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大腕》
劉繼興著" ""
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0.1
定價: 30."00元
歷史人物是解析歷史的最好切入點,民國歷史上曾有過不少呼風喚雨能量很大的牛人,他們在各行各業都是舉足輕重的大腕級人物,其人生看點,吸引著蕓蕓眾生的無數眼球。
早在反動派實行文化“圍剿”、到處是白色恐怖的1929年,上海文壇便殺出一匹“黑馬”——青年作家徐雉不畏強權,大膽地把毛澤東作為正面形象寫進了其創作的短篇小說《嫌疑》里。這是文藝作品里第一次出現毛澤東的形象。
1899年,徐雉出生于浙江省慈溪縣一個小知識分子家庭。他幼時就表現出超常的文學才能來,在五四文學革命的激流中,他勇當新詩潮中的弄潮兒,參加了著名的新文學社團“文學研究會”,同時還是另一新文學社團“綠波社”的成員。1925年,蘇州東吳大學大學畢業的徐雉毅然投筆從戎,奔赴大革命的心臟廣州,任北伐軍主力的國民革命軍第六軍政治部宣傳科科員。共產黨人林伯渠時任第六軍黨代表兼政治部主任,麾下有較多共產黨員和共青團員。蔣介石發動“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后,曾企圖“解決”這支駐扎在南京江北浦口的“異己部隊”。汪精衛發動“七一五”反革命政變后,第六軍政治部終于遭到了襲擊并被遣散,徐雉便回了浙江慈溪老家。為了謀生,他流浪到上海,當過海關報關員、報紙副刊編輯、私人秘書、記錄員等,生活十分艱辛。
苦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大革命失敗后的社會黑暗和個人坎坷遭遇,使得徐雉開始苦苦思索尖銳的社會矛盾和人生出路。于是,他從詩人轉變為短篇小說家,用小說這種更貼近現實生活的文體來與黑暗抗爭。
這個時期,他寫出了《辦事員莫邪》和《嫌疑》等小說。《辦事員莫邪》以他自己在蕪湖海關的這段經歷為背景,通過一位在北伐軍中干過宣傳工作的青年主人公,從南京到K市建設局謀生受排擠的遭遇,揭露了大革命失敗后國民黨政府機關的腐敗。在《嫌疑》這篇小說里,主人公——一位曾當過北伐軍政工干部的報館編輯,因寫《毛澤東的名片》一文而被視為“共產黨嫌疑”,直至開除受迫害。小說從側面落筆,穿插描寫了北伐軍駐扎南昌時,毛澤東來到第六軍政治部探望林伯渠的逸事。
徐雉在小說《嫌疑》中這樣寫道:
這是民國十五年(1926年)一個秋天的早晨,距國民革命軍攻克南昌還不到兩個月。那時孫傳芳已引軍遠退。我們第六軍駐扎沿南潯鐵路一帶,司令部和政治部都設在南昌城內。
那天,我們政治部挨到我當值日官,值日官的責任是:(一)接待賓客;(二)收發公文;(三)督率并訓練部內的勤務兵;(四)匯錄各科的工作日記……。我危坐在辦公室內,身上斜掛著一條寬約三寸、長約四尺的紅帶子,算是值日官的一種標識。
傳達進來,向我行了一個軍禮,說:“報告值日官,外面有客要見主任。”說著就把一張名片遞給我,仍裝著一種立正的姿勢。我點一點頭,把名片拿過來,名片上的墨汁尚未干,顯然是臨時在傳達室里寫的。在它上面我只看得出一個“毛”字,“毛”字下面還有兩個字,因為字體潦草過甚,認不清楚了。
“好!請他進來。”
傳達又向我行了一個軍禮,出去把一位瘦削文弱、中等身材、年約三十余歲的客人引了進來,不過他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我是記不得了,仿佛是罩著一件灰色的布質的棉袍。因為那時我并不曾想到今天我的筆會談到他,要像小說家那樣精細地觀察他,注意他。
“請問林主任在部內嗎?”他的聲音低得幾乎使人聽不見,像是肺病到了第三期,但表情卻是十分鎮定自然。
“他大概是還沒有起床,讓我去問一問,你請坐!”
主任室的勤務兵告訴我,說林主任還沒有起身。于是我便和這位毛先生攀談起來。
“先生府上在哪里?”我講著帶寧波土音的普通話。
“湖南。”
“現在在哪里工作?”
“中央黨部。”他說時臉上露著驚奇駭怪的眼光,語音也提高了點,已不是起先那樣從鴿子翅膀里發出的微聲了。他好像在疑惑我和他開玩笑,不過態度仍是很謙遜的。
一會兒勤務兵說林主任請客人進去,我便引他到主任室。
""""“啊!毛部長!請進來,這里坐。”林主任笑著招呼他。
我聽見林主任喊他毛部長,才曉得他是鼎鼎大名的共產黨領袖毛澤東,因為那時中央黨部部長姓毛的,只有他一個。我想起剛才問他“府上在哪里”和“在哪里工作”,不覺暗自好笑。
……徐雉寫《嫌疑》時匠心獨具,巧妙地安排小說的結構,第一次正面塑造了毛澤東的藝術形象,并使此作品能得以公開合法地刊載發行,這說明作家具有驚人的膽量和杰出的才干!
在時代的滾滾洪流中,徐雉逐步成長為一個堅定的革命者。抗戰全面爆發后,徐雉毅然拋妻別子離開上海,輾轉到了延安找到老首長林伯渠,又回到了革命隊伍。隨后他創作了不少戰斗詩歌,發表于延安《解放日報》及《新中華報》上,后來成了邊區文協創作組的專業作家。1947年敵軍進攻延安時,徐雉在轉移途中不幸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