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偶然的發現:一次期考評卷后,筆者將一些作文拿給本校的外教看并要求他評分,結果很出乎意料(我只給了他無多少語法錯誤的作文),原先的分數與他打的分數相差較大。筆者馬上意識到也許其中會有一個我們以前在寫作中沒有注意到的問題。兩國教師評卷標準的差異在哪里?為了發現問題,筆者又選了篇作文,讓本校的本國英語教師和外教再分別評分。
下面是本校14名英語教師的評價:

這篇作文的特點是:(1)著手問題的方式是先提出問題,然后給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沒有選擇一個明確的立場。(2)在表明態度之前提出一個前提或條件:如果這樣,就是……如果那樣,就是……(3)在分析完兩個方面之后得出結論——要視情況而定。總之,我們總體認為該文章無甚語法毛病,文章論點鮮明,經分析后得出的結論為:自然,合理,令人信服,是篇“A”作文。
可是,外教對這篇文章的評價是這樣的:
1.“not directly addressing, or answering the question set by the writing task.” 也就是說,文章回避作文所提出的問題“should or should not”,沒有直接表明對這兩種觀點所采取的立場和態度。文中名義上的thesis sentence沒有表明作者的觀點是肯定還是否定的。這種著手問
題的方法不符合英語思維習慣。
2.結構上,“violating the principle that the thesis sentence should appear in the Introduction Part. The first sentence in the last paragraph sounds more like a generalization of the ideas in the essay and therefore should be regarded as the thesis sentence.”也就是說,此文不符合英文語篇思維模式,相反卻是中文語篇思維模式。因此,這樣的文章“at best a ‘C’paper”。
對照上述調查結果,再結合我們的評分標準細則,我們不難發現,我們中國外語教師普遍重視的只是語法是否正確,句子是否通順 ,要點是否齊全。我們沒有或幾乎很少注意到文章是否符合我們所教的語言的寫作特點,也就是外教所提到的英語語篇思維。我們中學的寫作訓練既然是基礎,就應把培養學生寫作中的英語語篇思維當作一個中心,強化學生的英語思維模式。只有這樣,我們的英語教學才能真正地體現出我們學科教學的意義。
中文語篇模式反映了中國幾千年來所形成的文化觀念、哲學思想、社會意識以及民族心理性格。本文作者回避直接說“Yes”或“No”是否是中國“中庸之道”文化觀念的一種反映呢?論點在文章結尾處才提出的方式,還有不明確表達論點的方式,縱然給中國人以“水到渠成”之感,也反映了中國人含蓄、不外露的民族心理特征和崇尚中庸、迂回、委婉、不言而喻的社會意識觀念。而長期的西方哲學思想的影響,使西方人形成了崇尚“獨立、不同于他人”的社會文化觀念,形成了外露、直爽的民族性格和直截了當的思維習慣。這些決定了他們的語篇思維模式是概括-具體型。英文語篇思維模式的特點是:先概括,后細節;先抽象,后具體;先綜合,后分析;先直截了當地聲明論點,然后漸進地、有層次地展開闡述;主從井然扣接,句子組織環扣盤結。英文思維習慣中對作者必須選擇一種立場的期待性并不意味著作者必須說一種觀點是百分之百的正確而另一種觀點則是完全錯誤的。事情往往具有兩面性,作者經過仔細權衡,從某個角度表明自己更傾向于某種觀點,這就是取舍。如果不表態,說這也行,那也行,再附加上條件,是絕對不能被接受的。中文模式寫出的“A”英文卻只能得個英文模式“C”,也反映了英文語篇思維模式與中文語篇思維模式以及中西文化觀念的沖突性。
傳統的英語寫作教學方式多從語言的角度出發去規范學生的作文而忽略了學生的構思行為,從而使作文教學缺乏思維引導、啟發與培養。再加上課上教師常常忙于關注句子結構、語法和用詞的正確與否,忽略了語篇思維模式的分析和介紹這一重要環節,學生往往自然而然地以為中文語篇模式同樣也適合于英文寫作。要扭轉這種局面并不需要另外專門的教學方法,只要在原來的寫作教學中多注意些相關指導就能達到效果。
一、課文教學與書面表達教學“二合一”
課文素材是中學生學英語的最直接、最有力的依據,在講授課文時可將課文語言知識的講解與學生語言能力的培養有機地結合起來,即在讓學生全面理解課文的基礎上,把課文教學課上成書面表達指導課。教師按英語特點對學生進行口、筆頭表達訓練。書面表達訓練則與課文教學緊密結合,將書面表達訓練課上成課文知 識的運用課, 著眼于訓練對課本知識 的 靈 活運用能 力。新大綱指出:“課文首先應當作為一個整體來教。”可以這樣進行課文教學:1.下發自學提綱,讓學生先自學,做有關的針對課文內容的閱讀理解題;2.讓學生找出文章各段的主題句,然后將課文按文章結構、意思分段,記下自己不懂之處,在課堂上提出討論,以培養學生的自學能力和自覺鉆研教材的好習慣,促使學生對課文的整體理解。課堂教學中讓學生掌握課文內容,理順教材的思路,熟悉語言材料。在上完一篇課文之后,進行課文分析與模仿,幫助學生分析課文結構、語言特色等,然后讓學生依照課文內容與層次進行縮寫、改寫,或模仿某一段落做書面表達練習。
二、復述訓練
復述的主要目的是培養學生語法知識與詞匯的綜合運用能力、語言材料的組織能力、語言的表達能力。 通常是先以課文為范文,根據課文每段的意思,精心選出關鍵詞,讓學生連詞成句,連句成段,再組段成文。所組成的短文也就接近于對課文的復述。 復述包含著理解和表達的雙重性,而表達總是難于理解,表達是學習、認識和掌握語言的更高階段。這種復述訓練是一種綜合訓練:如何替換句型,同義詞、反義詞的使用,長句改短句,復合句改為簡單句,直接引語改為間接語言等,絕不是對原文原句的搬家或重復。在課文復述基礎上,教師挑選適量的課外文章,按剛才和方法進行復述訓練。學生不看范文,只憑記憶書寫成文,這是復述的最后階段。語言思維在不斷的語言運用中得以鞏固、理解、加深,進而融會貫通。
三、通過日記培養英語思維
大多數人由于英語思維能力差,思維速度慢,因此語速也很慢,說出了一個詞之后,過了很長時間才摸索出第二個詞,以至于越講越泄氣,本來就懶于開口,broken sentences 使自己很丟面子,結果可能就是索性不講英語。寫英語日記卻是另一種情景:1.日記是通過筆寫出來的,與英語思維的慢速度基本上同步。2.日記是不公開的,帶有保密性(confidential),作者可以毫無顧慮地表達自己的思想,這樣容易實現教學中把表達思想放在首位的要求。3.由于抒發自己的感情時經常感到英語表達力不從心,因而會漸漸培養起在閱讀英文原作過程中觀察細致入微的習慣,易于捕捉到新的東西,記憶較深,不易忘卻,進而使自己的習作呈“細水長流”的趨勢。長此下去,學生的英語思維必有大的提高。
(責任編輯 周侯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