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艱難歲月唱嘹亮的歌
蘇微末借了同桌的筆記本留在教室補齊上課因為黑板反光而沒記完整的歷史筆記。
一個字一個字的,她寫得很用力,仿佛要把理想一起刻進書里。鄰班的同學經過蘇微末的教室都會打招呼:“還不回家啊,這么用功,這次一定會拿第一的。”言語里的刻薄在不經意中流動,形成一片氤氳的毒氣,附著在教室的上方,一不小心吸入,毒氣便直擊心臟。但是,蘇微末直接屏蔽掉這樣的刻薄言語。附上一貫的微笑:“哪會呢?我只不過是在補筆記,上課都沒有看見呢。”然后就低下頭繼續抄寫。
一陣規律的震動驚擾了蘇微末的安寧,拿出手機一看是夏朵的短信:我在教室里奮筆疾書,但是我卻茫然了。周圍尖銳的嫉妒像一桿狙擊槍,在瞄準我的心臟。我覺得這樣的日子像一味庸醫開的極苦的中藥,卻治愈不了心傷。
夏朵是蘇微末在紫色網里認識的一個初三生。對著沉重的升學壓力,她像一只刺猬,小心翼翼。那些高分、那些同學的嘲諷讓她覺得生活都是灰暗的。這孩子仿若當初的自己,蘇微末打心眼里心疼她。蘇微末低下頭熟練地編輯起短信:下一站,碧海藍天。唱我們嘹亮的歌,與他人無關。
然后,蘇微末抬起頭,正午的太陽很紅,天空很藍。
跟著我的風箏去我的碧海藍天
清晨的陽光打在淡黃色的窗簾上,在木質地板上投下了淡淡的影。蘇微末瞇著眼睛,撥了撥小丸子式的蘑菇頭。陽光很亮,手機鈴聲響起,是《Everyday bright》,蘇微末的心盛滿了小小的歡愉。
勞動技術課上老師布置了任務——做風箏。蘇微末興致勃勃地與組員談自己的想法,可是話還沒說完,一個個想法就被扼殺在腹中,然后潰爛。“你的風箏一定飛不起來!”有人提高聲調,像是故意要把這話傳到蘇微末的耳里。然后又有很多人附和著。
所有的期待在心里煮沸,然后被扔進冷藏庫。蘇微末的眼睫毛上附著了一層淡淡的水霧。差一點就像溫泉一樣冒出大股大股的眼淚。當自己被全盤否定時,那么又該如何去對著別人微笑呢?
蘇微末還是很牽強地扯出一抹笑:“你們看好了,我的風箏一定會飛上天的!”語氣里的堅定震懾了炸開的嘲笑。
蘇微末在百度上搜索了很多關于做風箏的方法。按照那些方法,她從竹器店里扛回一根粗竹竿,一點一點削成竹條,做成風箏的支架。削竹條的時候,手磨出了很多泡泡,還不小心割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血汩汩而出。蘇微末看著猩紅的血,像她的堅強一樣潰不成軍。她終于忍不住撥通若若的電話,第一句就是:我的手廢了,但是,我不會輸。
那天若若說了很多溫暖的話,蘇微末在電話的另一頭不可抑制地哭了。以后的路途,還有溫暖陪伴,她不怕。讓堅定陪著蘇微末走到時光的盡頭吧。
蘇微末的風箏是一個大大的翅膀,好像天使在天空飛翔。蘇微末的風箏飛得最高。風箏的布幔上繡著“碧海藍天”四個字。仿佛理想的翅膀,飛得那么高。
張開雙臂擁抱遠方
蘇微末塞著白色的耳麥,聽著《A little love》,柔柔的暖流沿著血液循環,鉆進左心房,溫暖了偏執的孩子。蘇微末咬著KFC的大漢堡,笑靨如花。坐在遠行的列車上,她也不知道終點站在何方,只知道一直向前走。車窗外倒跑過去的樹木,一如我們遠去的年華。想念我們最初的單純,可是,時間不能倒流,我們只能勇敢向前。
蘇微末背著褐色的雙肩包。里面塞滿了大白兔碳素筆和方格紙。還有她最愛的薄荷糖。列車在一個陌生的小鎮上停住了前行的腳步,蘇微末在這個小鎮里穿行。
在小鎮的催化下,帶著安然的笑,蘇微末心底盤算著,就這么任性一次,回去之后,就開始努力為自己的將來奮斗。
我的劇目才開演
蘇微末在紙上涂涂寫寫,不是別的,正是她的計劃、她的理想。她把它們折成紙飛機,在路上放飛。
蘇微末的旅行手札:
這是我第一次獨自旅行,去了一個陌生的小鎮,那里有著獨特的安寧,有安靜歌唱的流浪者,有勤勞的人們,他們各自安守自己的位置。整個小鎮溢滿淡淡的微笑。
也許,我們只是需要這樣的安定。但是,我的思想告訴我,絕不是這樣就滿足,我們應該努力地去潑灑年輕的顏料,繪畫我們的美好藍圖。
在路上,我看見的一切,重重疊疊成倒帶的電影,只有一個主題,就是——下一站,碧海藍天。
#1050833;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