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日月山頂上,我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識。時光的嬗遞,竟發生在不經意間。這里沒有人世間的紛爭,只有田野的遼遠和空曠。
一座座黛青色的大山起伏著,綿延在大地上。山坡和山谷中。金燦燦的油菜花鑲嵌在綠浪翻滾,綠陰鋪地的田禾和青草間,像從天上垂掛下來的巨大畫毯。數不盡的牛羊,猶如五彩斑斕的珍珠灑滿綠茵茵的大草原。悠揚的牧歌從馬背上升起,飄向四野。點點帳篷、錯落村莊中縷縷繚繞的青煙,給恬靜的田野帶來了浪漫般的動畫。
風從遙遠的天際吹來,帶著大地的靈氣,吹過雪山,吹過草甸,吹過黃沙坡,吹過青海湖,來到我的身上,此時,即便你不伸開雙臂,也無需伸開,清涼涼的風。柔柔地吹過。會穿透你的五臟六肺,令你的肌膚感到無比的爽快。
日月山猶如仰躺在山峰群聚、溪水環繞的高原上一位溫婉的少女,嫻靜而嫵媚。走進她的懷抱,使我變得像散了架的漢子,醉得抬不起腳來。我開始懷疑自己的想象力,現實的美把夢幻的美壓得喘不過氣來。倒在碧綠柔軟、野花綻放的草坡上,仰望澄明蔚藍的天空,此時陽光如瀑布一般傾瀉而下,慷慨地把自己的光芒與溫暖灑向大地,我似乎在與蒼天、與神靈對話,似乎聽到了來自歲月深處沉重的聲音,聽到了神靈輕柔的呼喚。湛藍的天空分明是一面明麗的鏡子,在這面鏡子中我看到了自己張望的表情和掩飾不住的喜悅,我感到自己脈搏在加快、血管在膨脹,完全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是這樣的天空讓生命變得富有和充滿希望。在鬧市中我迷離的雙眼此時不再蒙塵,沒有尷尬、辛酸、疲倦、偽善的困擾,充盈于心的是兒時般的快樂和圓月般的浪漫。我感到生命的真實和充實,輕松和快活。此時,一朵朵白云在瓦藍的天空中像婀娜的少女輕歌曼舞、悠然自得地向東移去,剎那間,我想變成云朵,飄過高山。飄過湖泊,在湛藍的天空中自由地游蕩。
站在云的高端,我看到了日月山的高遠。當幾億萬年前,幾萬年前,地殼還沒有碰撞,青藏高原還沒有隆起時,西邊還是波濤洶涌的遼闊海洋。這片橫亙現在歐亞大陸的南部地區的海域,與北非、南歐、西亞和東南亞的海域溝通,稱為“特提斯海”、或“古地中海”。當時特提斯海地區的氣候溫暖,成為海洋動、植物發育繁盛的地域。可現在,我就站在了青藏高原的頂上,耳邊回響著億萬年前造山運動的巨大轟鳴聲,回響著從青藏高原刮過的帶著沙子和粘土,飛沙走石,塵土蔽日的大風聲。由此而看見了殘留在“戈壁”上的粗大石塊和浩瀚的黃土高原上堆積的黃沙。我知道,我站在這里,就站在了黃土高原與青藏高原的交界上。日月山,盤踞在橫亙幾十公里的祁連山、拉脊山的巨大山脈中,像一尊巨大的脊梁聳立在中間。
藥水河、倒淌河兩條河水像母親的乳汁從它的山澗溢出流向了東西。流向東面的河水。匯聚天地的靈氣,越澗穿溝,蜿蜒曲折,盤山繞嶺,匯入湟水,匯入黃河。滋潤著兩岸豐腴的田野。養育著這里勤勞的人民。
自從有了水,河湟一帶就有了人類。3000多年前,以羌人為主的先祖們,在河湟流域創造了人類史上的燦爛文明。考古發現的卡約文化墓葬中出土的各種生活用具的陶器,石制的刀、斧、鏃、臼、杵、錘,骨制的鏃、鏟、錐和銅制的刀、斧、鑿、鐮、鏃等,無不反映著當時先民們的生活狀態和生產水平。湟源大華中莊118座墓葬和兩處祭祀坑中清理發掘出的1000余件文物中的“犬戲牛鳩杖首”和“四面銅人”像,是兩件絕無僅有的國寶級文物。“犬戲牛鳩杖首”,它的制造者以豐富的想象,高超的雕塑藝術技巧,出人意料地將一幅幾千年前活潑生動、極具牧業生活情趣的畫面,形象地展現在了鳩杖首上面。“四面銅人”為黃帝四面銅像,蘊含有很多的史學信息,亦為上古史中有關黃帝傳說的物證。
1974年,考古工作者經過六年的努力,在樂都柳灣原始社會氏族公共墓地清理墓葬1700余座,出土珍貴文物35000余件,其中各種形制的彩陶器皿達15000件之多。真是一個絢麗多彩的彩陶王國。陶器是先民們的日常生活用具,彩陶得體地把器形和優美的花紋融為一體,不但是制陶工藝發達的標志,更是古代人民智慧創造的結晶。彩陶表面為桔紅色或紫紅色,配上黑色線條的幾何形花紋或動物形花紋,更加光亮艷麗。彩陶的器形主要有盆、壺、罐、甕、豆、碗。新穎多樣。
河湟地區,山高谷深,氣候嚴寒。黃土堆積薄,植物生長季節短,降水量不穩定。在這種環境中,人類活動的主要限制是高度。高度使得原始農業活動只能限于谷地。谷地之上,糧食作物無法在那么高寒的地方生長。先祖們依據空氣干燥。稀薄,太陽輻射強。氣溫較低,降雨量少等的險惡環境。在河湟一帶從事游牧生活,及農業生產。那時,最普遍被畜養的是豬。當時的人們大有在墓葬中隨葬豬骨的習俗。豬是不適于經常遷移的動物,因此,這也顯示當時此地居民不是經常移動的。后來養羊在畜養動物中的地位超過了豬。被馴養較晚的還有牛和馬。在湟源莫布拉卡約遺址中發現的大量動物骨骸和大量燃燒過的羊糞有力證明這里是牧民的過冬場所。
從早期粟種子,以及先祖們使用過的農業工具如石制的鐮、杵、臼、斧、鋤等的發現證明那時有的人們過著定居的農業生活。狩獵和畜養在他們的生計中也占有很重要的位置。從漢時屯田開始,隨著漢人的大量擁入,先民們在河湟流域開墾土地。男耕女織,用他們勤勞的雙手耕耘出了豐衣足食的美好生活和花紅柳綠,瓜果飄香的田園風光,進一步推動了源遠流長的中華民族史上的農耕文化和河湟文明。
現如今,在河湟流域生存的父老鄉親們除用科學的手段耕耘土地外,發展現代工業和以舍飼圈養為主的畜牧業,改善人居環境和生存條件,過著恬淡、平和而富裕的生活。
流向西面的河水,匯聚冰雪融化中滲出的點滴泉水,經年不息,從草碧花紅的草地流過,從牛羊的嘴唇邊流過,匯入青海湖,成了國內最大的咸水湖青海湖的供水源。
青海湖就像一只巨大的翡翠玉盤鑲嵌在山巒綿亙、無際草原之間,構成了一幅山、湖、草原相映成趣的壯美風光和絢麗景色。了無際涯的草原像鋪滿綠色的絨毯,從山下一直鋪向遙遠的天際,葳蕤的牧草在微風中卷著波浪,五彩繽紛的紅的黃的紫的藍的野花,一片片、一簇簇,把綠色的絨毯點綴得如錦似緞。浩浩蕩蕩、水天一色的青海湖,好似一泓瓊漿玉液在輕輕蕩漾。白色的魚鷗、燕鷗等,在湖空中自由翱翔。
這里是藏民族居住的地方。聆聽上一曲藏族“拉伊”,系上一條藏族同胞敬獻的哈達,品嘗上一碗甘甜醇香的青稞美酒,我們看到了古老與現實交融、勤勞與智慧編織出的文明。
站在了日月山頂上,我就站在了外陸水系與內陸水系的分界線上;我就站在了農耕文化與游牧文化的結合點上;我就站在了漢民族與藏民族的結合部上。
那時,居住在日月山以西的藏族。需要米面、紅棗、糖、茶、衣物等日用品,精明的湟源人就從內地運來這些物品,到藏區換取牛羊毛、牛羊肉、皮張、中藏藥材等,再銷往內地。長期以往,在漢藏民族間逐步建立起了親密無間的關系,自然在日月山下形成了西北地區最大的商貿集散地。漢藏民族問的通婚,在日月山東西揮寫了中華民族史上和睦相處的新篇章。
這是一座神奇的大山:這是一座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大山;這是一座具有男性的陽剛,女性的柔美的
其實,用“日”和“月”這兩個天地輪回的字命名的地名恐怕世界上只有臺灣的日月潭,青海的日月山了。
應該說,位于青海湟源縣城以南40公里處的日月山的名字是耳熟能詳的。日月山因文成公主的美妙傳說而得名。唐貞觀十五(641)年,唐太宗為了漢藏人民世代友好,將自己的宗室女兒文成公主許配給了藏王松贊干布。文成公主由江夏王李道宗、藏相祿東贊陪同,浩浩蕩蕩從京都長安西行,來到了日月山。當公主站在日月山頂上,看到西邊冰天雪地,黃沙滾滾,荒蕪人煙的凄慘景象,不禁心潮起伏,愁思萬縷,潸然淚下。唐太宗聽說公主懷鄉思親,不肯西進,為了替女兒解愁,特意鑄造了一面日月如意寶鏡送上此山,說是如果公主想家,打開寶鏡,可以從中看到家鄉父母、故鄉河里。護送的吐蕃大相怕公主見到親人,思故不進,便暗中將日月寶鏡換成了石刻日月鏡。公主拿起鏡子一看,什么也看不到,于是,一氣之下,將石刻日月鏡拋于山下,毅然西進,日月寶鏡便幻化成了兩座乳狀的山峰。后來人們為了紀念文成公主的偉大壯舉,便把赤嶺改名為日月山。
多少年過去了,大凡過往的行人都要登上日月山懷想文成公主這位偉大女性的驚天壯舉,追尋文成公主路過時留下的蹤跡。為此,人們早年在日月山頂修筑了廟宇,可惜被人破壞。1984年。青海省人民政府在日月山頂上重建了兩座造型美觀、風格獨特的日亭和月亭。隨后人們又在這里修建了文成公主廟,塑造了公主雕像等。日月山成了青海省愛國主義教育基地,成了青海省著名的旅游景點。
日月山,看似一座普通而又平淡的山脊。其地勢的險而重要,歷史上還是兵家相爭之地,無數次戰亂,在日月山下留下了數十萬具的骨骸……
日月山,一個離天最近的地方,大自然將億萬年日月之精華,集中于斯。藍天白云、雪山冰川、湖泊河流、綠樹草甸;牛羊、野獸、村莊、帳篷……青藏高原上的大美無不呈現在這里。站在山頂,面對它的遼闊,它的壯美,我怦然心動,不由從內心深處發出感慨,嗷。天地間還有這么美的地方!這是一種震撼人類靈魂的美。
在這樣的高度,我的靈魂得到了釋然,我倍感上蒼之偉大,倍感上蒼鬼斧神工般的創造力。遙想當年,仿佛一支由數百人組成的大隊人馬,簇擁著文成公主從關中大地逶迤而來;一支支馱隊馱著不同的貨物從內地、從藏區蜂擁而來;一場場戰火紛飛,刀光劍影襲來,耳邊回響著馬蹄聲、駝鈴聲、嘶殺聲
日月山,是一位歷史的見證者,是一尊民族的守護神,是一部讀不完的史書。
銅鈸山的呼喚
銅鈸山,一個江西廣豐縣鮮為人知的地方,在閩、贛交界處,靜靜地臥養了億萬年甚至幾億萬年。后因一直是農民起義的重要據點,自唐末以來被歷代封建王朝封禁近千年的山,沒有人煙,只有鳥語花香,歷史仿佛給了她特別的呵護和關愛。
有了安逸的靜養環境,銅鈸山故而草木茂盛,古樹參天,湖水清澈,魚鴨游弋,多達312平方公里的面積中,森林覆蓋率高達90%以上,在境內很難看到裸露的山體,就連堅硬的石崖上也滋生著綠色的生命。森林遮天蔽日,蒼山翠嶺奇秀。幽谷深峽處處飛瀑流泉,湖水漪瀾。各類植物種類多達2000余種,飛禽獸類多達300余種。一些珍稀的南方紅豆杉、香樟、厚樸、木蓮等植物和毛冠鹿、短尾猴、云豹、穿山甲、鷹嘴龜、眼鏡蛇、熊等動物繁衍生息,給寂靜的銅鈸山帶來了無限的神秘色彩,成了專家學者、畫家、作家們研究、寫生、創作的基地。
清晨,銅鈸山像初醒的少女,羞澀地沐浴在氤氳的霧氣中,周身清涼潔凈,蒼綠如翠,一塵不染,在翠綠色的裙衣包裹下,通體鮮嫩柔弱而嫵媚,鮮嫩柔弱得讓人不敢親近,恐怕會傷害她的玉體。一條寬闊的河面上,一顆顆河柳低垂著嬌嫩的枝條,像一個個妙齡少女用纖纖玉指梳洗著飄逸的長發。就這樣,銅鈸山一年四季中山花爛漫、青翠欲滴、層林盡染,形成了一幅妙境天成的自然畫卷。
銅鈸山的山雄奇險秀,峰巒疊蟑,怪石嵯峨,巖洞幽致,群峰如列屏,茫茫蒼蒼。九仙山奇峰疊翠,峰巒險峻;觀音巖、白花巖、紅軍巖挺拔秀麗。直插云天。經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這些山體千峰競秀,各具特色。有的狀如手掌,有的像吐蕊花瓣,有的似雄鷹展翅,真是千姿百態,崢嶸萬狀。原生態野趣妙景,簡直就是上蒼的經典之作,特意之筆。走進翠綠而險峰參天、云霧繚繞的高山峽谷中,飽嘗雄偉而蒼茫的石壁景觀和妙曼而秀雅的山鄉風韻之時,頓感山綠、水綠、人綠,仿佛整個世界都呈現在綠意盎然和萬山紅遍的錦繡畫卷中。俯視萬丈深淵,恍如半空中行走,讓人驚心動魄,毛骨悚然。登臨摩霄絕頂,眼望山巒起伏,碧波蕩漾,與天一色的壯景,令人神清氣爽。心潮澎湃。氤氳的霧氣,飄緲在山頭,忽一陣清風吹來,清涼舒爽,如飄忽的絲帕。潤撫著我沁滿汗水的頸項。一陣愜意水一般漫上來,敞開的胸懷,澄明如水,沒有任何的斑雜,只有純凈的愉悅和美妙。幾只翠鳥。靈動而優雅,清脆而鮮活地鳴叫中,倏忽間鉆進云天,神奇中讓人產生無限的遐思。
銅鈸山的湖,湖面寬闊,翠綠潔凈,靜如明鏡。七星湖、軍潭湖、銅鈸湖三大高峽湖,仰躺在青山環繞,綠樹相擁的懷抱中,旖旎秀美,波光瀲滟,陽光下像撕碎的銀片波瀾不定。乘坐在游船上,舉目四望。云蒸霞蔚,空濛明麗,陰陰柔柔的山體,像列隊的少女舒展著臂膀歡迎你的到來。游船劃過之時,又仿佛低下頭在說,歡迎下次再來。高大的巖體狀如擎天柱,直指蒼天。在寬大的湖面上穿行,眼前的碧水中,藍天、白云、翠山、綠樹與湖水渾然一體,表現出山纏水、水依山的相依為命的眷戀之情,演繹著厚重,塑造著秀雅,涂抹著博大,揮寫著狂莽。身后翻卷的浪波。留下的不僅僅是船體劃過的印痕,而是留下了一串串夢境般的祥和、歡愉和永恒的記憶。聲聲凝重而震撼心肺的奏鳴中,呼喚著美好的未來。
銅鈸山到處彌漫、滲透著一股空靈飄逸、濃郁醇香的自然風韻,蘊涵著濃郁的宗教文化和人文氣息。縱橫交錯,蔚為壯觀的美景,玲瓏剔透,建筑精美,做工精湛的廟宇,營造出了別樣的景致。一個個美妙的傳說和一件件悲壯的故事,為銅鈸山增添了厚重而迷人的色彩。
站在白花巖下,仰望著筆直的巖壁,回味著凄涼的傳說,靈魂的深處有種不安。聆聽著盈盈佛號,走進香煙繚繞的白花巖巖洞中的廣福寺,從那神態鮮活的二十四佛仙壁畫和栩栩如生的佛像中,可以看出廣福寺年代的久遠。在這里,仿佛看人,便覺得人是仙人道骨;看山,便覺得山是仙山道氣。當我的思緒像天空中飄散的云彩游游蕩蕩時,這種脫俗的生活環境給了我寧靜、祥和之感。白花巖,許多文人墨客為你題寫或留下了不朽的詩篇的仙山,我不由從心底敬仰你。
踩著文人墨客的足跡,嗅著裊裊繞繞的香煙味,看著高大雄偉、18位紅軍戰士壯烈犧牲的紅軍巖,我仿佛走進了遙遠的歷史和具有厚重人文氣息的氛圍中。聽著對銅鈸山了如指掌,出了幾本為銅鈸山專著的管委會主任毛小東的喋喋不休,我對銅鈸山有了更多的認識的同時,更增添了對她無限的眷戀之情。
在旅游業如此火爆的今天,銅鈸山仍然處在“位居深閨人未識”的境遇中,深感遺憾!銅鈸山的鮮,銅鈸山的奇,銅鈸山的雄,銅鈸山的活,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就連離這兒不太遠的南昌市民都不知道銅鈸山究竟是個什么樣子的。他們只知道來到江西,不去井岡山、廬山、三清山看看,就等于沒到江西。真的是這樣嗎?我說:非也。不到銅鈸山這樣的處女地去看看,那就等于你白去了一趟江西!
然而,事物的運轉總是逆反的。試想,當大規模的游人潮水般涌進銅鈸山時,銅鈸山無疑在給當地帶來財富的同時。她的自身還會存在有就像頭蓋面紗的艷姑那么鮮嫩,那么柔弱的形態嗎?從這個層面上來說,南昌人不說銅鈸山的好或值得一去是很有實際意義的。
遙想當年,當銅鈸山還在封禁時,就有人經不住這里奇山秀水,風光旖旎的自然美景的誘惑,住進了深山,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他們住進以后需要衣食住行,需要繁衍生息,樹木自然遭到砍伐,野生動物自然遭到捕獵,從而這一方天地就失去了往昔的安逸,裸露的土地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蔓延……
那天,銅鈸山管委會的同志帶我們翻山越嶺,走向深山老林時。半路上,我就看見了零零星星,稀稀疏疏的幾處用毛竹搭建的房屋,主人(大多數是男女老幼)倚在門框上,憨厚、樸實、自然而誠懇地迎接我們的到來,又目送我們遠去。他們的周圍大多是開墾出的土地和裸露的山體。看著他們的形態和舉動,我就詢問,青壯年和適齡兒童去哪兒了?他們回答。都到外面打工、上學去了。對于隱居在深山中,不知外面精彩世界的山里人來說,應該早就走出山里了。但老人們依然深深地眷戀著生他養他的這片土地。此時的我,耳邊仿佛聽到了銅鈸山的呼喚:趕快轉移吧,還我一塊凈土!這種發自銅鈸山深處的呼喚,還在于,在溝谷和山坡上。隆隆的機聲中,被大量地剝開草木葳蕤的肌膚,而留下的像被燒焦的木炭一道道黑乎乎的印痕。這種網狀般纏繞在各個景點上的印痕,宛如流淌在銅鈸山身上鮮活的血液和淚跡,不禁在內心抖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