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夏季

夏季到俄羅斯旅游，是不能不去圣彼得堡的。這不僅僅因為圣彼得堡曾經是普希金所贊頌的俄羅斯“通往歐洲的窗口”，更重要的是可以真切地觸摸俄羅斯的靈魂，感受一下俄羅斯的精神。

圣彼得堡地處北緯60度，屬亞寒帶氣候，寒冷的季節幾乎占半年。據說，旅游的最好時季是6、7、8、9這幾個月。不過，一年中的雨水也大都集中在這幾個月里，每隔兩三天必定有一場陣雨，而且來無影，去無蹤，突如其來，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幾十分鐘、最多個把小時即完事，像俄羅斯人的脾氣，挺爽快。去年6月下旬，筆者赴圣彼得堡采風，正好趕上這樣的旅游旺季。

圣彼得堡整個城市位于涅瓦河兩岸，城內河渠縱橫，島嶼錯落，計有150多條大小河流和運河，100多個大小島嶼，由340多座橋相連。在這以河、海、橋、島為特色的水上都市里，擁有1000多處保存良好的名勝古跡，包括548座宮殿、庭院和教堂，32座紀念碑，137座藝術園林，以及大量散落在庭院、街頭的歷經滄桑、完好無損的紀念像、銅像、雕刻像、船頭燈塔雕塑……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座浩大精湛的博物館。看到這一切，會讓人想起果戈里的話語：圣彼得堡像是很講究穿戴的紳士、貴婦人一樣，到處都是鏡子——這邊是涅瓦河，那邊是芬蘭灣。對于旅游者來說，要在如此眾多、目不暇接的景物中，理出一點感受這個城市的頭緒來，確實不是一件易事。

享有俄羅斯的“凡爾賽”之稱的——夏宮，位于俄羅斯圣彼得堡西北方向29公里，坐落在芬蘭灣的南岸的森林中。彼得夏宮，是彼得大帝當年的避暑勝地，同時也是歷代沙皇的郊外別墅。是彼得大帝始建于1725年，占地800公頃。彼得夏宮有一組組華美的建筑物、花園、噴泉、鍍金雕塑、宮殿、游亭等風景名勝，由大宮殿、上下花園、瑪爾麗宮、奇珍閣、亞歷山大花園及茅舍組成，建筑風格與法國的凡爾賽宮相像，卻又有所不同。整個夏宮有“噴泉之都”、“噴泉王國”之稱。大宮殿前面被稱為“大瀑布”的著名噴泉群，有噴泉200余座，大小不一，造型各異，如金字塔噴泉、太陽噴泉、亞當噴泉、夏娃噴泉等。每當噴泉齊放，天上彩虹飛架，地上水花四濺，情趣無窮，游人如置身于神話般的迷霧之中，流連忘返。每年到夏宮欣賞“噴泉王國”美景的游人近達500萬。在噴泉群中心的一個大半圓形水池中央，聳立著有大力士參孫和獅子搏斗的著名薩姆松噴泉。塑像高3米，重5噸，參孫雙手把獅子的上下顎撐開，泉水從獅子口中沖天而出，水柱高達22米，是夏宮最大的噴水柱，它象征著俄羅斯在1700到1721年北方戰爭中的勝利。整座噴泉氣勢宏偉，金碧輝煌，是俄羅斯民族文化的瑰寶，是俄國建筑、雕塑、園林、藝術高度結合的產物，也是所有來圣彼得堡旅游者的必游之處。

站在大宮殿前的平臺上，俯瞰這座被稱為大瀑布的著名的噴泉群，實在為它的宏偉壯觀而驚嘆。這里的參孫，是《圣經》里描述的著名的大力士。他力大無窮，任何飛禽猛獸均非他的對手，他打敗了所有的敵人，真正做到了天下無敵。徜徉在夏宮，這里到處是參天的樹木，因而整個園中顯得郁郁蔥蔥，林間的小路有的用石子鋪成，有的則干脆是土路。在樹下都積存著厚厚的黃色的、已經開始腐爛的落葉，人腳踩上去，軟軟的感覺。樹巔各種鳥兒跳躍其間，啾啾地鳴叫著，烏鴉是這里出現得最多的禽類，這種讓東方人厭惡的飛禽，在這里似乎也不那么讓人討厭。也許是尚未到旅游季節，園內四周靜靜的，偶爾有幾個園中工人穿行在其中，給人一種身處世外桃源的感覺，那都市里的紛擾和嘈雜，在這里是一點也感覺不到的。這里噴泉多，每走一段路程，便可以看到一座噴泉，各種噴泉造型不一，有動物造型、人物造型，個個生動可愛，惟妙惟肖，有的還引人遐想，浮想聯翩。有人介紹說，僅占地102公頃的下花園就有150個噴泉，2000多個噴柱。

下花園偏西的海邊有瑪爾麗宮，是沙皇的私人起居之處。坐落于下花園的奇珍閣，為沙皇接見名人之處，而蒙普拉宮在下花園東半部，僅有一層，是彼得大帝親自設計的。彼得大帝最愛此宮，常在平臺上遠眺大海。除上述幾座宮殿以外，彼得宮中的其他著名建筑物還有：綠廈、英國宮、粉紅閣等。十月革命后，彼得夏宮辟為畫廊和博物館。衛國戰爭期間遭嚴重破壞。戰后經15年的重建，業已恢復。走出夏宮的大門，人們都忍不住再回首向那壯麗恢宏的建筑群，尤其是噴泉群，做依依惜別。但在這里，除了它的輝煌之外，它的寧靜、清幽，也是值得人們久久回味的。

冬宮是皇家的主要宅邸，由大、小隱士蘆宮殿及劇院等巨大建筑群組成，經過歷代的建筑修繕，宏偉壯觀，這里自1922年起成為藝術博物館，擁有世界上最多的繪畫藏品，收藏的作品有8000多件，包括歐洲不同時期的繪畫學派。這應該“歸功”于葉卡捷琳娜二世成為冬宮女主人后的個人愛好，她瘋狂地不惜巨資收購倫勃朗、魯本斯等歐洲巨匠的繪畫杰作。

當年，領導偉大的十月革命的列寧坐鎮設在涅瓦河左岸的斯莫爾尼大廈的布爾什維克總部，發出了攻打右岸的冬宮的號令一一阿芙樂爾號巡洋艦主炮發出了一聲炮響，一舉推翻了克倫斯基資產階級臨時政府，改變了20世紀的歷史走向，應該是圣彼得堡最值得書寫的重大事件。布爾什維克要推翻的是舊制度，而不是摧毀著名的冬宮建筑。崇尚文明已成為俄羅斯人的習性，這也許就是俄羅斯歷經滄桑嬗變，政權更迭，但很少或極少破壞文物和古建筑的原因之一。

圣彼得堡的白夜景象，給這座水城增添了奇異色彩。這里，漫長的冬季與短暫的夏季相接，仲夏季節白晝很長，日照近20個小時。大約午夜后，落日余輝映照天際，短暫黃昏后接著又出現晨曦朝霞，地平線上顯露出暗紅、暗綠、暗黃的光。絢麗悅目，此即為“白夜”。筆者在圣彼得堡時正逢這個一年一度的白夜，皇宮廣場舉行白夜藝術節徹夜狂歡。廣場中央的亞歷山大柱子下面搭起了舞臺，現代節奏的音樂響徹云天。廣場上有跳蹦床的，有打籃球的，有雜耍的，還有環城長跑比賽，這是年輕人的節日。圣彼得堡的年輕人，尤其是少女，金發碧眼，長得很迷人，也許一年中難得可展示上帝恩賜自己的高挑婀娜身材吧，幾乎一律緊繃繃的牛仔褲、露臍裝，他們自得其樂。這也許就是俄羅斯入傳追求的一種快樂的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