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售報

陳婧離婚后與上小學五年級的女兒茵茵相依為命，由于沒有工作，在社區的幫助下，她在離家不遠的鬧市區擺了一個報攤賣晚報，一天收入勉強能度日。

這天下午，陳婧賣完晚報急著回家給女兒做飯時，由于路上結冰，不小心從自行車上摔了下來，不僅頭破血流。而且還將胳膊摔成骨折，到醫院后醫生告訴她至少要住院治療15天，陳婧一聽眼淚流了下來。放學回家得知消息的女兒趕緊來到了醫院。見媽媽眼淚汪汪，說道：“媽，您就放心住院治療吧，家里有我呢，您不要擔心，我已經會做飯會洗衣服了，中午您在醫院吃，晚上我給您來送飯。”看著懂事的女兒，陳婧臉上露出了笑容：“媽媽不是擔心這個，而是愁著這半個月媽媽不能賣報了，不賣報哪來的收入?”

茵茵愣了一下后，忽然說道：“媽媽，我們每天下午后幾節課都是副課，不行我跟老師請假說明情況，每天下午到報攤我給您賣報紙。”女兒的話剛一說完，陳婧忽然大聲叫了起來，并使勁搡了一下茵茵：“媽媽的事不用你管，小小年紀不好好上學，瞎操什么心，給我聽著好好上學去。”見女兒點點頭，陳婧轉憂為喜。

第二天晚上，陳婧正在病床上想著女兒，茵茵進來了，一進門，茵茵就將自己做的飯送到媽媽手上，然后從衣兜里掏出20多塊錢放在床邊，陳婧一愣：“這哪來的錢?”

“這是今天賣報賺的錢啊。”誰知茵茵的話音剛落，只聽“啪”的一聲，陳婧就給了女兒一耳光：“你咋就不聽媽媽的話呢，為什么不上學，是賣報紙重要還是學習重要。我這就給你們老師打電話。”陳婧邊罵女兒邊將錢甩到地上，然后爬起來想抓病床邊的公用電話。一旁的茵茵一把抓住媽媽的手，哭泣道：“媽，我沒賣報紙，這是對門的王爺爺幫忙賣的，他剛才把錢給了我，叫您安心治療，并說這半月報紙由他幫我們賣。”

“真的?你沒有撒謊?”陳婧瞪大了眼睛，見茵茵委曲地點點頭，知道錯怪了女兒，此時的她眼圈紅了。平時，陳婧家有啥好吃的，總忘不了對門的王爺爺，想不到，這節骨眼上，王爺爺卻給她支撐了那養家糊口的報攤，回去后一定得好好感謝王爺爺。從這天以后，茵茵每天晚上給媽媽送飯時都將王爺爺賣報的收入交到媽媽手里。

一轉眼，半個月過去了，陳婧也出院了，當天晚上，陳婧就來到王爺爺家，磕頭表示感激，王爺爺拉起陳婧說道：“茵她媽，我也沒幫什么忙，只是每天下午那個檔口我去將盒子里的錢取回來交給茵茵，并沒有賣報啊。”

“沒有賣報，那報紙是誰賣的?”陳婧迷惑地望著王爺爺。

王爺爺從旁邊拿起一塊紙牌子說道：“知道你住院沒有人賣報紙后，我就想給你幫忙，可室外天氣冷我身體受不了，忽然我想到前天電視上報道的無人售報，于是跟送報的打了聲招呼，叫他將每天的晚報放到報攤上，然后我就寫了這塊牌子，想不到每天一分錢都不少。”

陳婧展開牌子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本報攤主人因病住院不能前來，現無人售報。買報者請自覺交錢買報，謝謝合作。”

陳婧拿著牌子似信非信，第二天，她在遠處觀察，只見一個個買報者自覺地將錢放在盒子里，然后拿起一張張晚報……

此刻，陳婧的視線模糊了……

(插圖：黃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