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解:用雙手播種未來,用汗水澆灌多彩!
“園丁”——讓世界絢爛多彩創造者的名字,對人類靈魂工程師最質樸無華的稱謂。他是一位教師,一位博主,一位學者。作為教師,他用自己的辛勞和汗水培育著一屆又一屆的檔案人,收獲著桃李滿天下的無比喜悅;作為博主,他較早地開設了自己的學術博容一一丁氏花園,用心澆灌著親手播種的丁氏鮮花,并將課堂搬上網絡,分享著自己學術成果的同時,擴大了與學生們交流互動的空間;作為學者,他以檔案學為主陣地,歷史學、哲學相得益彰,共同發展,形成了自己的研究體系和特色。他就是遼寧大學的丁海斌老師!
丁海斌老師簡介:丁海斌,教授,哲學博士。祖籍山西,1962年出生于遼寧省盤錦市。畢業于遼寧大學。曾任遼寧大學圖書館副館長(主持工作)、遼寧大學歷史系主任、遼寧大學歷史文化學院院長,自2006年9月30日起任遼寧大學成人教育學院/繼續教育學院院長。曾多次榮獲沈陽市優秀教師、遼寧大學十佳教師、遼寧大學優秀本科教師等光榮稱號,曾獲我國首屆青年社會科學優秀成果獎,成為該獎項檔案界的唯一入選者。先后出版學術專著、教材10余部,發表學術文章140余篇,主持完成各種科研課題lO余項。在檔案學基礎理論方面,他發表了一批有分量有影響有突破的論文與著作。如,《論社會制度與檔案事業》、《論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檔案事業》、《論檔案力》、《論先秦文明與檔案》、《論檔案的物理管理與邏輯管理》、《檔案事業主體論》、《檔案起源新論》、《檔案學三題小議一一檔案定義、起源與檔案學科屬性》等,出版了《檔案學理論與歷史研究》一書。在科技檔案學方面,特別是在中國科技檔案史研究方面,他取得了拓荒性的成就,發表了相關論文數十篇,出版了《中國科技檔案史綱》、《中國科技檔案史》。此外,他還發表了許多有關企業檔案管理方面的學術文章。近十幾年來,他主要致力于電子文件與電子檔案管理方面的研究、教學及軟件開發工作,出版了《電子文件與電子檔案管理》、《電子文件管理基礎》等著作,并陸續發表了《檔案虛擬論》、《檔案管理虛擬論》、《檔案·虛擬·歷史一一關于檔案虛擬的符號論解析》、《論圖書數字化革命的本質含義》、《論電子文檔的邏輯管理》等數十篇論文,主持開發電子文件數據庫及辦公自動化軟件多項。在主攻檔案學的同時,他兼攻歷史學、科技哲學,特別是在清史、科技史研究方面多有建樹,發表學術論文數十篇。出版著作《清代陪都盛京研究》、《清代“官科技”群體的養成與結構研究》等。
孫大東:丁老師,我這段時間一直在關注您的博客園丁氏花園。您在博客中有一段話深深觸動了我:
“我在花草的海洋中種下了幾株丁氏鮮花,它們在浩瀚的花海中顯得微不足道,但我相信一定會有人駐足欣賞!”它是您學術品格和真實性情的寫照,我覺得與《檔案界》網站版訓“真誠、低調、自然”有異曲同工之妙!
丁海斌老師(以下簡稱丁老師):真誠、自然有之,低調似乎不夠。
孫大東:我倒是覺得還得加上一個詞——自信!
丁老師:自信是成功的前提,我是比較自信的。
孫大東:說到博客,我發現您的博客——丁氏花園開設于2007年4月,是較早開設的個人檔案學博客,也是檔案界公認影響力較大的檔案學博客之一。請問您開設這個博客的初衷是什么?您認為檔案學博客對檔案學的發展有什么影響?
丁老師:服務教學,加強交流。增加了一種交流途徑,便于對博主的學術研究有較全面的了解。特別是在一個開放的環境中可以相互研討、交鋒,有利于對真理的追求。
孫大東:的確!博客確實是交流和學習的良好平臺,也是全面了解博主學術研究的一個重要媒介。這次訪淡的準備工作主要就是借助老師的博客完成的。作為一名資深博主,您覺得檔案學博客該如何定位?如何處理專業與娛樂的關系?我想這個問題對《檔案界論壇》來說也有一定的意義。
丁老師:因人而異,百花齊放,“從心所欲不逾矩”。
孫大東:老師的回答言簡意賅、準確精到!您的學生在博客中留言說您最喜歡的稱呼是“老師”,清問這個稱謂在您心目中有何特殊意義?
丁老師:我一直認為我能夠從事教師這種職業,特別是高等學校教師,是十分幸運的事。這是由其工作對象(世界上最高貴的人和人最高貴的精神世界)決定的,一個人的工作本身就是終身學習,這和那些忙于事務性、體力性的工作相比,實在是幸運至極。何況桃李滿天下的感覺十分自豪呢!另外,我喜歡我的學生直接稱呼我為“老師”,而不是“丁老師”、“丁教授”。我稱呼我的老師(博士導師、大學班主任)也是省去姓氏的,這樣稱呼顯示這是我的“親老師”,而自己有入室弟子的感覺。
孫大東:
“一個人的工作本身就是終身學習。”說得好!這是一種精神,也是一種境界!“老師”這個稱謂在每個人心目中都是最神圣、最崇高的!我小時候的愿望就是當一名老師!在您的博客中我們會看到許多關于您教學的信息以及您與學生的互動(尤為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您對學生作業的點評),套用一種比較時髦的說法,就是您將課堂搬上了網絡。請問這種方式對您的教學有什么有益的影響?您認為這種教學方式今后該如何發展?
丁老師:它是我在課堂上與學生互動的繼續,當然是一種補充,而且可能是無限大的補充(這與教師與學生的積極性有關)。多樣性、多元化本身給學生們提供了更多的機會,那些在課堂上羞于與老師交流的可能在這里獲得機會,讓所有人都能夠獲得交流和展示的機會,是教學中教師應追求的一個目標,網絡為實現這一目標提供了部分機會。這種教學方式的發展與三種要素息息相關:技術、個人的積極性和能力、教育體制。技術的發展可以提供更多更好的表現形式;個人的積極性和能力是實施這種行為的必要條件,特別是能力,不會上網的人當然不會做這種事情,而有一些南郭先生因害怕與學生直面交流也回避這種事情(特別聲明:不做這種事情的人并不都是南郭先生);體制的推動力是巨大的,目前,我們在網上實施教學行為是無用之用。所謂無用,是指在教學考核、工作量計算等方面的體制性因素中,并沒有網教的內容。這種工作是義務性的。如果能夠把它變成一種職務性行為,當然會有所推動了。
孫大東:在真實的課堂中您一定是一位幽默風趣、知識淵博的“父親”了?
丁老師:學生們多數感覺我是一個長者,但在精神上我平等對待任何人,因此更希望成為他們的朋友。平等與自由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但在世俗世界中,它常常為他人所忌。在和學生們交流的過程中,我獲得了極大的愉悅和學習的動力。為難的是,我無法分更多的時間給他們。
孫大東:您是哲學博士出身,而且不難發現,在您的檔案學研究中,哲學是起了特殊作用的,請您結合研究實踐談一下哲學對檔案學研究的影響?
丁老師:我是從檔案學一哲學,而不是從哲學一檔案學。我一直認為:任何學科部以哲學為歸宿。搞圖書館學的最終搞些哲學的人有之;搞物理學的成為哲學家者更是大有人在……搞檔案學的成為哲學博士是很正常的事。但它應該是自然而然的,我特別反對半生不熟、搬弄名詞的所謂檔案哲學。自己能做的事情而因為時間的問題不能做得比較完美,遺憾總是難免的。
孫大東:毫不夸張地說,哲學是所有科學形式包括學科的靈魂和歸宿,它為我們提供了理論支持和思想根源。據我了解,許多偉大的科學家包括牛頓都對哲學有相當的研究和很深的造詣!
丁老師:我們的學科因哲學水平還較低而顯稚嫩。
孫大東:我感覺檔案領域對這方面的關注還是不夠!關注的人也不是很多。
丁老師:積淀不足使然。我們在歷史學和哲學方面的積淀部有所欠缺,所以會鬧出一些笑話來。
孫大東:您是檔案學與歷史學的“雙料”學者,您對檔案學與歷史學的關系的認識一定很深。研一時我參加《山東大學研究生學志》的招聘面試,面試題目就一個,檔案學與歷史學的關系。我根據記憶,將本科時在《檔案學概論》上學到的知識說了一遍,結果那位出題的歷史學師兄只說了一句話:
“檔案學不只是一門應用性學科。”那次失敗的面試經歷讓我記憶猶新。
丁老師:任何學科部與歷史學有關,檔案學更是與歷史學有特殊的關系。從一般意義上說,歷史學作為一種基礎性學科,在所有學科中都具有基礎性作用。馬克思說:
“世界上只有一門學問,那就是歷史。”實際上,對于任何學科來說,如果你學好了這門學科的歷史也就學好了這門學科,因為這門學科所有成果都包含在這門學科的歷史中,而且,歷史不但告訴你它們是什么,還會告訴你它是怎么來的。你不但能夠知其然,而且能夠知道其所以然。歷史學與檔案學的特殊關系很簡單,這就是:所有檔案都是歷史的(檔案是已發生事實的記錄),所有歷史都是檔案的(后世書寫的歷史來源于檔案記錄)。歷史學者與檔案學者往往有著一種天然聯系并相互滲透。盡管目前檔案學信息化的特征越來越突出,歷史化的特征有所看淡,但信息化更多地賦予我們的是技術性,而哲學和歷史賦予我們更多理性。你那位師兄所說“檔案學不只是一門應用性學科”應該是有所指的。山大和遼大的檔案學與歷史學的關系都比較密切。而且,如果一個學科只停留在應用性上,那它充其量只能稱做一種技術了。
孫大東:精彩!雖然是一個比較傳統的問題,但老師結合檔案學的發展回答出了新意。這對廣大網友都會有很大啟發的!您最先研究的是科技檔案,主要是我國古代的科技檔案,近幾年又轉向電子檔案研究,如果按研究對象的時間段劃分,從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看做是從舊到新的研究模式,您是如何處理新舊過渡的?
丁老師:我由于最初從事“科技檔案管理學”的教學而研究科技檔案史。但我從來不把自己限制在疆界分明的領域中(做學問的方式是因人而異的,一本書主義不一定錯,著作等身當然也不一定是壞事),而是沿著一個自然的軌跡前行。我的學術在別人看來,跨度很大,但我自己知道其軌跡是連續的。這個軌跡我在這里無法一一道來,我只是告訴你我研究電子文件的背景:(我在某些場合中曾說道)一是我自身的檔案學背景;二是我有IT業的背景,我曾是遼寧電子出版社的業務主管,這是上天給我的安排,使我不是一個計算機白癡,也給了我發言權。我非常反對沒有相關知識與實踐背景而胡說八道。我還做過遼大圖書館館長,圖書館數字化水平高于檔案館。這些都是我研究電子文件的知識和實踐背景。
孫大東:順其自然的背后是知識和經驗的積淀!在您的檔案學理論研究中,“檔案虛擬論”的提出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請您談一下它的相關情況。這一理論對檔案學的發展會產生什么影響?
丁老師:要回答你這一提問,需要寫一篇論文。如果可能的話,就讓我的研究生寫這篇論文吧。我現在的簡要回答是:虛擬理論是數字時代檔案學的理論基礎,這是無法回避的。盡管我們有些人沒有使用這一名詞,但只要研究電子文檔,就一定在這一框架中。我提出這一理論,一方面源于我自身的研究,源于對電子文檔管理的理論基礎的學術訴求;另一方面來源于曾經來自檔案學界的反對聲。前者是根本,后者是刺激。虛擬理論是一個可以貫穿理論與實踐的體系,它涵蓋了基礎理論一技術理論一應用研究,即虛擬理論一邏輯管理思想一元數據等具體管理手段。按照這一思路,可以在數字時代構筑完整的檔案學理論體系。
孫大東:這一理論哲學背景尤為明顯。您在這一理論研究過程中是有意識將哲學融入其中嗎?
丁老師:還是使用“順其自然”這句話。在這一過程中,我也分不清是哲學在前,還是檔案學在前。但有一點是明確的,它和我的“人類虛擬論”(這里不能細述,屬哲學命題,是我正在關注的課題)相連接。孫大東:從檔案(工作)的屬性探討到檔案主體論的研究,再到檔案虛擬論的提出和完善,貫穿您整個檔案學研究的核心是什么?是檔案(工作)的獨立自主嗎?
丁老師:做檔案學的,不論是哪個具體方向,基礎理論部分都是不能繞開的。我在遼大也長期講授《檔案學概論》這門課程。實際上,我在基礎理論方面的學術取向是比較強烈的。但貫穿我檔案學研究的核心恰恰不是檔案或檔案工作的“獨立自主”,而是它的社會性。源于社會、用于社會,檔案和檔案工作從源到流,都必須把自己緊緊置于社會之中。如果你用心,會發現我的一些理論都貫穿這一思想。我的檔案屬性問題、檔案定義問題、檔案起源問題、檔案工作主體問題、檔案史研究,等等,都貫穿著這一核心。包括檔案學本身,若不能融入社會實踐、不能融入學術大家庭,是沒有前途的。
孫大東:明白了!謝謝老師解惑!您對企業檔案有深入的研究,尤其是我國近代的企業檔案,近代企業檔案記錄中的近代企業與現代企業檔案記錄中的現代企業相比有何特點?
丁老師:我國近代企業檔案的研究是我率領學生搞的,具體工作是學生們做的,我認為是基礎性的工作。關于企業檔案研究,我在現代企業制度方面也做了一些工作,那個時候深入基層比較多。
孫大東:是這樣!您在給您女兒的信中說:“你的思想就是你的上帝。”人必須有自己的思想,這同時也是您對廣大青年的忠告和期望。除此之外,您對有志于檔案學研究的青年人有其他忠告和期望嗎?
丁老師:其實我要說的完整的意思是:你的思想就是你的上帝,你的上帝就是你自己。換言之,你有了自己的思想,你才有真正的生命。人不得不入世,但超凡脫俗才是我們真正的追求。理想永存!你我共勉。
孫大東:謝謝老師!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已經兩個小時了!最后,在此次訪談行將結束之際,我再一次代表《檔案界論壇》和廣大網友對您的到來表示衷心的感謝!訪談后記:丁海斌老師學識淵博,對工作和專業研究有著一種執著的熱愛,隨著訪談的深入,我越發感覺丁老師就像是一個豐富的寶藏,兩個小時的訪談挖出的也許只是“冰山一角”,但是我們能夠分明感受到丁老師巨大的人格魅力和獨到的思維方式。丁老師是一位學者,更是一位智者。“你有了自己的思想,你才有真正的生命。人不得不入世,但超凡脫俗才是我們真正的追求。”生命的意義在于獨立思想的升華。對生命意義的追求永無止境,也許我們還會碰壁,但是丁老師的回答讓我們不再迷茫,不再彷徨。此次訪談的真正意義也許正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