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說:“與有肝膽人共事,于無字處讀書。”如果上天給我機會,跨越時空,廣交古今中外名士為友,我會不遺余力“高攀”這樣九位朋友,以他們為師,為他們自豪,以能與其交往為榮。
喝酒時,我最想與李白共飲,結為酒友。李白不僅酒量大,“會須一飲三百杯”;酒風爽,“但愿長醉不復醒”;酒德好,“人生得意須盡歡”,從不耍賴裝假;而且酒后常有名句佳作,即所謂“李白斗酒詩百篇”。最讓人動心的是,弄不好他就會把你寫進詩中,一不留神便千古不朽了,就像“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突遇不幸時,我想起山濤那樣的朋友。嵇康雖然寫了《與山巨源絕交書》,公開與山濤割袍斷義,但在遭到飛來橫禍,將被殺害之前,還是叮囑兒子嵇紹,我死后,你去找山伯伯,他一定會照顧你的。果然,竹林七賢中,后來關照嵇紹最多并把他培養成人的還是山濤。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這樣能共患難的朋友不必多,有一兩個就夠了,誠如迅翁所言:“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旅游時,我最想與徐霞客同行。霞客兄不僅勇于探險,敢走前人未涉之途,而且廣聞博識,與他同游,既能深入人跡罕至的名山大川,荒野僻壤,又能大長學問,猛增見識,幾趟下來,也就成了半個地理學家。還有一點小私心,如果在《徐霞客游記》中給我帶上一筆,禿子跟著月亮走,那我也就沾光成歷史名人了。
我想和嚴子陵成為“釣友”。富春江釣魚臺我去看過,風景如畫,美不勝收,能與子陵兄在此同操釣竿,釣魚捕蝦,且耕且讀,閑時談詩論文,煮酒品茗,真是神仙過的日子。“先生之風,山高水長”,與嚴先生相交,可多幾分高雅,少幾分俗氣。有此仙境、雅友,別說去給劉秀當臣子,就是給個皇帝也不干。
朋友里少了誰也不能少魏征,他是難得的諍友。以他為鏡,可知是非得失;以他為師,可趨利避害;以他為友,可聞逆耳忠言。太宗得一魏征,成為賢明君王,成就貞觀之治;我得一魏征,可做正人君子,能保事業小成。
華盛頓,是我神交已久的美國朋友。美國獨立戰爭時,他身為總司令,運籌帷幄,指揮若定,立下不世之功。江山打下來了,卻毫不戀棧,仗一打完,就脫下軍裝,吹著口哨,又回到農莊當農民去了,多瀟灑!美國人尊他為國父、第一偉人、美國精神的象征,他當之無愧。和這樣的人交友,可以寬闊胸懷,淡泊名利,受益無窮,遇上了可別錯過啊。
雖然“我的朋友胡適之”早已被人說濫了,可我還想在他排成長隊的朋友中再湊個數。他一生得了十多個國家的幾十個博士學位,我這半輩子連一個學士學位都沒拿到,讓我羨慕至極。他的學問之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深得我心;他的交友之道,“做研究要在不疑處有疑,交朋友要在有疑處不疑”,更令我神往,也正因為此,才敢不揣淺陋,攀援結交。
法國作家左拉,也是我的夢中好友。明知猶太籍軍官德雷弗斯被誣陷坐牢,大家都裝聾作啞,只有左拉挺身而出,發表著名的《我抗議》檄文,為素不相識的德雷弗斯公開辯護。雖然他因此付出了被判一年徒刑和3000法郎罰金的代價,但在我的心目中卻高大如山。我佩服他的勇氣和決心,佩服他的良知與骨氣,與左拉結交,可壯我筋骨,增我陽剛之氣,促我堂堂正正做人。而且,一旦我受了冤屈,他也一定會出來打抱不平,轟然一聲雷鳴:我抗議!
如果上了戰場,我特想和許三多成戰友。隨著電視劇《士兵突擊》的熱播,士兵許三多也成了一時名人。打起仗來,槍子可不長眼睛,和三多在一起,我有安全感,如果我受了傷,他一定會背著我走,就像他背戰友吳六一那樣;我萬一陣亡,他也一定會舍命把我的尸首搶回去,“不拋棄,不放棄”,我相信他!(編輯 靜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