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士傳錄的版刻和流傳

丁小明

(義烏市圖書館,浙江 義烏 322000)

〔作者信息〕丁小明,男,館員。

1 傅大士生平簡介

中國佛教史上有傳的高僧達 2000之多,但號稱“大士”的寥寥。大士,乃菩薩意譯的簡稱,而傅翕就是其中之一,宋代以后又忝五百羅漢之列,稱善慧尊者。傅大士(497-569),姓傅名翕,字玄風,自號“雙林樹下當來解脫善慧大士”。又稱雙林大士、善慧大士、無垢大士、魚行大士、東陽大士、烏傷居士。東陽郡烏傷縣(今浙江義烏)人。是中國最早的彌勒化身,中國第一居士、中國三教合一思想的象征,其心性論成為后世禪學的核心和源頭。他創建雙林寺,名揚世界,弟子遍及日本、越南,其傳錄在日本有多種刊本,為國際宗教文化交流作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2 傅大士傳錄的版刻和流傳

傅大士的佛學思想,主要體現在他的心王銘、還源詩等詩偈,收入于現存的各種傅大士傳錄中。如《善慧大士錄》(簡稱《錄》)、《雙林善慧大士小錄并心王論》(簡稱 《小錄》)、《善慧大士語錄》、《大士錄》、《傅大士錄》、《傅大士集》。傳錄輯錄了大士的語要、業績及詩偈,并有往來問道者之傳記。梁陳之際已有雛形,李唐完成編纂,趙宋又遭刊削,明清民國各有抄刻,下文試詳述之。

2.1 智瓚結集 “至(陳太建元年)六月,率境道俗于寺設無遮大會,請智瓚法師結集平生所說法要及《無生義》偈頌等”。(《小錄》)是弟子于大士卒年(569)結集。《釋門正統》“輪藏”注曰:“《錄》六卷,弟子結集,進士櫻(‘樓’之形誤)穎修定。”

2.2 樓穎成編 唐,國子進士樓穎“恐芳塵散逸,后來無聞,追訪長老,編而次之,以為傳八卷,以示于后云耳。”(《錄》序)樓穎原書早佚,世上所見乃其支裔。樓穎生平,史傳無載,唯見宋陳振孫《直齋書錄解題》的《總集類》(卷十五)記:“《國秀集》三卷 ……天寶三載(744)國子進士樓穎為之序。”

2.3 宗密收錄 華嚴五祖宗密(780～841)為倡教禪統一而撰《禪源諸詮集》百卷,“寫錄諸家所述詮表禪門根源道理文字句偈”(《禪源諸詮集序》)。內有傅翕的法要詩偈。卷四言及:“或降其跡而適性,一時間警策群迷”,小字注曰:“志公、傅大士、王梵志之類”。敦煌卷子中有數個《傅大士頌金剛經》(此或系后人托其名之偽作)鈔本,顯示傅大士在兩陲頗具影響。“會昌之難”,宗密禪藏不僅在黃河以南地區終成絕唱,且在河朔和敦煌也由于戰亂難窺全容,所收傅大士言語詩偈自也幾無蹤可覓。

2.4 沙門印施 “……從太建乙丑入滅,至今雍熙二年[985]乙酉,凡經四百一十六載矣。/當縣清行弟子楊仁順舍凈財雕版壹副,保安身宮及家眷。所印大士真文,冀茲妙善,散沾群品,廣劑含生;同乘船若舟航,俱達菩提彼岸。……當寺傳律、本州臨壇沙門子□勘本印施。九月日記。”(《小錄》)元脫脫等修《宋史·藝文志·道家類》附釋氏:“樓穎《傅翕小錄要集》一卷。”曰“小錄”曰“一卷”,即雍熙年所編之《小錄》,唯其面目稍作改換。北京圖書館藏有兩種《小錄》,其一附于《北齊人書左氏傳》后,乃清末石印本;其一標為日本抄本。

2.5 龍津刪潤,樓炤刊正 “古文殿修撰龍津居士羅公亦嘗患穎書繁類,無以發明甚深難解之義,為之刪潤,復造文以表出之。”(《潛溪別集》明初金華潛溪人宋濓著)龍津居士即羅畸,北宋熙寧(1068)進士。與龍津“蓋同時人”的樓炤,也曾改編。《錄》卷四后附炤所撰跋 :“紹興壬戌年(1142),住寶林寺定光大師元湛攜唐進士樓穎所撰《善慧大士錄》以示,予端憂之暇,取而觀之,病其文繁語俚,不足以遠行;且歲月或舛焉,乃為刊正,總為四卷,凡大士應跡終始及所著歌頌,悉備矣;一時同道之人,亦附見于末。紹興十三年(1143)三月望,資政殿學士、左朝奉大夫、知紹興軍府事、充兩浙東路安撫使樓炤謹題。”《宋史》本傳,炤字仲暉,婺州永康人。永康、義烏唐時同屬婺州轄境。炤當自小熟悉附近名滿天下的大士,故欲刊正以使之“遠行”。

2.6 印光校正,興慈募鐫 民國辛酉(1921),天臺山觀月比丘興慈募資鐫刻《傅大士集》,其重刻《后跋》曰:“及 (傅大士 )滅,久之,有國子進士樓穎者,受佛戒之弟子也,謹錄大士一代圣跡成編,定為八卷。宋高宗間,樓炤復刪為三卷,附錄一卷。自來抄刻不知有幾,而光緒庚辰(1880),住僧與傅姓募鋟,字句多誤,梓工欠精。版乃傅姓所藏,欲印不遂。傅姓即大士同族也。光緒辛丑(1901),愚徒惠泉住雙林,因過其寺數次,見是《語錄》,惜未傳諸方。然而菩薩應跡,必然行天下。迄光復初,愚校初卷,改正一二,因事無暇,后即請常熟張鐘瑾居士校訂。又改‘語錄’二字而定名為‘集’,遂刻于虞山。戊午(1918)秋,移版于揚州藏經院。會普陀印光法師亦在,因而閱之,曰‘誤字猶多矣,刻亦未精,理當重梓,方可流通’。由是請法師重為校正,悉按文義正其字句,使復本真,畢登梨棗”。

興慈本系朱獻文題簽,扉頁后前半頁為大士頂冠靸履披衲之坐像,并有贊,后半頁述大士此等裝束之典和二邊不著即中道不安之旨;然后,分別為龔廷謨和朱一新的重刻序、樓穎《〈善慧大士錄〉序》;卷三較茂本重梓本多出六頌及《示諸佛村鄉歌》;卷四附《慧和法師傳》;卷四后為重刻后序、后跋。

2.7 茂本摭集,胡氏校鋟 《雙林傅大士語錄》(《續金華叢書》本)有一后序,乃明英宗正統六年(1436)冬云黃山雙林廣濟禪寺主持沙門茂本清源所題:“……年深月久,字多訛舛,板也無存。于是廣求殘編斷簡,繕對校正,重鐫于梓。惜其法語不盡,傳于世皆儒林人刪定,第可以獨擅文場,于宗門下事寧知其奧乎!是為可痛。敬將大士始終詳略摭集成文,俾觀者悉易可曉。”后中土所傳樓炤刊正本,皆從茂本重梓本而來。茂本序之后,又注:“永康胡宗懋據清光緒戊子(1888)刻本校鋟”。并載胡氏跋:“近世所傳《善慧大士語錄》……各收藏家及四庫多未著錄,僅見《天一閣書目》。明天啟時重刻,清光緒、宣統間兩次上版。義烏吳君芷泉舉以示余,余以此書去古未遠,又時值叔季,云譎波詭,披覽是編,如聞棒喝,庶幾膻蛾離焰,寶筏渡津:此傅大士救世之苦心,亦即余鄭重校鋟之意也。”

胡氏校鋟本梓于民國十三年(1924),特征如下:白口、四周單邊、半葉十四行,行二十六字;袁勵準手筆題簽“雙林傅大士語錄”,并有二印;扉頁大書“甲子(1924)春永康胡宗懋校鋟”;卷首為《〈婺州雙林禪寺善慧大士傳錄 〉序》;卷一、二、三各卷名皆標“善慧大士傳錄第 X.”,書根鐫“傅大士語錄”。茂本重梓本、天啟重刻本已不復存,即便光緒本、宣統本也極難一見,今天中土普遍流布的《續金華叢書》,使我們得以有緣睹覽經茂本校正的樓炤刊正本風貌,胡氏之功實與茂本相埒矣。

2.8 流傳日本 流入日本的傅大士傳錄,有日本高僧最澄于唐貞元二十一(805)在中國寫取的《雙林大士集》一卷二十紙、日本承歷二年(1078)遍照院僧抄本《小錄》、日本元祿五年(1692)寫本(日本龍谷大學藏)、日本元祿七年(1694)伯映泰刊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藏)、日本明治二十八年(1905)—大正元年(1912)《續藏經》本。

〔1〕 張勇.傅大士研究.成都:巴蜀書社,2006.4

〔2〕 南懷瑾.禪話.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6.6

〔3〕 馮志來.傅大士傳.北京:華夏出版社,2009.7

〔4〕 丁福保.佛學大辭典,北京:文物出版社,1984.1

〔5〕 (明)諸自轂,朱世瑗修.[嘉慶]義烏縣志.民國十八年(1929年)灌聰圖書館石印本

〔6〕 釋印光校正.傅大士集.民國辛酉(1921年)興慈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