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煥香 蔡少峰
鄖陽醫學院附屬東風醫院 (十堰 442008)
烏梅丸出自張仲景的《傷寒論》,“蛔蟲厥者,烏梅丸主之,又主久利”。但在臨床中發現,烏梅丸并非只為蛔厥而設,乃為厥陰諸病之主方。現將筆者運用該方治療各種疾病的情況報道如下:
1 復發性口腔潰瘍 患者于某某,女,35歲。2008年 3月 5日初診,訴反復口腔潰爛疼痛 8年,平均2~ 3月有一次復發。就診時口腔內側可見大小不等 4個潰瘍面。并有口干、口苦、心煩,食納欠佳。舌質紅、苔薄黃而干,脈弦細。西醫診斷復發性口腔潰瘍。曾服用維生素等多種藥物療效不佳。中藥先以五倍子 50g煎水含漱,日 5、6次,繼以烏梅丸加減水煎服,方以烏梅20g,黨參、生地、當歸各 10g,黃連、麥冬、黃柏各 15g,附片 3g,細辛、桂枝、花椒各 5g。 日 1劑,分早、晚 2次服用。 5d后口腔潰瘍基本愈合,疼痛消失,口干、苦等癥均有好轉。繼以上方 5劑煎服,鞏固療效。并囑咐患者節情志,忌辛辣刺激。隨訪半年未見口腔潰瘍發作。
按:口腔潰瘍屬于中醫“口瘡”、“口糜”范疇。 口瘡雖生于口,但與內臟有密切關系。脾開竅于口,心開竅于舌,腎脈連咽系舌本,兩頰與齒齦屬胃與大腸,任脈、督脈均上絡口腔唇舌,表明口瘡的發生與五臟關系密切。《素問?至真要大論》說:“諸痛癢瘡,皆屬于心”。口瘡之火,不獨責之于心。憂思惱怒、過食肥甘厚膩,均可致心脾積熱、肺胃郁熱、肝膽蘊熱,發為口瘡;該患者由于情志不節,加之飲食偏嗜辛辣,致肝火內盛。厥陰肝與少陽膽相表里,邪犯厥陰,相火內郁,風火循經上擾于心,心火不得下通而上炎,致口舌生瘡。方中重用烏梅滋陰柔肝,配伍黨參、生地、當歸、麥冬“酸甘化陰”。而附子、桂枝、蜀椒、細辛補肝之陽,助肝疏泄,配黃連、黃柏防辛溫太過,化火傷陰。全方辛開與酸收相結合,開達表里,通暢氣機,故取得較好的療效。
2 血管神經性頭痛 患者李某,女,52歲。2006年 6月 2日初診。訴反復頭痛 3年余。頭痛呈陣發性,發作時以巔頂部為甚,難以忍受,并有心煩易怒,夜寐欠安,時有面部烘熱感,腰膝酸軟,全身關節發涼疼痛。舌質淡紅、苔薄白,脈沉細。曾在神經科診治,診斷“血管神經性頭痛”,經治療后頭痛仍反復發作。故求治于中醫。辨證屬厥陰頭痛。治療擬以烏梅丸加減。方以:烏梅、黨參、白芍各 15g,川芎、黃連、郁金、黃柏各 10g,干姜、附片、吳茱萸、藁本各 6g,細辛 4g,肉桂 3g。連服10劑,頭痛減輕,發作時間、次數減少,余癥狀減輕。再服 5劑,頭痛消失,其余諸癥明顯改善。以后隨訪 3月,頭痛未發。
按:成無己在《傷寒明理論》中說:“頭痛一切屬三陽經也,而陰經亦有頭痛乎?太陰少陰二經,皆上止頸胸中而還,不上循頭,則無頭痛癥,唯厥陰之脈,循喉嚨后,上入頏顙,連目眥上出額,與督脈會于巔,亦有頭痛”。該患者辨證為厥陰頭痛。肝經郁熱,寒熱錯雜,虛實互見為其病機。故方用烏梅丸加減,烏梅、吳茱萸入厥陰肝,開郁散結,下氣降逆,與黃連同用即合左金丸之意,加強泄肝和胃之力。并用川芎、當歸,另加藁本,取其香竄上行之力。干姜、肉桂、附片、細辛散寒,郁金、黃柏、黃連清熱。寒熱并用,扶正泄邪兼故。全方味備酸甘焦苦,性兼調補助益。《金匱要略》云:“夫肝之病,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烏梅丸正符此意。故取得良好療效。
3 更年期綜合癥 患者孫某,女,51歲。2007年7月 6日就診。訴半年前始出現心煩、失眠、陣發性烘熱汗出,乏力,時有頭痛,并感雙下肢發涼、麻木。已停經近 3月。舌尖紅、苔薄白,脈沉細。西醫診斷“更年期綜合征”。中醫辨證屬陰陽失調,寒熱錯雜。治療以烏梅丸加減。方以:烏梅、黨參、白芍各 15g,郁金、黃柏、當歸、鹿角霜、枸杞各 10g,干姜、附片各 6g,細辛 4g,肉桂3g。連服 10劑,心煩、失眠及烘熱汗出皆減輕,繼服 20劑,上述諸癥皆明顯緩解。
按:祖國醫學《素問?上古天真論》曰:“七七任脈虛,太沖脈衰少,天癸竭,地道不通……”,即認為本病病因病機,由腎虛所致。更年期綜合征的發生機理,是腎氣漸衰的過程中,腎中陰陽調節失常所致。臨床表現似有余之象,如烘熱、汗出、煩躁等,實俱不足之征[1]。肝陽上亢出現心煩、失眠、面部烘熱等癥。而腎陽虛衰則出現肢涼、乏力等癥。吳鞠通認為烏梅丸“酸甘化陰,辛苦通降,又辛甘為陽,酸苦為陰,為治厥陰,防少陽,護陽明之全劑”。故以烏梅丸加減調寒熱之偏,溫陽與滋陰并用,故見良好療效。
[1] 徐學武.滋腎肝養法治療更年期綜合征 57例[J].陜西中醫,2008,29(9):1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