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圖書館與CALIS中文名稱標目選取原則及規范形式的差異

王冠華 （同濟大學圖書館 上海 200092）

中文名稱標目是檢索點的一種類型，主要包括個人名稱標目、家族名稱標目、團體名稱標目、會議名稱標目和地理名稱標目。其中，中文個人名稱常見的有以下幾種：①普通漢語名稱；②筆名和譯名；③少數民族名稱；④宗教人物名稱；⑤古代人物名稱；⑥古代帝王名稱；⑦外國個人名稱；⑧家族名稱[1]76。團體名稱包括政府名稱、政府機構名稱、協會名稱、學會名稱、公司或商行名稱、非營利企事業單位名稱、項目計劃名稱、宗教團體名稱及特設的臨時性組織名稱等。個人名稱標目和團體名稱標目分別是個人名稱檢索點與團體名稱檢索點的規范形式。由于國家圖書館和CALIS（China Academic Library & Information System， 中國高等教育文獻保障系統）兩大編目機構對書目數據的制作都有各自的標準化文件，因此中文名稱標目的選取也存在較大的差異。

1 個人名稱標目

個人名稱標目由標目主要成分及附加成分組成。主要成分按照個人名稱的類型來確定，如普通漢語個人名稱標目的主要成分包括規范姓名，普通古代人物名稱標目的主要成分包括本名等；附加成分包括生卒年、朝代、國別等。個人名稱的規范控制，關系到能否正確地為讀者提供檢索途徑。但在實際工作中，國家圖書館和CLAIS選取的個人名稱標目有所不同。

1.1 筆名標目

當文化人（演藝人）的筆名（網名或藝名）明顯著稱于本名時，常選用筆名（網名或藝名）作為個人名稱。若一個責任者存在多個筆名，則應選擇最著稱的作為標目對象。例如，林嵐1983年起用筆名“北北”，2007年更改筆名為“林那北”，國家圖書館和CALIS中的名稱標目均是“北北”，國家圖書館在名稱標目附注中未說明2007年林嵐改名“林那北”一事，僅作了“林那北”和“林嵐”的單純參照；CALIS的個人名稱標目既沒有作說明又沒有單純參照。而且CALIS在數據庫中的規范記錄只做到了2003年，2004-2006年間出版的文獻的個人名稱標目雖然是“北北”，但不是規范記錄，而在2008年出版的《浦之上：一個王朝的碎片》和2009年出版的《唇紅齒白》的編目數據中，個人名稱標目則用了“林那北”。

1.2 中國古代帝王名稱標目

《中國文獻編目規則》（第2版）（Chinese Cataloging Rules，簡稱CCR2）中，中國古代帝王名稱的選擇規則是：上古及夏、商兩朝以帝王慣用名稱為標目；西周至隋朝（除秦朝外）以帝王謚號為標目；秦朝帝王以帝號為標目；唐以后歷代王朝以帝王廟號為標目；東晉十六國時期的十六國及五代十國時期的十國，各國君王按習慣以本名為標目[2]345。CALIS的規定與CCR2一致，但國家圖書館并不如此。例如，《宋太祖時代》一書的古代帝王名稱，國家圖書館標引為：600#0$a趙匡胤$f827-976$x生平事跡，CALIS標引為：600#0$a宋太祖,$f827-976$x人物研究。按CCR2及CALIS的規定，宋太祖是唐以后王朝的帝王，應該以帝王廟號為標目，即取廟號“宋太祖”；而國家圖書館有關帝王名稱的規定沒有CALIS那么繁瑣，都是按本名來取（如“趙匡胤”）。類似的還有元世祖，國家圖書館的個人名稱標目用的是本名“忽必烈”。

1.3 外國個人名稱標目

確定外國責任者個人名稱規范標目時，應選擇具有權威性的工具書作為參考。由于我國出版部門未對外國責任者姓名規定統一譯法，同一責任者往往會因不同機構、不同編目員的翻譯不同而出現不同的漢譯姓。例如，“Schwab,Gustay, 1792-1850”，CALIS標引的個人中文名稱為“施瓦布”，國家圖書館則標引為“斯威布”；CALIS將“斯威布”放在了變異標目名稱位置，國家圖書館則將“施瓦布”作單純參照。這兩種做法都不會影響讀者的檢索，但不是所有的個人名稱都能作變異標目名稱或單純參照，如“Levenson,Joseph R. 1920-1969”，國家圖書館將其漢譯姓標引為“列文森”，CALIS則標引為“利文森”；國家圖書館給出的單純參照是“約瑟夫·列文森”且未列出“利文森”，CALIS列出的變異標目名稱為“勒文林”。

2 團體名稱標目

團體名稱是特定的一種名稱標識，它是作為一種實體或可能作為一種實體進行活動的一個組織或一群人的名稱[1]84。團體名稱會隨團體職能、組織、結構的歷史變遷及體制的改革而發生變更，所以團體名稱規范記錄的建立、維護與使用以及標目選取的唯一性，關系到能否正確地給讀者提供團體名稱的檢索途徑。

2.1 一般團體名稱標目的更名

當團體名稱出現更名情況時，應分別選擇前后不同的名稱建立規范標目，并在規范記錄說明款目內描述該團體的變遷情況，建立新舊規范標目的相關參照[2]356。例如，北方交通大學2004年更名為北京交通大學，國家圖書館對北方交通大學的團體名稱標目給出了非常清楚的標目附注詮釋：“該校位于北京市海淀區。其前身是清政府郵傳部創辦的鐵路管理傳習所及北京郵電學校，新中國成立后定為現名，2004年改為北京交通大學”；對北京交通大學的團體名稱標目的附注說明是“原北方交通大學。2003年9月，更為現名”。相比之下，CALIS并沒有對團體名稱標目附注說明。但是也有國家圖書館和CALIS都詮釋不清的情況。例如，青島海洋大學更名為中國海洋大學，國家圖書館在中國海洋大學的標目附注中說明了“2002年由青島海洋大學更名”，而在青島海洋大學的標目附注中則沒有提到更名一事；CALIS在中國海洋大學的團體名稱標目中指出“曾用名山東海洋學院”，但并未提到“青島海洋大學”，同樣在青島海洋大學的名稱標目中也未提到“中國海洋大學”。

2.2 團體名稱的簡稱與全稱

團體名稱標目有主標目和從屬標目時，CALIS規定含義明確的科學、教育和文化衛生機構一般以全稱作標目，而國家圖書館則規定以簡稱作標目。例如，上海交通大學數學系，國家圖書館對其的名稱標目是“上海交大 數學系”，而CALIS則標引為“上海交通大學 數學系”。但國家圖書館也有例外，如將《大學數學總復習，高等學校分冊》一書的團體名稱標引為“上海交通大學 數學系”。CALIS也有些團體名稱標引時不冠上級機構的標目，如直接將“上海交通大學附屬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標目為“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沒有冠上級機構“上海交通大學”。對于這一標目，國家圖書館則將“上海交大 附屬第一人民醫院”和“上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同時作為名稱標目，但是兩條標目相互之間沒有參照。

2.3 外國團體名稱標目

CCR2規定：“外國團體名稱標目無中文譯名，應參考相關信息源或權威文獻確定其中譯名，中譯名以意譯名優先，無法意譯的可采取音譯名。”[2]366在具體標引實踐工作中，國家圖書館有些用原文名稱進行標引，有些則用中文譯名進行標引；而CALIS普遍采用原文名稱標引。例如，美國SolidWorks公司，國家圖書館的名稱標目為“（美）2三維實體建模軟件公司”，單純參照為“（美）SolidWorks公司”；CALIS的中文團體名稱標目為“SolidWorks（公司）”，變異團體名稱為“美國SolidWorks公司”。又如，美國Borland公司，國家圖書館的名稱標目為“（美）Borland公司”，CALIS的中文團體名稱標目為“Borland公司”，變異團體名稱為“美國Borland公司”。

2.4 政黨組織名稱標目

CCR2規定：“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取全稱為標目，但黨中央的辦事機構和直轄組織采用常用慣稱為標目，其前的‘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簡稱為‘中共中央’。”[2]360CALIS認為CCR2對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中國共產黨、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等團體名稱的標目形式隨機構級次（機構中央、機構中央部門、機構地方組織）不同而發生變異，同一實體作為獨立標目和作為下級機構的上級標目時采用不同的全、簡稱形式不符合實體名稱規范化的原則。這在最新的《CALIS中文圖書編目業務培訓教材》中體現為：“各黨派中央機構以黨派名稱為主標目，中央機構名稱為一級從屬標目，其下屬部門為二級從屬標目，以此類推。標目模式為：黨派名稱全稱[主標目]中央機構[從屬標目]中央機構下屬機構[從屬標目]。”[1]84例如，中共中央組織部，國家圖書館的名稱標目為“中共中央組織部”，CALIS的名稱標目則為“中國共產黨 中央組織部”。

同樣，對于中國共產黨各級組織的名稱標目，CCR2規定：“‘中國共產黨’簡稱‘中共’、‘委員會’簡稱‘委’。”[2]361國家圖書館完全按CCR2執行，而CALIS則按照《CALIS中文圖書編目業務培訓教材》的規定用全稱。例如，中國共產黨北京市委員會宣傳部，國家圖書館的標目為“中共北京市委宣傳部”，CALIS的標目為“中國共產黨北京市委員會宣傳部”。可見，國家圖書館和CALIS對于政黨組織名稱標目的區別就在于簡稱和全稱選取，雖然CALIS按照《CALIS中文圖書編目業務培訓教材》規定，用全稱來進行標引，但在其規范庫中仍舊以簡稱為規范名稱。

3 會議名稱標目

會議按形式可分為：年會、研討會、紀念會、節慶會等，其他的如展覽會、運動會等也在會議名稱標目之列。建立會議名稱標目的依據是：簡稱或全稱的會議名稱顯著出現在所編文獻的題名頁、代題名頁、封面、版權頁、前言、后序、書末出版說明等處。進行會議名稱標目時，要求會議名稱包含反映會議的類屬詞，如“研討會”、“交流會”、“年會”、“討論會”、“博覽會”等。會議名稱標目的結構是：會議名稱（屆次 : 日期 : 地點）。但在實際編目工作中，國家圖書館的會議名稱標目做得很少，CALIS則有則必做。具體標引中，國家圖書館根據CCR2的規定用阿拉伯數字標引會議屆次，地點用開會所在的城市名；CALIS則按國際慣例用序數詞標引會議屆次，地點用開會所在的城市名，并在其后加上一級地名。例如，《中國土木工程學會第九屆年會論文集》，國家圖書館標引為：71112$a中國土木工程學會$d（9:$f2000:$e杭州），CALIS標引為：71112$a中國土木工程學會$d( 第9屆:$f2000:$e杭州市, 浙江省 ) 。

國家圖書館很少在團體名稱主題字段、團體等同知識責任字段用會議名稱標目的結構進行標引；而CALIS是有則必標，并且要求編目員標引時提供會議的主題標目601字段及會議的名稱標目711字段，而且主題的團體標目與會議的名稱標目應當是一致的。例如，由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全國委員會辦公廳編寫的《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十屆全國委員會第五次會議文件》，國家圖書館標引為：

60102$a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x文件$y2007$j匯編

71102$a全國政協$b辦公廳$4編

而CALIS標引為：

60102$a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b全國委員會$b全體會議$d(第10屆, 第5次 :$f2007 :$e北京市)

$x會議資料

71112$a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b全國委員會$b全體會議$d($f第10屆, 第5次 :$f2007 :$e北京市)

71202$a政協全國委員會$b辦公廳$4編

4 家族名稱標目

家族名稱是一個家族、氏族或一個部落的名稱，通常由該家族的姓氏加“家族”、“氏族”或“部落”、“王朝”等詞語組成[1]83。國家圖書館根據CCR2關于責任者標目的規定，責任者標目不涉及家族責任者的，中文文獻編目不使用72-字段，即家族名稱不作為責任者著錄。而CALIS則無此規定。關于家族名稱主題，國家圖書館規定非規范主題詞不得放入610以外的字段，而CALIS則規定各類名稱主題詞可直接作為正式主題詞記錄在相應的字段。例如，《簪纓世家》一書，國家圖書館沒有602字段家族名稱主題的標引，只用606字段學科主題來反映：

601#0$a王羲之$f(303～361)$x家族$x研究

6060#$a家族

而CALIS則標引為：

601#0$a王羲之,$f303-361$x家族$x研究

602##$a王氏家族$y中國$z魏晉南北朝時代

此外，CALIS還規定，當“XX家族”的名稱不唯一時，還要附加一些限制性詞語，以區分其他類似名稱。而國家圖書館則無此規定。例如，《項城袁氏家傳》一書，國家圖書館標引為： 6060#$a家族$x研究$y項城市，CALIS則標引為： 602##$a袁氏家族 (河南項城)。

5 地理名稱標目

地理名稱包括自然地理名稱、正式行政區劃名稱以及山岳、河流的名稱等。國家圖書館根據專指性標引規則，對于有層級關系的行政區劃，直接使用縣級（含縣級）以上行政區劃名稱，而且無須加省名、國名等說明語，將細小的地名作為上位標引，同時在 610字段提供自由詞檢索點。而CALIS則規定，對于直轄市以外的市、縣（包括縣級市）、區級行政區劃，應在其后的圓括號內加標其所屬省、自治區或直轄市的名稱，括號中起限定作用的下一級行政區劃名稱位于前、上一級行政區劃名稱位于后。例如，《烏鎮》一書，國家圖書館標引為：607##$a桐鄉市$x鄉鎮$x概況$j攝影集；CALIS標引為：607##$a烏鎮 (桐鄉市，浙江省)$x概況。

關于地方志，國家圖書館規定，地方志的行政區劃名稱應選取最專指的一級，并與“地方史”、“地方志”組配標引，地方史志的行政區劃名稱應具體到市、縣等地區級別；而CALIS則規定，以某一地域為主要研究對象的地理名稱主題，以地名（用607字段）或以內容（用606字段）為主進行標引，并與分類標引相一致，二者標引其一，這導致CALIS數據庫中因編目員的理解不同，同類文獻既有標引在606字段的，也有標引在607字段的。例如，《安亭志》一書，國家圖書館標引為：607##$a嘉定區$x鄉鎮$x地方志$z清代；而CALIS則標引為：6060#$a鄉鎮$x地方志$y上海市$y嘉定區$z清代。

6 結 語

中文名稱規范數據庫的建設中，國家圖書館和CALIS中文名稱標目的選取原則應該是趨于一致的，而不是各自為政。（1）從個人名稱標目來看，即使是古代帝王名稱的規范選取標準不一致，也應該做到無論是本名還是廟號、謚號、帝號，國家圖書館和CALIS均應作標目的單純參照或變異標目名稱，便于讀者檢索；有關外國人名稱標目的規范，國家圖書館和CALIS應該共同制定一個統一的漢譯規定，確定權威性工具書的使用順序，或可使用參考消息報社、新華社譯名室出品的《世界人名翻譯大全》光盤，將其作為規范漢譯的標準。（2）從團體名稱標目看，對于政府機構名稱標目及政黨組織名稱的全、簡稱標目，國家圖書館和CALIS應該規定一致，為每條標目的全、簡稱均作一條與之相關的全、簡稱單純參照或變異標目名稱；外國團體名稱標目用中文還是原文，國家圖書館和CALIS為規范名稱標目也應取得統一。筆者以為，用原文作為規范名稱更為合理，因為很多著名公司都沒有中文意譯名稱，而是直接用原文名稱來表達的，如SolidWorks公司，雖然國家圖書館以三維實體建模軟件公司作為規范名稱標目，但在媒體上，均采用SolidWorks公司這種表述。（3）從會議名稱標目看，國家圖書館應該采用和CALIS一樣的著錄方式，只要是會議文集，就必須作會議名稱標目。（4）有關行政區劃名稱的著錄，CALIS規定的起限定作用的行政區劃名稱也必須著錄，這比國家圖書館規定的行政區劃名稱選取最專指的一級更為明了直觀。

臺灣地區在建設中文名稱規范的同時，先后發布了地區性的編目規則、機讀權威記錄格式、譯名權威記錄處理原則、個人及團體標目實務等。這些標準、規則和著錄細則構成了一個比較完整的中文名稱規范規則體系，這樣既能解決名稱規范普遍性的問題、指導機讀著錄格式，又能解決名稱規范特殊性問題的著錄并進行細則補充。因此，筆者希望國家圖書館和CALIS這兩大編目機構能夠攜起手來共同制訂相關標準或條例，共同建設中文名稱規范數據庫，從而真正實現中文名稱標目的規范化和標準化，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共建共享。

[1]CALIS聯機合作編目中心.CALIS中文圖書編目業務培訓教材:普通班[M].北京: CALIS聯機合作編目中心,2008.

[2]國家圖書館《中國文獻編目規則》修訂組.中國文獻編目規則 [M].2版.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