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韓國女性的政治參與取得了較大進展:韓國政府制定了有利于女性參政的政策法規、在議會推行女性議員最低比例制度、女性出任過總理、女性參政團體不斷發展擴大,婦女參政意識有所增強。但女性參政過程中仍然面臨著一些困境,參政議政仍然存在很大局限性。
韓國女性在參政領域取得的成果
1948年韓國建國后,韓國婦女自動獲得了參與政治的投票權:五十多年來,由于法律制度的保障和婦女組織的努力,韓國婦女參政取得了長足發展。如在上屆總統大選中,到場聆聽競選演說的婦女占41.7%,投票率達87.3%。在第16屆大選中,有選舉權的婦女人數占有選舉權總人數的50.9%,呈現出婦女有選舉權者比男性更多的趨勢。隨著參加公務員考試的女性人數增加,在檢察機關和公安機關、軍校、新聞媒體等部門從業的女性不斷增多。2006年韓明淑出任國務總理,成為韓國建國以來的第一位女總理。就任期間,她在政策制定和內務處理方面表現出的高超技巧,獲得了國民廣泛的認可。為了迎接第17屆總統選舉,她于2006年年底辭去總理職務。除了韓明淑外,韓國大國家黨的女性候選人樸槿惠也積極參與17屆韓國總統競選。雖然最終李明博當選總統,但競選過程中活躍的女性候選人不容忽視。韓國國會于2000年正式通過將女性代表確定為30%比例的選舉法,2002年這一比例提升為50%。韓國第17屆國會中女性議員人數從16屆的273名增長為299名,當選比例也從23.2%增長為25%,其中按照最低比例進人議會的女性代表從5.9%已然提升到13%。值得注意的是,為了女性參政的長久發展,17屆國會還通過議案將國庫補助金中的10%增撥為女性政治發展基金,該基金中的30%專門被設立為女性政策開發研究費用。從上述數據可知,隨著韓國經濟社會的持續發展,女性教育水平和就業率得到了大幅提高,同時政府也出臺了有利于男女地位平等和女性參政的政策法規,韓國女性的政治參與意識不斷提高,女性參政議政取得了可喜的成績。
韓國女性參政面臨的問題
雖然韓國女性參政在近些年中取得r不少成績,但現實生活中韓國女性的政治地位還是非常有限,真正做到兩性參政平等還有相當難度。
一、居于權力核心的女性領導者較少活躍在政壇的高位女性領導作為全國女性的代表,接近權利最高端,最有可能通過個人行動對政治活動施加影響。韓國建國至今只出現過一位女性總理,而作為第一位女總理,韓明淑的上任除現實意義外,更多象征了韓國政府在提高婦女社會地位方面向先進國家邁進了一步。截至1998年末,在行政機關、司法機關、立法機關的全體26萬名公務員中,五級以上的女性高級公務員僅占83%。韓國女性參政而臨著無法進入權力核心、參政人數少、實權小、缺乏政治話語權的困境,即參政議政缺乏深度。
二、提高婦女地位的保障機制尚有待健全從2000年開始,韓國國會開始實行30%女性比例制度,但只適用于正式代表人數計算,所以實際上女性所占比例不到5%。在政府機關,雖然表面上能較好地維系相對公平的競爭職位系統,但絕大多數女性還停留在較低職化上。梨花女子大學社會學系韓仁熙教授評價:女性通過公務員考試就職于機關,但就職——中層管理職務——決策者——最高領導人的“升職體系”常常是排斥女性的。保護婦女經濟安全的體制也較為薄弱,婦女在經濟上依賴父母或丈夫,外出就業的婦女占全部婦女總量的半數不到,保障體制的欠缺使韓國婦女在經濟上明顯處于弱勢。婦女積極參與社會經濟和政治生活的保障體制不完善,使婦女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享受到和男性同樣政治權利,變相消減了婦女參政的積極性與熱情。
三、婦女政治參與形式單一、政治影響力小。女性政治參與的主要途徑是政治投票、政治選舉、政治結社、政治表達、政治接觸等。政治選舉是公民參與政治、影響政府決策的最重要途徑之一,是公民最基本、最重要的政治權利。第17屆韓國總統選舉參與投票的女性選民人數比男性選民多,但投票質量卻低于男性。據調查,女性選民的選票意向往往跟隨父親或是丈夫,還有一些女性選民平時不關心政治,對候選人認知度不高,投票處于盲從或隨意狀態。女性選民投票多為個體投票的分散狀態,參與政治團體進行集體政治活動的比率不高,使得參政力量分散,沒有最大程度的影響政策制定和競選結果。同時,女性社會團體的構成偏向精英化,脫離底層婦女,沒有完全起到帶動全體婦女共同發展的積極作用。而且社團之間缺乏必要的默契和共識,比如位于首都的女性社團在民主參政議政方面沒有充分考慮并聽取地方社團的意見。導致意見不一致,分散了政治力量。
制約女性政治參與的主要因素
第一,政治資本缺乏。政治資本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是經濟資本,二是時間及精力資本。
韓國女性對這兩種政治資本的占有狀況并不樂觀。普通韓國女性大多收入偏低,女性就算進入政治領域也大都成為靠政治工作薪金為生的行政人員,難以有充裕穩定的經濟資本躋身權力尖端。而且韓國女性在經濟上依附性較強,或依附父母,或依賴丈夫,即使婚后出去工作也大多因為要補貼家用,其經濟所得難以得到積累。外加家務勞動價值的隱性化,使女性很難獲得獨立的經濟資本,導致經濟上的權力缺失。女性還面臨著工作和家務勞動雙重壓力,沒有空余時間考慮與其生活相隔甚遠的政治問題。時間資本的相對缺乏,更甚于經濟的缺乏,在成本計算之后,女性要付出相較于男性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才能了解政治、接近政治,以至到達政治高層。
第二,傳統思想、社會輿論束縛女性參政議政。傳統的儒家思想把女性排斥在政治之外,認為女性應該以“賢妻良母”、“溫柔”、“服從”、“忍讓”的“賢內助”形象出現。韓國幾千年來都處于在這種夫權制中,很多人習慣于“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活方式,不樂意見到女性在政治舞臺上“拋頭露面”。這給女性的政治參與帶來很大負面影響,極大阻礙了女性在政治領域發展。這種傳統封建殘余還存在“男性化”的輿論環境中。比起女性領導人的政治綱領,媒體的關注有時更多集中于她的穿著打扮、出身背景,甚至于口紅的顏色。有些媒體將風格強硬的女性領導人稱為“男人婆”、“鐵腕夫人”,通過這些暴力化的詞語可以看到以男性為主的社會輿論對女性領導人的不歡迎。韓國媒體對女性候選人或女性政治家進行報道時,多偏重于生物學上“女性”概念而非政治學上的“女性”。有些記者在報道中過分強調“女性”兩個字,甚至還將女性政治家與政治家劃分為兩個類型,即“女性政治家”不是“政治家”。普通選民多通過媒體了解候選人,不友好的輿論使女性候選人流失了很多選票從而降低了獲選勝出的機會。
第三,參政意識淡薄,消極被動情緒為多。政治社會化理論認為,女性的低政治化是受到家庭為主的社會角色影響的結果。受傳統社會分工影響,女性要承擔更多的家務勞動,相當一部分女性更樂于從相夫教子中體現自己的價值,把為家庭“犧牲”作為放棄政治上追求的理由。很多女性在傳統儒家思想的影響下,對政治參與問題表現出可有可無甚至是漠不關心的態度,消極被動的政治參與方式十分普遍。不少女性抱著無所謂,不愿“多管閑事”的態度,大多數女性還處于“要我參政”階段,缺乏“我要參政”的主觀意識。
第四,生產與再生產負擔較重。婦女除了要參與經濟生產、社會生活外,還要承擔生育養育下一代的責任。女性本身的生理條件決定了在懷孕期間,體力和活動能力都有一定程度的下降。這一先天因素往往被市場經濟運作下的“優勝劣汰”原則所排斥。社會女性往往受限于“單身條款”、“禁孕條款”等歧視條件,不得不在工作與結婚,工作與懷孕之間做出艱難選擇。天生的母性讓婦女在懷孕或生產期間,更容易只關注下一代的養育,再生產的負擔讓婦女無暇顧及外面的政治生活。
第五,受教育水平低、自身素質能力有待提高。良好的教育水平是婦女參政議政的重要基礎,也是婦女在政治領域實現自我價值的重要動力。雖然教育機會不平等可能是社會保障婦女安全體制缺失所造成的,但“自尊、自信、自立、自強”的精神在婦女參政議政的過程中更為重要。婦女需要抓住來之不易的受教育機會,勇于挑戰自我、不斷充實自我、提高自身的整體素質和全面能力,才能真正樹立起“男女平等”的概念,為社會做出自己的貢獻。
(責任編輯:李瑞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