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時期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探析

[摘 要] 毛澤東的文藝統戰思想是對馬列主義統一戰線基本原理在文藝界的具體運用和創新，是毛澤東統一戰線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本文對毛澤東抗戰時期文藝統戰思想的提出、主要內容及特色、正負面影響作了探討。

[關鍵詞] 毛澤東 文藝統戰 思想

毛澤東多次號召建立文藝統一戰線并身體力行組織文藝方面的統戰工作。毛澤東的文藝統戰思想是對馬列主義統一戰線基本原理在文藝界的具體運用和創新，是毛澤東統一戰線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在此筆者擬對毛澤東在抗戰時期的文藝統戰思想做個粗略探討。

一、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的提出

國內戰事的變化、文藝工作的開展，為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的萌芽、形成與發展提供了現實土壤。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萌芽于抗戰之初，成熟于抗戰中后期。

為推動文藝新工作，結成統戰新力量，1936年11月22日中國文藝協會在陜西保安縣正式成立，毛澤東指出“在促成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運動中，在文藝協會都有很重大的任務。”[1]文協的成立就是要組織起來進行工農大眾和抗日文藝的創作。要做到文武雙全，文藝創作者就要“從文的方面去說服那些不愿停止內戰者，從文的方面去宣傳教育全國民眾團結抗日?！盵2]毛澤東號召文藝界要團結、合作，其實就是暗指文藝界要建立統一戰線。《在中國文藝協會成立大會上的講話》是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萌芽的標志。

七七事變宣告了全面抗戰的開始。毛澤東在《反對日本進攻的方針、辦法和前途》中指出:“新聞、出版事業、電影、戲劇、文藝，一切使其合于國防利益。禁止漢奸的宣傳。”這實際上為將要建立的文藝統一戰線定了一個基調。1938年4月10日毛澤東在魯藝學院成立大會上說:“組織十年來的文化成果，訓練起萬千的文化干部，送到全國各戰線上去工作，這是很必要的……”、“作風應該是統一戰線。統一戰線同時是藝術的指導方向。”[3]在此第一次明確指出統一戰線是藝術的指導方向。文藝界的統戰工作隨即大范圍展開，以抗戰為主題的文學藝術作品、各種救亡文化團體在延安和陜甘寧邊區不斷涌現。4月28日，毛澤東再次來到魯藝學院作演講，進一步闡述文藝統戰思想?！艾F在為了共同抗日在藝術界也需要統一戰線，正如魯迅先生所說的那樣，不管他是寫實主義派或是浪漫主義派，是共產主義派或是其他什么派，大家都應當團結抗日?！盵4]1938年是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明確提出和正式形成時期。

毛澤東認為:“新民主主義的文化，就是人民大眾反帝反封建的文化;在今日，就是抗日統一戰線的文化……在中國，文化革命，和政治革命同樣，有一個統一戰線?！盵5]在延安召開的三次文藝座談會上，毛澤東對文藝工作者的立場、態度、工作對象，文藝界的斗爭方法，文藝批評的標準等做了詳細闡述，認為在抗日解放斗爭中有文武兩個戰線，戰勝敵人要有文化的軍隊。“這是團結自己、戰勝敵人必不可少的一支軍隊?！盵6]文藝要服從于抗日政治的需要，“黨的文藝工作者首先應該在抗日這一點上和黨外的一切文學家藝術家團結起來?！盵7]毛澤東在中央學習組會上闡明文藝座談會的目的是要“解決相結合的問題，即文學家、藝術家、文藝工作者和我們黨的干部相結合，和工人農民相結合，以及和軍隊官兵相結合的問題?！盵8]1942年是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形成發展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一年，延安文藝座談會的召開是毛澤東文藝界統戰思想成熟的標志。

毛澤東在陜甘寧邊區文教工作者會議上認為需要反對群眾腦子里的敵人?！冬F階段中國文化運動的主要對象》一文指出現階段中國文化運動的主要對象是農民。在《論聯合政府》中則闡述了文化、教育、知識分子問題。至此，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基本得到發展和完善。

二、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的主要內容

抗戰時期毛澤東的文藝統戰思想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和特定的時代內容，是毛澤東統一戰線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領導權問題

統一戰線的核心問題是領導權問題。毛澤東多次提到文藝統戰要團結各種人，工人階級作為文藝統戰工作的領導力量，要保持無產階級的文藝立場，保持獨立性和批評自由。這是對文藝統一戰線領導權問題的另一種表述。

毛澤東認為“在統一戰線中，我們不能喪失自己的立場”。[9]毛澤東在《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再次強調要站在無產階級和人民大眾的立場，對于共產黨員來說，就是要站在黨的立場，站在黨性和黨的政策的立場。講到我們的文藝為什么人，毛澤東說:“現階段的中國新文化，是無產階級領導的人民大眾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化。真正人民大眾的東西，現在一定是無產階級領導的?！盵10]文藝創作具有多元化的特點，文化界的創作者也是紛繁復雜的，文藝統一戰線中的立場問題便成為核心問題。在抗日戰爭這個民族危亡的關鍵時期，把握文藝的方向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二)統戰的對象、同盟軍問題

早在1925年所著的《中國社會各階級的分析》一文中，毛澤東就分析認為:“一切勾結帝國主義的軍閥、官僚、買辦階級、大地主階級以及附屬于他們的一部分反動知識界，是我們的敵人?！奔热环磩又R界是我們的敵人，那么在文藝界建立統一戰線，要反對的敵人就是帝國主義、反動文藝作品、反動文藝思想以及反動知識分子，這是文藝統戰的對象。文藝統戰的目的是要進行抗日的文藝創作，反對腐朽落后、亡國投降的文藝論調，最終的根本目的是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其次，這也是提高工農自身素質的需要，不僅要反對反動知識界，也要反對工農內部的腐朽落后的舊文化、舊思想。毛澤東認為文盲、封建迷信、不衛生的習慣是群眾腦子里的敵人?！拔覀儽仨毟嬖V群眾，自己起來同自己的文盲、迷信和不衛生的習慣作斗爭。為了進行這個斗爭，不能不有廣泛的統一戰線?！盵11]

毛澤東指出藝術作品要有內容，適合時代的要求、大眾的要求，要進行工農大眾的文藝創作。毛澤東認為文藝要為四種人，即工人、農民、工農武裝隊伍、城市小資產階級勞動群眾和知識分子。這是中華民族的最大部分，就是最廣大的人民大眾。毛澤東還指出“農民是革命中最廣大最堅決的同盟軍”、“八路軍、新四軍和其他人民武裝隊伍的，這是革命戰爭的主力”、“城市小資產階級勞動群眾和知識分子也是革命的同盟者，他們是能夠長期地和我們合作的?！盵12]爭奪領導權的實質就是爭奪同盟軍以共同反對一切勾結帝國主義的軍閥、官僚、買辦階級、大地主階級以及附屬于他們的反動知識界。因此，文藝創作的方向應該是通俗化的工農大眾文藝，文藝工作中的同盟軍是人民大眾。毛澤東主張進行工農大眾的文藝創作，也就是爭取團結同盟軍的問題。

(三)文藝統戰的策略和原則

1.團結和批評的方法。毛澤東認為文藝工作者應該在抗日和民主上團結起來;應該在藝術方法藝術作風上團結起來。包括黨內文藝工作者的團結以及和黨外一切文學家藝術家的團結，同黨的同情分子、小資產階級的文藝家到一切贊成抗日的資產階級地主階級的文藝家的團結。有團結就有斗爭、有批評，統戰工作只有團結而無斗爭，或者只有斗爭而無團結都是錯誤的政策，政治上、藝術上均如此。“文藝界的主要的斗爭方法之一，是文藝批評”。[13]毛澤東認為文藝批評應該容許不同政治態度的文藝作品存在，容許不同藝術品的自由競爭，保證政治和藝術的統一，內容和形式的統一，革命的政治內容和盡可能完美的藝術形式的統一。批評的原則立場是“對于一切包含反民族、反科學、反大眾和反共的觀點的文藝作品必須給以嚴格的批判和駁斥?！盵14]這些論述確立了文藝統戰的團結、批評教育的方法。

2.依靠群眾的策略。毛澤東多次號召文藝工作者要到群眾去，從群眾的實際需要出發?！暗饺罕娭腥ィ坏梢载S富自己的生活經驗，而且可以提高自己的藝術技巧?！盵15]文藝工作者應當深入工農兵群眾，認真學習群眾的語言。“我們的文化是人民的文化，文化工作者必須有為人民服務的高度的熱忱，必須聯系群眾，而不要脫離群眾。要聯系群眾，就要按照群眾的需要和自愿。一切為群眾的工作都要從群眾的需要出發，而不是從任何良好的個人愿望出發。”[16]毛澤東指出在改造群眾思想的文化教育工作中要遵循兩條原則:一條是群眾的實際需要;一條是群眾的自愿。從而基本確立了毛澤東文藝統戰工作的群眾方法。

藝術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毛澤東在文藝統戰工作中主張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策略方法，是文藝界統戰工作的一個重要策略原則。作為觀念形態的藝術作品是無法超越階級而存在的，如何團結起來進行健康積極向上的文藝創作，其策略方法是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三、毛澤東文藝統戰思想的影響

毛澤東曾說:“文藝可以作為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的有力的武器，幫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敵人作斗爭?！盵17]文藝界統一戰線的建立對抗戰的勝利起了不可磨滅的作用，同時也擴大了無產階級文藝思想的影響，對于普及大眾文藝、樹立健康向上的文藝思想具有重要的意義。

毛澤東文藝統戰理論也有偏頗。如，過分強調文藝的階級性、現實性和工農方向，藝術分類的標準過于簡單化。1942年文藝界開展整風運動以政治的評判取代文藝批評是文藝界“極左”思潮的濫觴。極端政治化的文藝批判給解放區文學乃至中國新文學的發展，都造成了負面影響。

文藝界的統戰工作應該保證文藝創作的多元化，同時也不能忽略工人階級在文藝統戰工作中的導向作用。探究抗日時期毛澤東的文藝統戰思想，對于開創新時期統戰工作新局面，對于新時期文藝工作均具指導和借鑒意義。○

參考文獻:

[1][2]毛澤東:《在中國文藝協會成立大會上的講話》，《毛澤東文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3]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毛澤東文藝論集》，中央文獻出版社2002年3月版。

[4][9]毛澤東:《在魯迅藝術學院的講話》，《毛澤東文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5]毛澤東:《新民主主義論》，《毛澤東選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6][7][10][12][13][14][15][17]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毛澤東選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8]毛澤東:《文藝工作者要同工農兵相結合》，《毛澤東文集》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

[11][16]毛澤東:《文化工作中的統一戰線》，《毛澤東選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責任編輯 梅 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