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文是一門獨特的學科,是一門人文性極強的學科。語文的獨特性體現在它與藝術的接壤和交融上,而藝術的第一特質就是審美特質。那么。語文課堂理所當然就應該開辟出一片美的天地、在這片天地中,詩歌鑒賞更應該是其中最明媚的一處風景。
語文教學的獨特性和優勢則體現在語感上。高品位、高層次的純正的語感是語文課程人文性豐富內涵最主要、最鮮明的體現,也是詩歌鑒賞最根本之處。
在語文教學中,尤其是古詩詞的鑒賞教學當中,讓學生分析“意象”的含義和生成是最關鍵的。所謂意象,就是客觀物象經過創作主體獨特的情感活動而創造出來的一種藝術形象。它是分析詩歌時的用語,指構成一種意境的各個事物,這種事物往往帶有作者主觀的情感,這些意象組合起來,就構成了意境。如顧況的《過山農莊》:“板橋人渡泉聲,茅檐日午雞鳴。莫嗔焙茶煙暗,卻喜曬谷天晴”。在這首詩里,詩人處理“意象”時,用“意象”的并列和組合而不用動作和情節來揭示邏輯關系,“板橋人渡泉聲。茅檐日午雞鳴”。兩句無一動詞,純是“意象”的并列。但卻能分別營造出一種既幽靜又充滿喧鬧的世間情味的意境。意象是具體事物,意境是具體的事物組成的整體環境和感情的結合。做到情寄托在景中,景中有情,情景交融,則是詩詞的另一種境界了。
“意象”一詞是中國古代文論中的一個重要概念。古人以為“意”是內在的抽象的心意,“象”是外在的具體的物象;“意”源于內心并借助于“象”來表達,“象”其實是“意”的寄托物。中國傳統詩論中實指寓情于景、以景托情、情景交融的藝術處理技巧。詩歌創作過程是一個觀察、感受、醞釀、表達的過程,是對生活和情感的再現過程。作者對外界的事物心有所感,便將之寄托給一個所選定的具象,使之融入作者自己的某種感情色彩,并制造出一個特定的藝術天地,使讀者在閱讀詩歌時能根據這個藝術天地在內心進行二次創作。在還原詩人所見所感的基礎上滲透自己的感情色彩。而“意象”的生成過程既簡單又復雜,創作主體在構思過程中,首先對某一事物進行以情感化的加工和處理,然后在該事物上附著自己的思想感情,再用合適的語言表達。這樣一來,選用的該事物就則由物象——形象——語象——意象之間進行轉換。形象又涵蓋景象和物象兩個方面。詩中的景象是詩人為抒發思想感情而精心裁剪、設計的,一般有景物描寫、場面描寫、色彩描寫等。景象是人物感情的外在表現。物象就是被作者人格化了的描寫對象。詩人通過這種象征性的物象描寫來表達他的思想感情。詩人的主觀情感與客觀景物相交融而創造出來的耐人尋味,渾然一體的藝術境界。就叫意境。“意”是主觀的情感,“境”是詩歌中描繪的藝術圖景。意境與意象都是情與物的結合體。
中國古典詩歌講究的是“一切景語皆情語”。我們在鑒賞詩歌時,往往要聯系人物的形象來鑒賞。因此,鑒賞詩歌,首先要知人論世,準確把握詩人的生平經歷和他所生活的時代特征。其次,要在整體理解的基礎上,分析刻畫人物的手法,分析詩歌當中出現的具體景物對人物情感的再現作用。最后,聯系作者創作背景,進行有關人物的思想品質等方面深層分析。講解古典詩歌的時候,如果能給學生們講清楚“意象”的生成過程和形象涵蓋的意義,那么,他們就對詩歌本身的含義理解就會更深。
古典詩歌教學中,我們也不難發現。“意象”它也有著自己較為固定的意義。比如古典詩歌當中的“柳”,漢代以來,常以折柳相贈來寄托依依惜別之情,由此引發對遠方親人的思念之情以及行旅之人的思鄉之情。如《送別》詩:“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由于“柳”、“留”諧音,古人在送別之時,往往折柳相送,以表達依依惜別的深情。這一習俗始于漢而盛于唐,漢代就有《亡折楊柳》的曲子,以吹奏的形式表達惜別之情。唐代西安的灞陵橋,是當時人們到全國各地去時離別長安的必經之地,而灞陵橋兩邊又是楊柳掩映,這兒就成了古人折柳送別的著名的地方。如“年年柳色,灞陵傷別”的詩。后世就把“灞橋折柳”作為送別典故的出處。柳永在《雨霖鈴》中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來表達別離的傷感之情。“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說的是笛聲中《折楊柳》的曲子倒是傳播得很遠,而楊柳青青的春色卻從來不曾看見,以此來表達傷春嘆別的感情。
了解這些意象的固定含義對指導學生理解詩詞本身有巨大的作用。我們在講解的時候,要善于歸類,不斷開拓學生的視野。
“真正的藝術語言是富有美感作用的語言,是文學家苦心修煉的結晶”。詩歌語言的優美首先體現在音畫合一上,像“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清天”這些著名的詩句。只要講清楚意象的意義和形成,就會感到展開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幅幅活脫脫的美麗畫卷。“詩言志”。詩歌不僅是傳遞信息的工具。更是傳遞情感的工具。人的情感養成不能單純依靠說理。還要依靠人類情感的傳遞獲得。鑒賞詩歌如果不能被其中蘊藏的美好情感所熏陶,那確實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