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幫兒子洗腳,發現他的膝蓋破了,并且涂了紅藥水。我心里一驚,急切地問道:“膝蓋怎么破了?怎么不告訴媽媽?”兒子若無其事,慢吞吞地回答:“哦,這個啊,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操場玩時摔倒了!”看著小家伙膝蓋腫腫的,我鼻子一陣發酸。
兒子從小到大,雖然我沒有溺愛他,卻也是將他奉為掌上明珠。如今見他受傷,實在忍不住又嘮叨開了:“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走路、玩耍時慢點兒,不慌不忙才能做好事情……你摔壞了媽媽可怎么辦?媽媽肯定會難受死的。”兒子抬起頭看著我,很男子氣地說:“媽媽,別害怕,只是磕破了一點皮呢,很快就會好的。”小家伙的勇敢讓我欣慰不已。
第二天送兒子去幼兒園,老師叫住我,關切地問:“你兒子的膝蓋沒事吧?昨天玩滑梯的時候,后面的小朋友把他推倒了,我們給他上了紅藥水。他很勇敢,沒有哭,看看沒有大礙就沒告訴你。”我一聽,愣住了,原來兒子膝蓋上的傷不是他自己摔倒導致的。
晚上回家,兒子正和先生做游戲,玩得不亦樂乎。按道理我不該打斷他們,可是一想到兒子膝蓋上的傷,我還是忍不住抬高嗓門:“你們兩個停下來,都坐好。”“又拉啥警報了?”先生打趣地問道。“兒子沒出息都怪你!”見先生嬉皮笑臉,我責怪道。一看不對,父子倆這才停止游戲,端坐在我面前。
“昨天明明是別人把你推倒磕破膝蓋的,為什么不說實話?”我有點氣急敗壞。
兒子看著我,顯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別的小朋友欺負你,你怎么不告訴媽媽?”“這點膽量都沒有,以后還怎么做男子漢?”
“你吼什么,給孩子說話的機會了嗎?”先生有點生氣地瞪著我,接著轉過身去摸兒子的頭,輕聲問:“媽媽說的是真的嗎?”“嗯。”兒子輕輕地點頭。“那告訴爸爸,為什么說自己弄破膝蓋的?”
“如果說是別人弄破的,媽媽肯定又很生氣,要是我自己不小心,媽媽就不會那么難過、擔心了。”兒子看著先生,認真說道。
聽罷,一股夾雜著內疚和感動的復雜感情涌上心頭:5歲的兒子長大了!為了讓媽媽放心,寧愿自己受點委屈。我怎么就沒有領會兒子的心意呢?仔細想想,我這個當媽媽的太不細心了,因為類似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一次。
那是夏天的晚上,氣溫很高,我們都開著房門睡覺。凌晨1點多,我忽然感覺到房間里有燈亮著,蒙 中以為兒子上廁所就沒太在意,但是過了很久燈也沒有熄,我側身看了看,只見一個小身影不停在動。我擔心地跑到洗手間,一看地上有不少血滴。兒子的鼻黏膜天生有點薄,天熱時容易出鼻血。孩子自己習慣了,可是做媽媽的萬分心疼。
記得當時我責怪道:“出了這么多鼻血,干嗎不喊媽媽?”當時他卻輕松地說:“沒事的,一會就好了。”雖然那次止血用了很長時間,可兒子一點都沒有驚慌,更沒有讓我們不安。
獨自處理事情、善意地撒謊……頓時,我感覺有一陣熱氣布滿全身,眼睛不由得濕潤了。我愧疚地抱著兒子,說:“好兒子,媽媽錯怪你了。以后在外面玩時自己多注意安全。”
兒子咧嘴笑了。看著他胖嘟嘟的臉蛋,想到他為了讓我們寬心所做的點點滴滴,我內心充滿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