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火鍋店出來已是晚上九點多,酒精的后勁兒漸漸起來,使我頭暈得厲害。本想打車回家,可出租車一次次停在我面前,又一次次離我而去,只因我身上彌散著濃濃的酒精味兒。無奈,我只好踩著腳踏車往家趕。走到一棵大樹下時,一個黑影忽然從樹根處冒出來,嚇了我一大跳。
這么一嚇,我的腦袋反而清醒了不少。借著路邊的燈光,我看清那是一個小女孩,七八歲的樣子。我鎮定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離去時,那孩子卻在我身后喊:“叔叔,叔叔,你等一等。”我站住腳,回過頭來。“叔叔,你能不能幫我在那個報亭買份報紙?”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前方約100米的地方果然有個報亭。孩子邊說邊將一枚硬幣放在我的掌心。我有些不解,心想:你自己怎么不去呢?但我沒說出口,天這么晚了,我一個大男人,對孩子的這點兒小要求不能不滿足吧。
拿著錢,我就過去了,將五毛錢遞給那個婦女,取了報紙,轉身往回走。那孩子仍然站在樹底下。“你怎么站在樹底下?”我問。“我怕被我媽看到。”“你媽?你媽在哪兒?”“就是那個賣報紙的人。”我的酒醒了大半兒。“你怎么從你媽那里買報紙呢?”我怔怔地看著小女孩。小女孩低下頭,聲音低低地說:“我晚上給她送飯時,她還剩下一張報紙,說不賣掉,明天就沒人買了。我在這等她一個小時了,她肯定賣不掉了。”
我和小女孩說話的時候,她的媽媽已在收攤了。小女孩把報紙往我手里一塞,“叔叔,給你看吧,我回家了。”說完,她就跑開了,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視野里。揣著這份沉甸甸的報紙,我不由地感嘆:多好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