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的時候,我在一個書攤上撞見一部巨大的辭典——《韋氏英文大辭典》,第一次問價,攤主說:“一千。”其實這價格已經很便宜了,眼下該書第三版都賣這個價了,何況我撞見的是第二版。但我沒理他,過了一個星期,再去看,書還在,又問了一次價。對方說還是一千。這不成心嗎?我就逗他玩,問一百賣嗎?對方就跟我急了,“你上別處買去吧!”過了三個月,那個攤主還是要價一千。我轉了兩個書攤,就發現不遠處的一個書攤上擺著一冊,攤主要價五百元。我問兩百賣不?對方猶豫了一下,說給三百吧。于是,繃了三個月的梅利安公司1957年版的《韋氏新國際詞典》(webster’sNew International Dictionary)就這樣入藏元尚居。
這書真可謂一部名副其實的辭典巨無霸。它有一塊城墻磚那么大,分量也和城墻磚差不多。據說有人稱過,7公斤半,它是目前為止單本分量最重的辭典。抱著它回家,兩條胳膊累得酸酸的,本來10來分鐘就到家的路,中間歇了兩歇,還出了一身汗。這書最有價值的要算是書后面的價簽。價簽是1957年貼上的,價錢為55元。我算了一下,這個數字幾乎占去了當年一對雙職工的全月收入的絕大部分。所以,一般人是買不起這書的。照這個比例算,現在這書也該四五千元上下了,如此看來那個要價一千元的攤主,也真不算獅子大開口了。又過了一年多,我竟然又淘到了該書1961年第三版。
1890年,《美國英語詞典》更名為《韋氏國際詞典》,1909年修訂并更名為《韋氏新國際詞典》,1934年出版增訂第二版,1957年又出了修訂本,這使它在英語世界里獲得了無可替代的權威地位。就連韋氏三版出版以后,1957年版仍然可以與其并駕齊驅。兩部原版韋氏的收藏價值自不待言,他日如能淘得其第一版,三國歸晉,該算是一大收藏樂事。
一年前,1923年郭秉文、張士鎏主編《英漢雙解韋氏大學辭典》入藏寒舍。如果把1926年出版的《韋氏小辭典》和這個巨無霸放在一起,看上去就很有意思了,大的很大,小的很小。前者7公斤半,而后者也就100克左右,對比非常明顯。
辭典知多少
一說起收藏,人們總會有一種誤會,好像藏品和我們的生活毫無關系。其實真正的收藏都和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絕大多數藏品,尤其是歷史上流傳下來的珍品,無不與社會、生活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系。關鍵在于發現,發現藏品,往往比簡單的收藏藏品要有意思得多,好玩得多。
辭典,尤其是老辭典作為一個收藏專類,是近幾年才形成的,過去人們很少重視它。字典、辭典作為一種藏品,記錄著它出版時代的社會,記錄著人們的生活,記錄著文化傳承的經歷,記錄著人們的喜怒哀樂。你看一部“韋氏”,既包含著其承上啟下的版本價值,又是圖書價格史的一個縮影。
“名不正言不順”, 問什么是辭典,或字典,大家可能會一笑置之。可是細說起辭典的定義,則必須要考慮歷史的情況。
辭典,英文寫作dictionary,意思是用來解釋字或解說詞的專門圖書。解釋什么呢?一個是含義,一個是概念,一個是怎么用這些詞。辭典有廣義與狹義之分,從事辭典收藏這種區分很重要。廣義的包括語文詞典及各種以詞語為收錄單位的圖書,而狹義則僅指語文詞典。以后將會看到,辭典收藏專題的建立,正是基于這種區分。
據說世界上現存最古老的詞典,是公元前7世紀亞述帝國時編的蘇美爾-阿卡德語雙語難詞表。而最大的英文辭典是1928年牛津大學出版社出版的12卷《牛津英語詞典》。中國有歷史記載可查的最早辭典,大約是公元前 8世紀的《史籀篇》;現存最早的辭典,則是公元前1世紀史游的《急就篇》,它們在當時就是流行兒童識字課本;最大的中文詞典則是《漢語大詞典》。我認為我們中國辭典的出現,要比上面說的公元前8世紀還要早一些。
和所有藏品一樣,辭典也有分類,一般按內容可分為語文詞典與專科詞典,而按收詞多少則可分為小辭典(收詞4萬~6萬),其個頭小有手機那么大,大一點兒的有兩包煙那么大、中型辭典(收詞14萬~18萬),個頭像板磚那么大,大型辭典(收詞40萬~60萬)單本的像城磚,多本的排起來就像一溜超級麻將城墻。
下期預告:人生識字字典始
編輯/王文娜 wangwenna@yeah.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