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河是一條孕育詩情的河,自古以來—直是文人雅士尋訪和隱居讀書的地方。
淇河發源于山西省陵川縣棋子山,其源頭峰巒疊嶂,峽谷幽深。據國家地質部門實測記載,它形成于下奧陶紀,距今已有五億年的歷史。入豫后它經輝縣市、林州市、浚縣,淇縣,在浚縣淇門入衛河,全長161公里。淇河河谷狹窄,兩岸峰巒競秀,千巖萬壑'地形復雜,高低參差。在水文地質上多屬奧陶系巖石溶裂隙水。鶴壁境內是淇河最秀麗的河段。河水清澈見底,純凈甘甜,是華北地區唯一一條沒有被污染的河流。
淇河是一條孕育詩情的河,自古以來一直是文^雅士尋訪和隱居讀書的地方。
這里山水峻秀,原野廣袤,滋養了無數文人雅士的心靈和情懷,留下了眾多膾炙人口的詩詞歌賦等文學作品。現存歷代吟詠淇河的詩歌有1000多首。
《詩經》中寫到的河流淇河名列第二
中國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采自淇河一帶的詩歌有39篇之多,直接吟詠淇河的有6篇;古代規模最大的詩集<全唐詩>中有詠淇詩歌50多首;宋朝吟詠淇河的詩詞數量就更多。
這些慕名而來的文人墨客,或尋得一葉扁舟,載酒而行:或借宿村宅茅舍,臨窗抒懷:或徜徉岸邊幽徑,寄情詩意。他們賦詩吟唱,使得淇河的文化含量卓爾不群。
在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詩經》中,寫到的河流最多的除了黃河之外就是淇河了。據統計,《詩經》中寫到“河”、也就是黃河的詩有15首,“河”出現27次。39首寫淇河流域的詩中,直接寫到漠河的詩有6首,“淇”出現了18次。寫到“江”、即長江的詩有5首,“江”出現13次。這些數據明確告訴我們,在全國幾百條河流中淇河曾經有過十分顯赫的地位。
《詩經》是幸運的,因為它是中國最早的詩歌集,所以它表現的任何內容,使用的任何藝術手法,都具有開創性的意義;淇河是幸運的,因為《詩經·國風》里描述的許多故事都發生在當時衛國的淇河流域。
淇河邊有個村叫桑園,人們猜想,一定與桑樹有關吧。是的,在淇水衛地,曾經有過大片的桑樹。今淇縣趙溝村南與三海村北之間,相傳是紂王種桑養蠶之地,也稱“古桑園”。所以在《詩經》里,我們看到了采桑女的身姿。
爰采唐矣?沫之鄉矣。云誰之思?美孟姜矣。
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送我乎漠之上矣。
——《詩經·翩風·桑中》
《桑中》全詩共三章,均是詠唱男主人公在“桑中”、“上宮”里的銷魂時刻以及相送淇水的纏綿,寫來直露無礙,如數家珍。這是上古時期的情愛風俗。
唐詩中的淇水風采
淇河隨著歷史一起走進了唐代。
在唐代,詠頌淇河的詩文再次大批涌現,有專家研究指出,這些頌詠淇河的詩的內容可分為以下幾類:
描寫淇河及其兩岸的自然風光
除了李白的“淇水流碧玉,舟車日奔沖”外,像沈頌《衛中作》,“衛風愉艷宜春色,淇水清泠增暮愁。總使榴花能一醉,終須萱草暫忘憂。”沈儉期《入衛作》:“淇上風日好,紛紛沿岸多。綠芳幸未歇,泛濫此明波。采蘩憶幽吹,理棹想荊歌。郁然懷君子,浩曠將如何。”
這些詩都從各個角度寫出了漠河自然風光之旖旎、靚麗,令人陶醉,也說明淇河流域在唐代就是著名的風景游覽區、文化區。
記述文人學士在淇河衛地的過往足跡
王維《淇上田園即事》:“屏居淇水上,東野曠無山。目隱桑柘外,河明閭井間。牧童望村去,獵犬隨人還。靜者亦何事,荊扉乘晝關。”陳子昂《征東至淇門答宋十一參軍之問》:“南星中大火,將子涉清淇。西林改微月,征旆空自持。碧潭去已遠,瑤華折遺誰。若問遼陽戍,悠悠天際旗。”這些詩記述了一些文人學士們在淇河衛地或久別重逢,敘舊話新;或欣賞美景,贊頌淇河的動人情景。詩人們以淇河為集結地,過從之頻繁,友情之深重充溢字里行間。
描繪淇水衛地勞動人民的日常生活
高適《自淇涉黃河途中作十三首·其三》·“野人頭盡白,與我忽相訪。手持青竹竿,日暮淇水上。雖老美容色,雖貧亦閑放。釣魚三十年,中心無所向。”詩中既寫到了三十年垂釣淇濱的白發漁翁不問世事的“閑放”、超脫:也寫到了桑林成片,雞鴨成群,農人們開田種菜、怡然自得的勞動情景;還寫到了通過與農人(野人)的交談,了解了他們在天災人禍中的艱辛,從一定程度真實反映了當時下層勞動人民的生產生活情景。
再讀高適《自淇涉黃河途中作十三首·其十一》中:“孟夏桑葉肥,秾陰夾長津。蠶農有時節,田野無閑人。臨水狎漁樵,望山懷隱淪。”《自淇涉黃河途中作十三首·其三》:“釣魚三十年,中心無所向。”這些詩句告訴我們,唐時的淇河衛地的蠶桑業較發達,魚類、動物資源豐富,這才會有以采桑養蠶或漁獵為生之人。
再讀賈島《訪李甘原居》中“翠微泉夜落,紫閣鳥時來。仍憶尋淇岸,同行采蕨回。”高適《自淇涉黃河途中作十三首·其八》中“古堰對河蠕,長林出淇口。”可以看出唐時淇河衛地的生態環境和植被情況比現在好得多。
淇河使宋代以來詩詞浩瀚的園圃里有了奇異的芬芳。
如果說唐朝文人是中國文化中最富有想象力的文人,那么宋朝文人則是中國文化中最具有詩心的一代。
他們從《詩經》中汲取精華,把“淇奧”濫觴的一泓清溪,演變為力能浮舟的茫茫大川,以淇奧、淇園,寓竹、寓德、寓君子,使宋代詩詞浩瀚的園圃里有了奇異的芬芳。
宋詩詞總量遠遠超過唐詩。所以,宋朝的吟及淇河的詩詞數量也最多。不過這些詩人的詩詞中寫到的淇河大多是間接的。比如,王安石有一首寫他在金陵居所的詩,詩中在描寫周圍的竹子時寫道“千枝孫嶧陽,萬本毋淇澳”(《招約之職方并示正甫書記》):文天祥的一首詩中有“硯里云壇月,席間淇水風”(《綠漪堂》);劉克莊的《念奴嬌·丙寅生日》詞曰“彭聃安在,吾師淇澳君子。”蕭泰來《滿江紅》里也有“曄嘩紫芝商隱皓,猗猗綠竹淇瞻武。”
這些詩人并未真正到過淇河,淇水、淇上、淇奧、淇園在詩詞里只是典故,是象征意義,是詩人抒發情懷的文學意象。
此后的元明清各代,“淇奧”氣派不倒,風范猶存。許多詩人,知名不知名的,依然暢游淇水衛地,發思古之幽情。
詩歌,是淇河的吟唱,遺風逸響,千載不絕。
詩歌,是淇河的旗幟,迎風獵獵,永遠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