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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亂

2010-01-01 00:00:00西
延河 2010年5期

西堃 原名郭永杰,曾在《北京文學》、《章回小說》、《飛天》、《延河》、《北方作家》等刊物上發表過小說、散文、評論等。

這個女人的五官有點意思。劍眉,炯炯有神的一雙眼睛,筆直的鼻梁,極其協調地分布在一張三十多歲的青春靚麗的女人的臉上,我說不清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每次見到她,我只想:一個女人,比男人還英武。

這雙眼睛射出的光比陽光還粗礪。這樣的女人給我無窮無盡的想象。

我和她是相鄰兩個機關的職員,幾乎每天見面。她見到我眼睛里就噴射一種特殊的光線,生硬如鐵,又有一種灼人的力量。我這個三十多歲的久經苦難的男人知道這光束是什么東西,但我天生就缺乏捅破一層窗戶紙的能力,因而只是對視。近十年來就一直這么對視著。不過,想起來蠻好的,現在的愛情維持十年的不多,十年的婚姻已沒有多少溫熱和清爽的感覺,兩個不知姓名的男人女人保持十年對視,不容易。

我決定哪一天巷道內無人的時候擋住她,約她到茶館去談談,最好有更深遠的事情發生。理由是她無法堅持對視了,她在某一天當著那么多行人的面從后面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有誰把我撞得趔趄兩步呢?一是流氓,一是熟人。我站穩后側身看,是她。我往后看,十幾米寬闊的樓前空地,她非得撞到我身上!我看她,她看了我一眼,扭著腰肢款款走了,我幸福地笑了。

我決定接觸她。

下午下班時間,巷道口人流如潮,我被輕輕地拍了下肩膀。我回過頭,是她。她給我一個信封,她眼里燃燒著溫情的焰火。

我退回到機關院內,看她給我什么話。

“去鹿鳴春山莊野餐。盼盼”

“盼盼”!好像有一只熊貓叫盼盼,一種防盜門也叫盼盼。她署名盼盼絕對是假名。我不可能聽任她的擺布。我出門回家。她還在原來的地方,看樣子是在等我。我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往前走。她緊跟了上來,與我比肩接踵,根本不顧她的同事和我的同事驚奇的眼光。我只好躲進一個小胡同里,她也跟了進來。我問她你想干什么?她只是淺淺地笑,不作聲。僵持了一會兒,我放松了,我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女人?

背街上沒有多少人了,我和她并肩走著。她不時沖我一笑。我說打車吧。她說走路不好嗎?我無言以對。

鹿鳴春山莊在北山腳下,山水林泉俱有,是一個占有一座山面的消暑山莊,古典園林建筑,環境之優美,南河市找不出第二家來。

園林逶迤,暗淡的光線經清越的古箏聲的穿梭,顯得更加幽靜。我表情凝重地跟在她身后,看她把我帶到什么地方。

一涼棚下,一位秀色可餐、手臂肌膚異常白皙的中年女人站了起來,招呼我們過去。

確是野餐,野兔肉、鹿肉、野雞肉,還有一些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海洋生物。

我看了那婦人一眼。她沒有看我。我說能不能換點素菜,這肉吃得消嗎?

“三寸盤,不妨事,吃吧!”中年女人往我盤子里夾菜。

“盼盼”媚了眼,將頭倚在我肩上,說:“我過會兒喝點湯就行了。”

中年女人象征性地吃。我把野雞肉和鹿肉丁如風卷了殘云,她們倆喝牛羹湯,我喝蛋花湯。

裊裊的古琴古箏聲和著習習晚風輕輕拂來,說不出的清爽。三個人誰也不說話,晚餐就這樣似了不了地拖延著。

華燈初上,園林里更加幽靜,音樂成了主宰,古典名曲《春江花月夜》,我的心思跟了古箏的旋律沉浮飄揚,有點沉醉了。

“盼盼”拉我的手,示意起身。我站了起來,跟在中年女人的身后沿林蔭小道上山。中年婦人的腰部空空的,兩只手足以卡斷,而她的胴體異常肥大圓潤——盡管穿著柔軟寬松的白褲子。“盼盼”朝對方的身體向我努嘴,我沒動神色。在半山腰的一個分路口,中年女人說她去了,“盼盼”點頭。我們倆上山。山頂上,夜風的吹拂有些兇猛,我的身體有點扛不住,我到南河十五六年來第一次覺得初夏的夜晚是如此的舒暢。

“盼盼”像一只溫順的綿羊抵進我的懷抱。

“盼盼”笑了,纏綿悱惻地說:“我們回吧!”

“你的名字叫什么?”我突然想到她的署名。

“盼盼呀。”她嬌滴滴地說。

“你在單位不叫盼盼吧。”

“當然啦,這是小名、乳名、奶名。”她搖晃著我的手。

盼盼把我帶進一個獨立的小院里,月亮門上方鐫刻著幾個字,我打火細看,“雙鶴別墅”。六間房也叫別墅,這就是城市奸商和小市民的夜郎自大。

中年女人穿了睡衣躺在沙發里看電視。

盼盼對我說:“咱們今晚就不下山了。”

我住正屋,她們倆去了西房。不知怎么了,我出奇地疲倦,倒頭就和衣睡了。

第二天凌晨,林中的小鳥唱個不停,我被鳥的歌唱叫醒了。清冽馨香的空氣洗滌著我,我再也無法入睡。才五點二十,我起床站在院子里,陣陣花香襲來,我的心緒難以表述。隨即羨慕這女人,看她的生活,我算是白活著。我在院子里來回走動,來回想這個無法看齊的遙不可及的差距。

中年女人出來了,一股濃郁的化妝品氣味迅速擴散。這氣味帶了女人的氣味,自然會對我的神經產生一種擾亂。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她淡淡地說:“早上好!”并伸出水蘿卜一般白嫩的手臂。我禮節性地伸過手臂。這一伸,她就靠在我的胸前。

“她呢?”我問。

“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我向那間西房走去。果然沒有人。

“你可以不去上班吧?”她問我。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沖我淡薄一笑,就像這早晨的風一樣。她轉身回她那間西屋去了。人進屋了,音樂從門里流淌出來,西洋交響樂,我聽不出個名堂。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的花前沒有多少情趣,自覺不自覺地走進了西屋。

她坐在藤椅里,閉著眼睛。聽見我進來,她站了起來,微笑像花朵一樣徐徐綻放。“坐吧,屋子里挺亂的。”

亂嗎?一點都不亂。乳白色的墻壁,乳白色的窗簾,乳白色的被褥,只有電視機是平板黑色的,這是個黑白兩色世界。

“我能為你做點什么?”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學著洋鬼子的語句語調問她。我覺得挺別扭。

她笑了。“你跟洋人學的吧。”

我也笑了。“我不知道說啥好啊!”

她從一個玻璃瓶里抽出一枝花來給我:“你聞一聞,這花香怎么樣?”

牡丹花,開得正好。我上前一步,不假思索就說:“跟你一樣的香!”我是想奉承她。

她說:“我身上沒有花的清香,只有化妝品的氣味,不好聞。”

我立即陷入了尷尬。我想該離開了。我欲出門,卻被她拽住,一個輕盈綿軟的聲音從她的喉腔里出來:“生氣了!”她順勢靠在了我身上。

我一個風雨飄搖的獨身男人,什么時候有過這等事?我極力控制著自己,但控制不了,身體開始顫抖起來,呼吸也不暢通了,腳步挪不動,心里不知所措。她像海水一般漫過來,將我包裹了。我被這溫熱的海水點燃了,一個人獨處時的冷靜、理智和所謂的坐懷不亂,全線崩潰。殘存的一線思維告訴自己,不管她是什么?是綿羊,是母虎,是鱷魚,這個時刻,什么都管不了了,顧不上了。

暴風驟雨中的我和她都是動物,相互間都是一種強暴。暴雨過后的彩虹是她彎彎的微笑。這一天我沒有去上班,也沒有人問我在哪里。我和她一直在床上躺著,說著一些沒有邊際的話。中午吃飯前,她對我說:“以后你就到我這里生活,有啥想法,有啥要求,你說出來,我能滿足你就一定會滿足你。吃飯、穿衣、用錢的事,你就不要考慮了,盡可能地活一段時間的消閑人,把過去多少年的辛苦補一補。上班時不要跟任何人爭執,不要干那些勞神的事,把心放在玩上面,每天帶上兩包煙,敬煙聊天,八小時很快就下來了;不過你最好少吸一些。”

從這一天以后,我似乎是她的孩子,什么事都得聽她的,吃什么樣的飯菜,穿什么樣的衣服,什么時候到鹿鳴春的什么位置,什么時候干什么,一切都要聽她的。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隨心所欲地吃自己想吃的可口的飯菜,而不用自己掏錢,第一次打領帶,穿一塵不染的西服上班,第一次一天不看一眼書盡想一些與女人有關的事,第一次連續十天不在家里住。

早上八點半上班,我不再步行,也不坐公交車,一輛深色奧迪送我到機關,中午下班,這輛車就接我回去。下午上下班也是這樣。開始幾天,沒有人注意我的變化,只是說我衣服新了,頭發比原來干凈了——一天一洗,吸的煙上檔次了。不到一個禮拜,這輛車就引起了局長和辦公室主任的注意,他們問門衛哪來的車。門衛早被我用一條香煙收買了,說接送于某人的。局長瞇著他那雙一條線的小眼睛走進我的辦公室,笑逐顏開,說:“小子,什么時候有車了?咱哥倆換著坐幾天,好不好?”

我說:“朋友請我幫忙,臨時用幾天的,忙完了,我還是原來的‘11號’車。”

辦公室主任就不是這么客氣了,他把我領到他臨時休息的一間小房子里,憤怒著、咬牙切齒地對我說:“局長發話了,除了本單位的車,其它的一律不得停在機關院內。”

我笑了,笑了足有半分鐘,笑得主任如喪考妣。收斂笑容后我指著這位管家的鼻子輕輕淡淡地說:“有種你把這輛車扔出去!或者擋在門外,或者砸碎。你沒這個本事吧!”

第二天,我在機關門口下車,主任在門口等著我。我沖他一笑,他有點得意,“怎么不進去啊?”

“怕撞死一條哈巴狗。”我頭也沒回,大聲說道。

“你!——”

我不再理會他。他拿我也就沒有法子。

機關所有人看我的眼光不一樣了,原來看見我就跟沒看見一樣的副局長突然客氣起來,不待我開口問候人家,對方先笑著招呼起來,而科長們就更不用說了。名牌服裝、高檔汽車這些“經濟基礎”在我這個單位決定上層建筑的情況我深深地領會了。我已經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這個巷道里二三百行政人員還沒有一個像我一樣沒有任何職務而有高檔小車接送,沒有一個像我一樣春風得意。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喝茶時我有些飄渺,有些虛無,這算哪門子事?我現在是一個什么東西?被人包養的男妓?還是她真實喜愛的情人?我搞不清楚。只要沒有旁人,我一直想這個問題。在人堆里,我儼然與眾不同的人物,就是她教的,多笑,少說話,拿出一種素養來。我的這種派頭似乎成了一個高度,機關所有的同事都仰望著我。我有時覺得很有意思,有時又有些心虛,紙里終究包不住火,以后真相大白了怎么辦?眼前這一切失去了怎么在這里混?

七月底的一個晚上,她要給我洗腳。我說這不行。她蹙著眉頭問:“為什么?”我說沒有為什么,我自己洗。她已經伸進水里的手緩慢地抽了出來。她沒有離開,將頭埋進兩腿中間。我托起她的臉,她已是淚流滿面。我的心猛然一顫。我盯著她看。她拾起身走了,走進隱隱約約、時斷時續的山下園林里的古箏音樂里。

這一夜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盼盼見我不再有專注的噴火的目光,遠地里就笑,多時候是手掩了嘴的。

“貴族生活怎么樣?”

我沒有回答,反問她:“說說你的真名!”

“真是我的小名。”

“謝謝!不過不完美,如果得到你與小名同樣珍貴的東西,我現在升天都行。”我說。

“你不要么,我在你身后跟了兩年,你無動于衷,我只好給了別人。”

“什么時候?”

“1989——1991年。”

我大吃一驚。“那時候我在XX師范學院,你在哪里?”

“我也是啊,你中文系,我化學系。”

我記憶中好像沒有哪個女生總跟著我。

“我早畢業一年,到鄉下教書去了,95年調到農業局,又見到了你。”

“那咱倆把過去的遺憾追回來!”我伸手撫摸她的發髻。

“你能把你的二十三歲追回來嗎?”

電話又來了。盼盼拍了拍我的后背,“快過去,單位有事了。”

很快就到了中秋節,她問我有一個她們圈子的聚會我想不想去。我說你決定吧,她說如果我去她非常高興。我說我想開開眼界,開闊一下我的胸襟。

上午十一點鐘,我們倆來到一個名叫陽光嘉年華的娛樂城。穿過偌大的門庭,經過水上廊橋,迂回曲折到一片草地上止步。這景致,我在電影里多次看過,現實生活中從來沒有經歷過,也不知道這個城市有這么好的去處。藝術作品中或歷史上上流社會的聚首在我的生活中出現,我有些亢奮。

有好幾十人,男男女女,成雙成對,有的手拉著手,有的女人挽著男人的胳臂,有的男人抱著女人的肩頭,我們倆只是距離比較近,是一對的意思表達了出來,沒有勾手抱肩。她穿一套深色套裝,得體、莊重,我上身深色西服,褲子是白色的,顯得干凈、灑脫。我環視了一圈,我們倆不顯得落伍,比較切合年齡實際地把兩個人的氣質和精神顯現了出來。

先是吃飯,自助餐,大約近兩個小時。飯后就在草地上休息,捉對兒聊天、打牌。下午兩點半,活動開始,先是音樂表演,后是書畫交流。真是人才濟濟,吹拉彈唱全在行的就有好幾個人,唱這幾年流行歌曲的不多,唱經典老歌的很多,《知音》、《牧羊曲》、《達阪城的姑娘》、《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北國之春》,聲情并茂,感染了每一個人。有一位女士的《二泉映月》把音樂會推向了高潮。最后是器樂合演《春江花月夜》。她沒有唱,也沒有演奏古箏,我也只是聽眾。接下來的書畫交流人就動了起來,不像音樂表演一樣秩序井然。她對我說:“你寫幾張字吧!”看她的眼神,她期望我有所表現才好。我說先看看吧,先看人家高手的作品。

書畫是無聲的,不怎么好其他人也不能當面否定,不像演奏或唱歌那么難,不行自己首先過不去,不好意思獻丑。沒有多少觀眾,絕大多數人在寫、在畫。我們倆一桌一桌地去看,有好一點的,但大多是江湖亂盜,沒質沒譜,還自我陶醉其中。我沒有過分的不悅,只當人家是玩玩而已,用不著較真的。

寫畫不行,但鑒賞能力是有的,審美疲勞出現了,有人坐了下來。她輕輕說:“寫幾個字吧,給這里的老板作個留念。”我點頭受命。她興高采烈地朝一位女人高喊:“雷老板,我們給你寫張字吧!”那女人晃動著超重的身體小跑過來,說:“好好好!”她添了墨,等待我下筆。桌前圍上來一圈人。我拿起一支大筆,寫了四個大字的橫幅:“厚德載物”。“好!厚重,飽滿。”有人拍起手來。“再寫一幅!”我寫了“書為心畫”。被人搶走了。又寫了“春花秋實”,又給人拿走了。雷老板兩手空空。我說:“獻丑了,大家等待下一位大手筆吧!”雷老板說:“最后一張,陸游的詩,給我的,各位高抬貴手,不要奪我所愛了。”我寫“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臺。傷心橋下春波綠,疑是驚鴻照影來。”枯枝虬根式狂草的豎條雷老板沒有讓他人拿去,對她說:“你真幸福,這么難得人才讓你遇上了!”

就在這個本來已經結束的時候,一個聲音橫了過來:“這什么字呀?這是書法嗎?”

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他的皺紋里都滿是譏笑。“這場面你也敢寫字!”他斜睨著我說。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

“書法講究氣韻、傳神,要意在筆先,你啥也不懂還在這里賣弄風騷,你不掂量你有幾克幾錢?”

沒有人勸這個男人,也不離去,好像要看一場斗毆的發生。

我沖他一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對她說:“我們走吧。”

“站住!”他大喝一聲。

我血脈暴脹,拳頭緊握,慢騰騰轉過身,怒目而視。

“你是個寫字的,你就不想聽聽我對你的書法的指教!”

這年頭啥王八都有。圍觀的人散了。

“我是市文聯副主席兼市書協主席王充,你聽說過吧!”

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這個家伙我沒有見過但聽說過,狂得不知自己姓什么。我們走了,走到草地盡頭,雷老板趕上了,說:“何老師,這位兄弟,你們不要生氣,你們到我辦公室吧,待我把這瘋狗攆走,我來陪你倆。給個面子吧,何老師,我不知道這瘋狗是誰領來的。”

一位服務生把我們請進了設在四樓的經理辦公室。她輕輕地擁了我,低垂了頭說:“犯不著跟這種人生氣,啊!”我捏了她的手,表示聽從她的話。她喃喃地說:“他是沖我來的。他和我是小學到中學的同學,我上了大學,他進了工廠。幾十年了,他一直都在干擾我。他現在有兩個古董鋪面,有些錢。他今天帶著一個與你年齡相仿的女人,還不放過我。他是出于嫉妒,你比他年輕,字寫得比他好,妒火中燒了。其實這是好事,遭人嫉妒說明我們有本事。”她望著我笑容可掬,我拍了她的肩膀,也附之一笑。

晚餐在一個會議廳里,四桌,不見了王充,氣氛融融。雷老板首先向我敬酒,說兄弟,今天對不起你,請你千萬見諒。我抱以謙誠的微笑,說沒事,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再說王充是市里有名的狂人,不跟他一般見識。雷老板頻頻點頭,離席時掐了她一把,并小聲說:“美死你了!”她充滿柔情蜜意地看了我一眼。

機關沒有人知道我的境遇,我繼續這種特殊的生活。我不再反問自己,上班看書,回到她那里還是看書,要不就是看她畫畫。她畫的仕女和工筆花鳥還是不錯的。兩個人的世界簡單多了,一個眼神就夠了,就知道對方要求什么。沒有爭執,沒有吵鬧,一切就像清粼粼的河水一樣自然而然地流動著。這種生活曾是我上大學時設想的,當時認為是再正常不過的,后來的現實把我的設想碎成齏粉。老婆是潑皮無賴,我在水深火熱中煎熬了三年,后一個人飄蕩了六年。原想這一輩子就這樣結束了,不料又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在這里過上這樣一種生活。我終究明白:我不過是一片樹葉,命運就是風,我在樹上還是泥潭里,青翠還是枯黃,完全是它的事,我無能為力,無所作為。感謝盼盼,她給了我這么好一位女人。

春節過后不久的一天晚上,她平靜地對我說:“感謝你給我帶來了無窮的快樂,但我不得不離開這里。我要到南方一個城市去,我得有一個歸宿。”她拿出一個不大不小的皮包。“什么東西都表達不了我對你的謝意,那輛車你用一段時間吧。南苑小區有一套房子,三室兩廳,你住進去吧。另外還有一點錢,不要嫌俗,也沒有別的意思,你收下。”她打開皮包,里面是車的鑰匙、樓房的鑰匙、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個信封。“以后到XX市來,到XX大學找某某某,我在他那里。”

某某某是我在師院上學時趙波清老師的兒子,清華大學畢業后考取了出國英倫的公費留學生。某某某與她是什么關系呢?

“某某某是你什么人?”我問。

“我兒子。”她笑著說,一臉的陽光燦爛。

我的天啦,這位與我耳鬢廝磨半年、給我無微不至的關懷和愛護的女人竟然是趙波清老師的愛人。

趙波清是博士,講文學概論與玩女生一樣讓人嘆服。我上學時他并沒有離婚,我們那一級兩個班五十二個女生都以博得他的青睞為榮。我們男生還私下議論,怪不得中國封建皇宮里爭寵血腥,就連這現代大學里的女大學生為一個年輕老師也爭得臉皮撕破、大打出手,宮闈之戰就不足為奇了。

我初戀的女朋友,就是被這位引來蝴蝶紛飛的趙波清博士睡了,我們也因此而分手。從此我有一種玩世不恭、游戲人生的人生態度。

她眼淚順臉頰而下。“我五十二歲了,該為孩子考慮了。謝謝你!謝謝你!!謝……”她哭出聲了。

第二天我找到盼盼。盼盼也有一絲惆悵。

我心情沉重,也特別復雜,千頭萬緒。“你為什么要把我推進雙鶴別墅小院里充當那么個角色?”

“不值嗎?”盼盼反問我。“你一個被遺棄了的光棍,一無所有,你一輩子能有這樣的半年很不錯啦!”她說你穩重,外表雖不英俊,但骨子里有一種桀驁不馴、把誰都不放在眼里的傲氣和霸氣,是個男人。我說你雖然正直,不吃喝嫖賭,沒有多少壞毛病,但奔四十歲的中年人了一事無成,單身一個,光棍一條。她笑著嘆息了一聲,說‘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說‘相逢何必曾相識’。她笑著說‘拜托了’,我就把你引進到她的門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光棍一條?”我問。

“三個單位門對門,房挨房,誰不認識誰,誰不知道誰?何況你的書法標語寫得最好,你那個瘋老婆的聲音那么大、那么兇。其實我們農業局的人都很同情你的。”

我說謝謝。又問:“你和雙鶴別墅的女主人是怎么認識的?”

盼盼說:“跳舞。95年在水晶宮歌舞廳認識的。”

“她是趙波清的前妻,我是趙波清的學生,她知道嗎?”

“可能不知道吧。”

她發來一個短信,說:“我走了,那個地方已經被人接管了,你不要再去了。”我無法知道她說的是不是事實,既然她這樣說了,我就不必再去核對。

我把這個短信給盼盼看。盼盼一臉的酸楚。

盼盼帶我到一家茶舍。

我有一種砸碎眼前所有東西的沖動。“我這只老鼠現在想吃你這只貓,怎么辦?”

“那你首先得把自己變成貓,然后再把我變成老鼠。”

“怎么變?”

“學著走貓步,學著嗅腥味,學會等待中的進攻戰術,學會對付各式各樣的人。”

“啥是貓步?”

“捅破一層窗戶紙的本事。”

“這么簡單!”

“你現在還不會。”盼盼的一雙眼睛又放射出鋼鐵一般生硬的光芒來。

“你跟我走,到賓館的情侶客房去,看我會不會。”我說。

“這已經說明你還不會。豎子不可教矣!”她深深舒出一口氣。

“我真還沒有學會啊!”我打了一個響指。

“到你家里去,我教你走貓步。”盼盼的眼睛里的光線變彎曲了、柔軟了。

我的家里?我家里的塵埃可能有半尺厚了吧。

我沒有回家,我帶盼盼來到南苑小區B-242號房子。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生活用品都有。看樣子是專門準備過的。

盼盼拿過一顆淡黃色的蘋果給我,說:“你看這蘋果的下面像什么?”

圓圓的,一個坑,像什么?我說不好。

她眨眼,輕輕地說:“女人的屁股。”

我驚傻了。

她見我吃驚,便撫摸我的臉,“看把你嚇的,你什么沒見過!”

她走進臥室,鉆進被筒里。“來吧,不會逮老鼠的貓。”

我沒有上床,走進另一個臥室,躺了下來。

我打開她留給我的皮包,拿出那個信封,取出一張紙。紙上只有半頁字。

我走了。我只能走,我不能因為我而害了你,影響了你的后半生。

我深深地愛你!我的愛給你帶來了束縛,讓你不自由,讓你無所事事。由于這么一種關系,我不能給你你所希望的社會意義,我也沒有能力給你你所希望的社會意義。我只有一點微不足道的愛。

你是我這一生中的第二個男人,我知足了。我更愿意接受骨子里有英雄氣的正直的男人。你滿足了我的愿望,你讓我這半年無比的快樂。我真希望我有這樣的幾十年,直到死去,滿意地離開這個世界。

這張銀行卡里有一百萬元,算是對你的補償。密碼是161616。

有空給我打電話!

吻別!

何英

我的眼淚涌出了眼眶。還等什么呢?我撥通了她的電話。她不說話。我聽見了那頭的啜泣聲。

“我也想你啊!”好久了她才隱隱地說。

我說我明天就飛過來。

她說:“你不要過來。”

我說我現在就是你名正言順的男人。

她說:“不!你不要亂來,我比你大整整十四歲呢!”

我說:“穆罕默德的妻子比穆罕默德大二十二歲,怎么啦!”

那邊沒有了聲音。接著電話掛斷了。

責任編輯 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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