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立雪,愚者見鷺,聰者見雪,智者觀白。
對于同一個空間,愚者只見鷺之白,聰者只知雪之白,只有智者懂得透過空間,用心體味這動靜結合的美。
的確,很多時候,我們選擇如何對待我們所擁有的空間,往往會有天差地別的效果。
秦始皇,這位統一六國的君主,不惜勞民傷財,用一堵墻圍住自己的國土,圍住自己所擁有的這一片遼闊空間。到頭來又怎樣呢?被長城包圍的秦國照樣有邊患,照樣要滅亡。
相比之下,康熙自然要精明得多。將復雜的政治目的和軍事意義寄托于一片幽靜閑適的山莊和一圈煙火繚繞的寺廟之中。是的,承德避暑山莊就是康熙的“長城”。且不說清朝最終仍無法擺脫滅亡的命運,然至少,在康熙統治時期,這也未嘗不是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家。
正如月亮為了給世人寧靜、神秘的夜而放棄發光的本領。葡萄為了成為佳釀而放棄新鮮的權力,又如綠葉為了使紅花顯得美艷而放棄自由的使命。對于我們所擁有的空間,我們常常必須做出選擇。
維納斯舍棄了手臂而留給世人無盡的遐想,她也因此而獲得了永恒的美。斯賓諾沙不惜被開除教籍,接受最嚴厲的詛咒而堅守自己的觀點。他選擇了真理填充思想的空間。李白跳出了奢靡的宮廷生活,毅然選擇了屬于自己的空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贝说刃袨?,不正是智者所為嗎?
走過秦皇漢武的歲月,走過維納斯、斯賓諾沙的時代,時間沉淀,篩出了現代人共同擁有的空間,寄托在缺陷之中。
對于天生的尤物,我們總是要求完美,以賦予美好事物神話的性質,然而客觀世界并不存在客觀完美。從這一點看,似乎總是有悖于人之常情。當然,這本也無可厚非,因為世界的多元化本身就決定了其不可能總滿足于人們的主觀要求和意愿。因此,盡管人們殫精竭慮地去粉飾涂抹那些種種的不盡如人意地方,卻始終難以觸及缺陷自身頑強的“生命意志”,因為它作為客觀世界一部分是不可或缺的。
對于這片我們所共有的空間,唯有智者會從中看到白,那便是對缺陷的寬容——失意時,不夸大缺陷的影響;得意時,不否定缺陷的存在。當然,這里所說的寬容并非毫無顧忌的傲慢,也非修養見解上的策略。更非韜光養晦、以退為進的姿態,而是一種人生觀,一種人格,一種境界,是對客觀存在的肯定,是在看透生存究竟之后的豁達。
愚者見鷺,智者觀白。既然,我們擁有同樣的空間,你為何不用你心中的“白”來填充自己的空間,成為其中的智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