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老爸有點愛“臭美”,每次出門幾乎都要把頭發梳得“油光锃亮”。這與隨隨便便的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前,他一發現自己有白頭發,便馬上招呼我去幫他拔掉,沒想到那時的我竟一拔“上癮”,常常“樂此不?!薄8赣H的頭發常讓我翻了個遍,就為找一根白發。直到他因我破壞了他的發型而發出抗議時,我才肯罷休。
于是,很久以來,老爸在我心中一直保持著相對年輕的外形,連我的同學都曾對我說過“你老爸看起來好年輕”之類的話。然而,年輕人的成長往往比父輩的衰老來得快,來得明顯。而在一個家庭里,前者的成長往往又掩蓋了后者的衰老。所以,每當我們為自己走向成熟而感到欣喜時,卻忽略了父輩正日漸老去。
今天,父親剪過頭發回來,便叫我來替他“掃蕩”那些可惡的白頭發。但我發現,“敵人”早已壯大了它們的勢力,我已無需像小時候那樣,“踏破鐵鞋”地去找白發了。一根,兩根……父親的白發似乎越來越多。我忽然感到一絲惆悵,老爸確實是“老”爸了。
“得了,不拔了,要拔完至少得拔300根呢。”我終于沒了耐心。說完,我又后悔“300”這數說得太大。
“唉,沒辦法,”他理了理頭發,“這陣子白發是多了好多。”老爸一臉苦笑。
這還是那個曾把我扛在肩上的父親嗎?是,又不是。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歲月的流逝,要求我們承擔起更多的責任。盡管我們的肩膀依然稚嫩,但我們必須明白,那一雙曾經為我們遮風擋雨的肩膀已不再強壯,我們沒有理由不去替他們承擔些許責任。
父親的白發,讓我生平第一次產生了一絲危機感。但我知道,我是幸運的,因為我已明白了肩上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