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榮
咱煤礦工人的孩子們,有父親大山般的堅毅與剛強,有母親流水般的溫潤與柔情。
咱煤礦工人的孩子們,多幾分母愛,缺幾分父愛。因為他們的父親大多屬于他們遠方的期盼與遙遠的星辰,所以當他們的父親穿上工衣、戴著頭燈即將下井的時候,他們沒有纏足與哭泣的孩子習氣,而是自然而然、默默無聞地承擔起了父親的那部分家庭責任。
咱煤礦工人的孩子們,沒有大都市孩子們的那種嬌氣,更沒有大都市孩子們那種得天獨厚的求學條件,他們的學業往往是在窮鄉僻壤的山溝里完成的。有時,他們不得不把金子般的童年遺棄在搬遷與移址的路上,但他們沒有任何怨言。
咱煤礦工人的孩子們,也具有父輩那種特殊的慧眼。他們有時也會饒有興致地從父輩出煤的矸石山上撿起一塊沉甸甸的矸石,對著太陽來識別各種煤層的不同礦物質。每當這個時候,父母們便舒心地相視而笑,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事業后繼有人了。
咱煤礦工人的孩子們,有時也到山上去玩,但他們并不迷戀山崖上盛開的山丹、野菊、玫瑰,而是勇敢地爬上山頂,聆聽煤海那博大胸懷的呼吸,思索太陽、地球與煤的親密關系。
我也是礦山的一名職工,每每看著這些孩子或想起這些孩子時,心中總有一種愧疚感。盡管我踏破鐵鞋,走遍天涯海角去尋覓、捕捉那最動聽、最悠揚、最激越的音符,卻無法詠唱這些孩子純凈的心靈和高尚的情操;我也嘔心瀝血、絞盡腦汁、夜以繼日地博覽世界文學寶庫去尋找那最精粹的、最動人的、最美妙的詞語,卻描繪不出他們童真的頑強與無私的奉獻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