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富姐謝艷懷上“試管嬰兒”后,在強烈的母性驅使下,說服新認識的朋友馮奎陽出任孩子的“代理爸爸”。兒子出生后不久,謝艷竟然愛上了這個“代理爸爸”,希望他能盡快“轉iE\",而馮奎陽表示自己離婚的難度太大了。可謝艷偏偏不信這個邪,不僅通過關系與馮奎陽在異地辦理了結婚證,還借給他100余萬元創業。
謝艷通過這種方式能如愿以償地給自己的試管嬰兒找個爸爸嗎?
“試管嬰兒”不能沒有父愛,單身富姐選定“代理爸爸”
謝艷,1963年6月出生于浙江省寧波市。18歲那年,她高考落榜后,進了寧波一家紡織廠當操作工。22歲時,身材姣小而嫵媚動人的她與同事柳成貴結為夫妻。然而,婚后一年,她的腹部一直處于平坦狀態。柳成貴與她一起去當地醫院檢查,發現她患上了不孕癥——雙側輸卵管堵塞。
謝艷在寧波、杭州和上海等地的大醫院斷斷續續地治療兩年,花去了兩萬余元積蓄,也未能圓孕育之夢。這導致他們夫妻感情漸漸惡化。
1989年春節后,謝艷與柳成貴辦理了離婚手續后,帶著僅有的1000元存款,離開余姚這塊傷心之地,來到寧波市區闖蕩。不久,她應聘進了誠意房產中介公司當業務員。經過幾年的跌倒滾爬,她挖到了第一桶金。
1994年1月,謝艷拿出30余萬元積蓄,創辦了寧波市新家園房地產策劃代理公司,并擔任總經理。很快,公司就走上了正軌,業務量直線上升。到2002年底,她積攢了2000余萬元家產,在寧波、杭州、上海、深圳等地都置辦了高檔住宅。
白天忙于激烈的商戰,晚上回到空蕩蕩、冷清清的家里,謝艷尤其渴望擁有一個知心愛人和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墒牵炎约核J識的男人挨個排了隊,全部打上了“叉叉”。既然愛人暫時難以找到,先有個孩子也可以呀。
于是,謝艷決定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孩子,但一打聽,領養手續非常繁雜,也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那天晚上,謝艷躺在床上看電視,一檔關于試管嬰兒手術的專題節目吸引了她的眼球,一個前衛的念頭閃過腦際:“干脆去做試管嬰兒手術,當個未婚媽媽吧?!?/p>
2003年,謝艷以“謝建美”的名義,在深圳市羅湖醫院生殖醫學中心做了“體外受精”及“胚胎移植”手術,總費用超過了10萬元。
2004年2月中旬的一天,謝艷發現自己懷孕了,當即激動得哭了起來。隨后一系列孕檢,均很正常,這讓她覺得老天爺終于對自己開了眼。
隨著腹部的日漸隆起,謝艷開始擔心小寶寶的未來。對她來說,這個孩子一旦生下來,如果沒有爸爸,就屬于“私生子”,以后就會被人歧視。更重要的是,孩子從小欠缺父愛,就會在心里留下陰影。
為了不愧對腹中的小寶寶,謝艷想找個合適的男子將自己急嫁出去??墒?,她面臨的是“高不成、低不就”這道坎兒。
萬般無奈之下,謝艷決定找一個富有愛心且受過良好教育的男子當小寶寶的“代理爸爸”,讓周圍的親朋好友認為他是自己的老公、孩子的親生父親。
謝艷清楚地記得,2004年4月6日這一天,她在自己的公司辦公室里認識了高大帥氣的馮奎陽。
當時,馮奎陽準備在無錫投資辦廠,生產羊胎素凍干粉,但資金缺口達500萬元。于是。他來到杭州、寧波等地尋找“天使投資人”。經朋友介紹,他走進了謝艷的辦公室……
待馮奎陽說明來意,謝艷覺得他很聰明,也很熱情,就故意賣起了關子:“我對您這個項目非常感興趣,但我要認真考慮一下,畢竟任何投資都是有風險的……”他與她聊了一會兒,主動提出告辭。她同他輕輕握了一下手,腹中的胎兒竟然動了一下。
“這是奇妙的感應呀,看來,馮奎陽同我和孩子有緣?!敝x艷抱著這一念頭,委托南京的朋友打聽馮奎陽的底細。馮奎陽曾有過一次婚姻,因夫妻長期兩地分居,這段婚姻漸漸走向解體。半年后,馮奎陽與小他11歲、姣小柔媚的幼兒教師梁力結為夫妻。
當謝艷得知他的兒子歸遠在廣州的前妻撫養,與二任妻子暫無生孩子的打算,心里頓時難以平靜了……
考慮幾天后,謝艷將馮奎陽約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向他攤牌了:“我有上千萬資產,現在我懷孕了,已有三個月了,我希望你能成為孩子的‘代理爸爸’,你辦廠所缺的資金,我可以幫你解決……”
馮奎陽驚呆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要將謝艷變成“天使投資人”,謝艷竟然要讓自己成為腹中胎兒的“代理爸爸”!
馮奎陽本想拒絕,但考慮到借款問題,加上聽謝艷說孩子是試管嬰兒,他才吐出了“我愿意”這三個字。
設局重婚只為安心分娩,借款百萬鎖不住“孩子爸”
不久,馮奎陽開始走馬上任。他利用在無錫創辦晶晶保健品廠的機會,隔三岔五來到寧波,陪謝艷去醫院檢查身體,并協助她進行胎教。他頗為拿手的項目是唱歌、說笑話、講童話故事,她聽得津津有味,感覺到腹中的小生命興奮得直踢腿,而且很有節奏感!謝艷突然意識到,馮奎陽有夢想有追求,更適合做自己的老公!
2004年5月2日,謝艷挺著大肚子趕到無錫,與馮奎陽見了面,向他表白了愛慕之意:“我快要生了,但僅有媽媽的愛是殘缺的,我要讓孩子享受到完完全全的父母之愛,請你答應我……”
馮奎陽嚇得直朝后躲:“我離婚的難度太大了,對方是不會答應的……”她打斷他的話:“大不了你凈身出戶,我來養著你!”他借口要見一個供貨商,就起身離開了。
“錯過就是罪過。為了孩子的健康成長,為了我今后的幸福,我必須全力爭取一下?!毕氲竭@里,謝艷在晶晶保健品廠附近的賓館里住下了,每天不是同馮奎陽見面,就是頻頻打電話、發短信。
也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緣故,馮奎陽面對謝艷的頻頻“逼婚”,終于答應了她的要求,稱自己會盡快與妻子梁力離婚。謝艷表示,自己就留在無錫,一邊安胎養胎,一邊陪伴他創業。
謝艷拿出100余萬元,在晶晶保健品廠附近買了一套精裝修的房子住下了。馮奎陽特地將自己的老母親侯翠芳從青海老家接到無錫,專門負責謝艷的日常起居。
幾天后,馮奎陽回到無錫。得知他尚未辦妥離婚的事情,謝艷強忍住心頭的怒火,平靜地說:“小寶寶下個月就要出世了,我要你送給他一個見面禮,你馬上跟我去深圳吧?!?/p>
6月14日中午,抵達深圳后,她向他說明南下深圳的意圖:“你即使不離婚,我們也可以在這里領取結婚證,這個證對孩子很重要,是含金量很高的見面禮。”
馮奎陽吃驚地問:“你是單身,而我是有婦之夫,這樣會不會犯重婚罪呀?我可不想趟這渾水……”她說:“民不舉,官不究。你沒什么好害怕的?!?/p>
第二天,謝艷在當地朋友的幫助下,以“謝建美”的身份證與馮奎陽在深圳市南山區民政局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
隨后,兩人飛回無錫,謝艷安心待產,馮奎陽則忙于晶晶保健品廠試生產一事。
9月21日,馮奎陽在資金周轉上遇到了困難,謝艷分兩次將80萬元現金交到他的手里。幾天后,她要他出具一張借條,說讓公司好做賬。于是,他提筆寫下了一紙欠條,上面注明80萬元借款用于投資羊胎素凍干粉項目。承諾在2005年1月15日把錢歸還謝艷,或者拿馮奎陽在南京的房產抵債。
11月26日,謝艷在無錫市婦幼保健醫院剖腹產下一個6斤重的兒子。兒子滿月后,她要馮奎陽給兒子起個名字,他說:“廠里的事情讓我忙得焦頭爛額,你自己起吧,孩子就跟著你姓。”她問了句:“兒子為什么不能跟你姓?”他說自己有了一個兒子,只喜歡女孩。她考慮了好幾天,給兒子起了“謝玉田”的名字,乳名叫田田。
5月31日,馮奎陽再次遇上資金困難,謝艷主動拿出34萬元現金給他,他向她了出具了一份借條:“今借謝建美人民幣叁拾肆萬元整,用于投資,特此為憑!”他還提出,以后要讓她享受到“天使投資人”的待遇。她說:“我并不貪圖這個,我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讓我和田田都有好的歸宿?!彼硎荆骸澳愕任夷玫诫x婚證再說吧?!?/p>
“負心丈夫”玩失蹤,富姐兩上法庭難挽敗局
謝艷和馮奎陽磕磕絆絆走到了2005年5月初。她發現羊胎素凍干粉的市場前景不容易樂觀,就動員他停產或轉產。他不聽勸,要她將上千萬的房產變賣后,支持自己創業。她怒不可遏地說:“我的這些家產是留給田田的,我肯定不會敗在你的手里!”馮奎陽聽后奪門而出……
此后,馮奎陽似乎是從謝艷的視野里消失了。她頻繁地打他手機,他要么不接,要么說句“我現在很忙”。發短信給他,也不回復。
馮奎陽的無情讓謝艷徹底絕望了,她一度決定放棄這段感情。然而,田田卻需要這個“爸爸”。每當田田哭鬧時,謝艷只要從手機里調出馮奎陽的照片,小家伙立馬變得乖巧許多,臉上出現了甜甜的笑容。
“看來,田田離不開這個代理爸爸。可是,怎樣才能讓馮奎陽現身并回心轉意呢?”謝艷絞盡腦汁地考慮著,終于有了不錯的主意。
2005年7月1日,謝建美一紙訴狀將馮奎陽告上南京市白下區人民法院,要求他歸還80萬元借款。9月24日,法院判決馮奎陽歸還向謝艷所借的80萬元。
拿到判決書后,謝艷一身輕松地等待著馮奎陽向自己“求情”。果不出其然,馮奎陽發短信給她,約她好好談一談。
兩天后,謝艷抱著兒子在無錫市一家茶館的包廂里與馮奎陽見了面。他告訴她:“晶晶保健品廠還沒有盈利,別說是80萬塊了,就連8萬塊我也拿不出來……”她說:“這80萬元借款,我可以不用你還,但前提條件是。我們倆已在深圳結過婚了,你得履行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他點頭稱是。
11月8日,謝艷得知馮奎陽與梁力在南京市白下區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禁不住喜極而泣,喃喃自語道:“我和田田總算熬出頭了……”
兒子滿周歲后,謝艷從寧波老家請了一個表嫂來無錫當保姆,開始插手晶晶保健品廠的經營管理。為此,兩人經常發生口角,他后來以當老板壓力太大為由,索性與她分室而睡。
更令謝艷痛心的是,在田田咿呀學語和蹣跚學步階段,馮奎陽對這個孩子不理不睬,態度非常冷淡。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謝艷通過南京的朋友調查了解到,馮奎陽是“身在曹營心在漢”——與前妻梁力仍保持密切的聯系,他只要回南京,就與梁力住在一起!
謝艷黯然神傷,覺得馮奎陽是個騙子,騙了自己的錢,然后和梁力重歸于好。2005年12月29日,謝艷為拆散馮奎陽和梁力,向白下區人民法院申請強制執行馮奎陽在80萬欠借條上所注明的房產。
這時,晶晶保健品廠已資不抵債,處于停產狀態。馮奎陽不甘示弱,當即向自己戶籍所在地的南京市下關區人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與謝艷離婚,并分割夫妻倆的共同財產。
2006年7月11日,下關區人民法院經審理,判決馮奎陽與謝艷的婚姻關系無效,雙方并未就同居期間的共同財產進行約定。
12月26日,謝艷手持34萬元借條,將馮奎陽和梁力告上法院。
2008年2月19日,白下區人民法院受理這起民間借貸糾紛案。收到法院傳票后,馮奎陽申請對該借條的真實性進行鑒定。6月12日,南京金陵司法鑒定所出具筆跡檢驗鑒定意見書,證實該借條是由馮奎陽本人所寫。
7月16日上午10時許,法院公開開庭審理此案。
被告馮奎陽和梁力辯稱,原告主張的被告馮奎陽向其借款34萬元的事實并不存在。原告謝艷還有—個身份是“謝建美”,“謝艷”與“謝建美”這兩個身份有各自不同的身份證號碼,一個人有兩個身份并不合理,因此被告不清楚原告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謝艷”還是“謝建美”,故請求駁回原告的起訴。
當天上午11點半前后,主審法官李璇宣布休庭,并表示要調查出兩個身份證背后的秘密,才能作出宣判。
一周后,法院查明,謝艷與謝建美為同一人,兩張身份證分別由寧波市公安局和深圳市公安局簽發,并非假證。
法院審理認為,原告謝艷主張的34萬元借款發生在她與馮奎陽非法同居期間,鑒于謝艷與馮奎陽的特殊關系,原告謝艷僅憑一張借條不足以證明其向馮奎陽實際支付了其主張的借款,而原告謝艷亦無其它證據證明其向馮奎陽實際支付了其主張的借款。謝艷與馮奎陽未就同居期間所得財產進行約定,謝艷既無證據證明其主張的34萬元為其與馮奎陽同居前取得的財產,也無證據證明該34萬元系其同居期間獲得的個人財產。
11月6日,白下區人民法院駁回原告謝艷的訴訟請求。謝艷不服判決,上訴于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2009年3月10日,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駁回上訴,維持一審判決。
這兩場官司打下來,讓謝艷身心幾近崩潰。2009年4月初,她賣掉無錫的房子,帶著田田回到寧波,開始新的生活。
近日,謝艷在接受筆者采訪時,后悔莫及地說,自己給腹中的試管嬰兒找個“代理爸爸”,偏偏遇上了絕情郎,結局只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終于悟出: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用再多的錢財來維系,也難以做到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