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慧民 [韓山師范學院 南京 210096]
□吳 鵬 [江蘇大學 南京 212013]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對“批評話語分析”在當代中國進路的思考
□鄒慧民 [韓山師范學院 南京 210096]
□吳 鵬 [江蘇大學 南京 212013]
“ 批評話語分析”是興起于西方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一種跨學科的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范式,而引進到中國來是九十年代以后的事情。從“批評話語分析”本身強烈的批判定位和解放志趣來看,目前中國學界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無論從理論建設還是實際運用來說都是有待提高的,最重要的問題是要解決“批評話語分析”在當代中國的進路問題,即必須明確在當代中國的語境下,“批評話語分析”堅持什么立場、研究什么問題和采取什么研究方法等問題?!芭u話語分析”在當代中國的進路問題實際上是“批評話語分析”本土化的問題,也是“批評話語分析”在中國文化轉向的問題。
批評話語分析; 當代中國; 進路; 文化轉向
“批評話語分析”是興起于西方20世紀70、80年代的一股哲學社會學思潮,它肇始于把語言學的話語分析和社會學理論結合的嘗試,并逐漸發展成為一種跨學科的研究范式。從學術淵源上講,“批評話語分析”秉承的主要是自馬克思、弗洛伊德和尼采以來西方的批判傳統,并經由葛蘭西、法蘭克福學派和后現代派等諸路人馬發展成形:通過對現當代資本主義社會“文化霸權”、“主體意識”、“普世價值”、“種族中心”等西方文化價值觀的批判,揭露出所謂的“真理”、“正義”、“科學”等堂而皇之的標準背后所隱藏的權力、利益和虛偽。他們提出的“霸權”、“意識形態”、“權力”的概念和采用的“語言解構”的方法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范式具有重要的影響。
具體來說,“批評話語分析”發端于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批評語言學,是由英國學者Fowler等人(Fowler et al; Kress & Hodge)提出的一種話語分析的方法[1,2]。與當時占主流地位的Chomsky語言學范式不同的是,批評語言學贊同Halliday的觀點,強調語言不是一種自主、封閉的系統,語言與使用不可分離,而且語言的功能正在于人們對不同的形式所做出的選擇,而不同的選擇具有不同的意義。這樣一來,語言與社會之間的聯系被強化了,特別是語言對社會的作用得到關注。批評語言學把Halliday的系統功能語法用于具體的文本分析,如及物性、名詞化、情態等等,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們采取的卻是一種相當機械的“形式—意義/功能”的分析方式,這意味著文本特征和社會意義之間可以以一種簡單、透明的方式聯系起來,這無疑是一種機械實證主義的做法。
首次提出“批評話語分析”概念的是英國社會語言學家Fairclough[3],他隨后出版的一系列著作和論文標志著“批評話語分析”范式的正式成立[4-6]。受Foucault、Althusser、Gramsci、Bakhtin、Habermas、Bernstein等人的影響,Fairclough提出了一種新的關于話語的社會理論,以便更好的把話語分析的方法和社會學理論結合起來并運用于人文社會科學研究。Fairclough把話語定義為“作為社會實踐的語言使用”,繼而在三個層面上展開分析,即文本、話語實踐和社會實踐。與Foucault等人不同的是,Fairclough強調話語不僅僅是被社會所塑造的,而且也可以用來構造社會, 這樣一來,話語在社會變遷中的作用就被突顯出來了。Fairclough 非常重視對文本做互文性的分析,從文本中文類的混雜性來印證話語實踐的變化和意識形態對話語實踐的滲透,而這與葛蘭西的“霸權”的概念正好形成了對接。Fairclough還創造性的把文本分析、文本的生產、分配和消費及宏觀的社會分析整合在一個完整的分析框架之中,初步實現了社會科學研究向微觀語言分析的轉向。
除了Fairclough之外,同樣對“批評話語分析”貢獻巨大的還有荷蘭的van Dijk和奧地利的Wodak等人。van Dijk是“批評話語分析”方面的元老級人物,據他自己介紹,他從文本語法、文本處理心理學、話語語用學的研究,轉而對話語與種族主義、新聞話語的研究,而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則始于上世紀的八、九十年代[7]。van Dijk對“批評話語分析”的貢獻在于他把“社會—認知”的方法論引入到“批評話語分析”的范式中,強調話語結構和社會結構之間不是直接對應的,而是通過某些“認知的界面”聯系在一起的,他相繼提出了模型、知識、態度和意識形態等概念[8-12]。他認為,話語實踐通過建構話語模型影響人們的社會認知從而維持或改變某種社會結構,而一定的社會結構則通過控制相應的意識形態、知識和模型而得以在話語中再現。
Wodak也是“批評話語分析”界的一位大家,她除了重視話語分析“認知的界面”之外,還開創性地提出了一種“話語—歷史的分析方法”,強調從宏觀的社會、政治和文本的語境全面考查話語實踐所發生的社會和歷史背景[13,14]。
在研究志趣上,“批評話語分析”受到哈貝馬斯批判理論和知識志趣的影響[15,16]。哈貝馬斯認為,人類的自我理解容易受到各種條件的限制和影響,需要通過不斷的自我反省來克服和消除這些限制和影響。Habermas繼承了馬克思主義的傳統,提倡一種解放的知識志趣,而“批評話語分析”則致力于揭示語言和社會結構之間的相互作用并積極參與當代各種社會具體問題的研究和實踐,所涉及的主題有:政治話語、意識形態、種族主義、全球化、經濟話語、廣告和推銷文化、媒體話語、性別、機構話語、語文教育等[17]。
作為一種社會語言學的研究范式,“批評話語分析”被引入中國是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以后的事情,如陳中竺、辛斌、廖益清、丁建新、吳建剛和陳忠華等人的研究[18],而比較系統的介紹和論述“批評話語分析”的有辛斌和田海龍等人的研究[19,20]。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國內學界(主要是外語界)還大多停留在理論的介紹和評析的階段,把“批評話語分析”引入到對中國實際問題的分析的還比較少見,但最近幾年情況有所轉變,“批評話語分析”開始和中國的社會變革聯系起來[21]。
從“批評話語分析”本身的批判定位和強烈的解放志趣來看,目前國內學界對“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無論從理論建設還是實際運用來說都是有待提高的,最重要的問題是要解決“批評話語分析”在當代中國的進路的問題,即必須明確在當代中國的語境下,“批評話語分析”研究的目的是什么、研究什么問題和采取什么研究方法等等?!芭u話語分析”在當代中國的進路問題實際上是“批評話語分析”本土化的問題,也是“批評話語分析”在中國文化轉向的問題。
施旭在論述“批評話語分析”在中國文化轉向的動因時指出,“批評話語分析”作為社會科學中發展迅速的一門前沿學科在反思和揭露西方社會的“理性主體”和“白人中心主義”方面成果卓著,但其本身作為一種西方的學術范式卻不可避免的帶有西方的文化特性,如:1)功能主義;2)個人主義;3)二元對立;4)語言中心論等。這種帶有濃厚西方文化色彩的學術范式通過跨國壟斷出版公司、大眾傳媒、國際講學和教育、國際會議等經濟和文化手段得到不斷的普及和擴散,漸而成為強勢的全球性學術話語,這恰恰是以反西方中心主義之名推行西方中心主義[22]。
當然,作為一種西方的研究范式,“批評話語分析”秉承的是西方世界內部自我反省、自我否定以期自我超越的啟蒙/后啟蒙的文化傳統,因而它首先感興趣的是西方社會內部的現實問題,批判的是當代西方由“語言”、“話語”等構造出來的虛幻的“主體”、“理性”和“自由”、“民主”等現象背后由權力不平等所造成的各種社會問題和危機,并試圖改變不合理的社會現象,為受歧視、受壓迫和受蒙蔽的社會群體張目。必須指出的是,當這種研究范式被引進到當代中國的時候,原來的研究志趣就不一定是我們的研究志趣,或者說不一定是主要的研究志趣了。當代中國有當代中國人感興趣的、迫切需要研究的問題。當然,對抗西方霸權的“普世主義”和“中心主義”也是我們的研究志趣之一,而且可以和西方的批判傳統遙相呼應,但我們不要忘記:第一,西方和中國處于不同的歷史發展階段;第二,批判的精神首先是一種內省的精神,一種敢于自我批判、自我剖析、自我否定的精神。其實從歷史上看,中國人從來不缺乏這種以變求新、以變求通的精神,如近代的戊戌維新、洋務運動,現代的“五·四”運動等。當這兩種“向外”和“向內”不同的研究志趣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聚焦出一個實際的問題,即我們如何借鑒“批評話語分析”的問題,這當然也包括如何看待中西文化和學術交流的問題等等。國內有不少學者認為包括“批評話語分析”在內的西方文化和研究范式造成了對中國文化和固有學術研究傳統的“入侵”和“破壞”。
事實上,當代中國在對待中西文化交流上恰恰出現了一些令人深思的現象:一些人言必稱洋,西方如何如何,美國如何如何,國際慣例如何如何,好像西方的文化就高于中國的文化,西方人關心的問題也應該是中國人考慮的問題,這在90年代后中國的精英知識分子,特別是在留洋的知識分子中間特別突出[23];而另有一些知識分子,其中有一些人在八十年代曾是批儒的先鋒和領袖,如今卻斷言21世紀將是以儒學為主體的中國語言/文化的時代[24],在他們看來,中國的文化不僅博大精深,而且先天性的優于其他文化,乃至于西方文化;當然還有一小部分人視西方文化為洪水猛獸,神經過敏,動不動就給予上綱上線式的口誅筆伐。
本文認為,中國在對待西方文化和研究價值的時候除了要保持清醒的頭腦之外,還應該多一分自信,妄自菲薄、盲目排外和頑固保守都不是理智的,而這些正是“二元對立”或者“簡單多元”的做法。
其實,作為一種新興的研究范式,“批評話語分析”即使在西方內部也沒辦法在其研究方法上獲得普遍的認同,部分原因是由于此范式本身的“混雜”所造成的,在西方內部,對“批評話語分析”的批評也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如Widdowson[25-28]、Pennycook[29]、Stubbs[30]、Schegloff[31]、O’Halloran和Chilton[32,33]等人的論述。國內學者辛斌認為對“批評話語分析”的批評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1)一些主要的理論概念缺乏明晰性和嚴謹性,如把話語和文本混為一談;2)分析方法缺乏系統性和有效性[34]。本文認為,批評話語分析亟須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將微觀的語言分析方法和宏觀的社會科學的研究方法以某種令人信服的方式結合起來。在這些問題沒有解決之前,任何用心良好的、義正詞嚴的研究結論都會因為缺乏有效的分析工具而被歸于“過度讀解”或者“望文生義”。而這種隨意“過度解讀”、甚至肆意污蔑的做法在中國不是沒有知音。從這種意義上講,“批評話語分析”還遠不是一種成熟的研究范式。
近年來有國內學者提出結合中國的傳統文化來對抗和化解西方的話語研究范式,例如從中國古代文論中所提取出來的“天人合一”的思想,這無疑也是話語研究在當代中國進路可選方案。中華民族源遠流長,上下五千年的文化中有許多寶藏,如中國的儒道釋的思想等等,可以為我們的學術研究提供取之不竭的源泉,但這里也有一個辨別真偽、去偽存真的問題,因為中國傳統文化往往也是精粹與糟粕并存的。例如傳統的儒家文化在“五?四”運動之前一直是統治中國的霸權文化,儒家文論講究為文之道在于“明道”、“宗經”和“征圣”,強調“正名”的重要性,宣揚以封建等級制度為核心的倫理道德,這說明儒家深刻了解了話語的功能和對社會的建構作用,試圖通過對“文道”的控制來達到維護封建“王道”的目的。不可否認,儒家文化在中國歷史的某些階段可以起到維護社會穩定的作用,但其愚昧、落后、虛偽的一面也是不可否認的。有趣的是,道家早就看出庸儒滿嘴仁義道德的虛偽,并對此做出無情的批判。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莊子更是諷刺到:“仁義之端,是非之途,樊然淆亂”。道家認為那種以維護群體安定為借口的倫理道德實際是建立在破壞自然天道的基礎上的,是對人的個體價值的威脅與消散,因而是一種偽價值[35]。
也有國內學者從中國現實的語境考慮而提出適合“批評話語分析”的進路:語篇社會功能研究的視角。例如田海龍借用幾何學的概念比較了三種不同范式的“批評”的視角,即福柯話語理論的“優角”、批評話語分析的“銳角”和語篇社會功能研究的“鈍角”,認為中國的話語研究應該采取“鈍角”的策略,即不創造新的語篇、不涉及社會變革實踐、只探討語篇和社會的辯證關系,這樣就可以為“批評話語分析”的研究在當代中國找到一條折中的道路[36]。這實際上觸及到“批評話語分析”的一個最關鍵、最核心的問題,即批判精神和解放志趣。本文認為“批評話語分析”真正的問題在于它那種“精英主義”或者“民粹主義”的思想:“批評話語分析”的“大家們”往往把自己當成是社會大眾的代言人,他們不僅從自己的價值觀、立場和利益出發分析和“揭露”隱藏于各種主流話語背后的統治階層意識形態,他們還要以此作為契機去推動社會實踐,號召人們起來掃除障礙,解決各種社會問題,這就是所謂的“解放”的志趣。在實踐中,“批評話語分析”以顛倒的“二元對立”為武器,以一方的“意識形態”對抗另一方的“意識形態”,甚至“為反對而反對”,而這正是我們所不愿看到的。在中國,“批評話語分析”絕對不能采取這種精英主義的做法。
本文認為所謂的“批判精神”首先是一種自我批判的精神,而且必須建立在一種“平等對話”的基礎上,由此本文借用“仰視”、“俯視”和“平視”的概念來說明我們在借鑒“批評話語分析”的這種范式時所應有的態度和立場。本文認為,“批評話語分析”的視角應該是越“銳利”越好,這樣才有利于發現問題和分析問題,但我們研究的態度和立足點必須是“平視”的,因為沒有人先驗地具有批判別人的資格,不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而“仰視”和“俯視”的態度也是不可取的,因為前者意味著迷信和盲從,后者意味著傲慢和對抗,只有“平視”才可能做到真正平等的交流。
本文認為,“批評話語分析”在當代中國的文化轉向應該建立在“平等對話”的基礎之上,因為“文化”一詞除了表達異質的東西(既包含社會的實踐、語言的傳統,或認同與交往,以及連帶組織,還包含物質文化的意思[37]) 之外,它還蘊含著有關意義的構造和領域的意思,用“文化”這樣的術語表達的正是一種平等、通達的批判觀。
總之,在當代中國的語境中發展“批評話語分析”要擯棄中西“二元對立”的敵視的思想和拒絕交流的“簡單多元”的文化保守主義,應該以開放、自信、辨證和平等的姿態看待“批評話語分析”在中國的進路問題。當代中國要進入現代化,當代中國要融入世界,當代中國的文化需要和外來文化(包括西方文化)交流,在這個意義上,作為西方社會科學的一種研究范式,“批評話語分析”對當代中國還是有借鑒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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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lection on the Orientation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to Contemporary China
ZOU Hui-min
(Hanshan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96 China)
WU Peng
(Jiangsu University Nanjing 212013 China)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has become a multidisciplinary paradigm of social science in the West since the late 1970s. Judged from its critical perspective and emancipatory interest, Chinese academics’ study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s not quite satisfactory in terms of theory construction and practical application. The most urgent issue now seems to be how to orientate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n contemporary Chinese context. In other words, we should make clear what is/are the purpose(s)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n contemporary China, which topics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should apply to, and what kind(s) of research method(s) can we turn to, etc. The orientation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is indeed the localization of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or the cultural turn of it, in contemporary China.
reputation;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contemporary China; orientation; cultural turn
C91
A
1008-8105(2010)05-0062-05
編輯 戴鮮寧
2010 ? 05 ? 12
2009年浙江省研究生創新計劃項目。
鄒慧民(1970 ? )男,韓山師范學院外語系副教授, 浙江大學語言與認知研究中心博士;吳鵬(1983—)男,江蘇大學外語學院教師,浙江大學語言與認知研究中心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