與東方蚊走遠,向金蓮姐妹揮手。金蓮也向遠方揮手。武植與東方蛟的身影漸漸消失,金蓮仍站在原地望著遠方。(未完待續)
(責編:劉 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