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亂如麻高洪波

大為

搞體育的人都知道,時間差其實是一種戰術,高洪波的“時間差”意味著什么?相信這個話題廈門體育場里撿球的球童都能回答。

眼下,“少帥”高洪波正率領新國足在外界辱罵口水的海洋里掙扎,1月17日與越南一戰即使高家軍取勝,高洪波也未必能逃過下課的命運。很多人不解,“少帥”高調上任尚不足一年,怎會淪落到這般地步,其表現和戰績甚至比他的前任還要差。

高洪波和他的新國足究竟怎么了?

“少帥”前途渺茫

那天,在新國足被敘利亞逼平的那一刻,即將正式擔任足協主席的崔大林、足協第一專職副主席南勇都坐在現場主席臺上,他們的臉色凝重而難看。當時就有專家預測,高洪波下課可能已經進入倒計時!

去年5月,高洪波在足協的公開選帥中脫穎而出,當選為國足新任主帥,作為新一代國產教練中的佼佼者,像他的無數前任一樣,高洪波也曾被寄予厚望。可如今,他也無可避免地走上了“高開低走”的老路。

經過了最初友誼賽的驚艷表現后,從去年年底至今,幾場亞洲杯預選賽打下來,國足表現越來越低迷,讓人很難看到進步的空間,近來面對無心戀戰的約旦和敘利亞更是接連不勝,讓外界失去了耐心。媒體和球迷眾口一辭地喊出了“高洪波下課”的口號。

同時,讓人關注的是在本屆全國足代會上,國家體育總局副局長崔大林將成為新一屆中國足協主席,與以往情況不同的是,崔主席將親自管理足協事務。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一把火究竟會不會燒向高洪波?

據說,目前足協已經給崔大林在足協七樓選好了一間辦公室,待崔大林上任后搬到足協辦公。一旦他進入中國足協,將改變過去足協主席只是“兼職”的常規,成為“專職足協主席”,一門心思做足球工作。過去,只有年維泗承擔過相同的職責,在黃中、李鳳樓、袁偉民擔任足協主席期間,他們都另有要職。

據了解,崔大林早在遼寧隊獲得“十連冠”時就已介入足球管理,至今已經有20余年,對足球非常了解,前段時間還曾到歐洲考察英超,并協商合作等事宜。另外,青少年培養、打擊假賭黑等方面,崔大林也有自己的見解和認識,這對他未來的工作有幫助。一些足協人士說:“由他擔任足協主席總比外行好,至少可以少走一些彎路。”過去崔大林曾負責過國奧等國字號隊伍的組建和訓練比賽工作,因此也有不少俱樂部負責人寄望“崔大林上任后能夠按照足球規律來領導足協工作,對聯賽工作給予大力支持”。

此前,中國足協前秘書長郎效農曾在個人博客提出中肯建議:“從王俊生、閻世鐸到謝亞龍,他們在到中國足協工作之前的工作崗位上并非等閑之輩,都曾雄心勃勃地力圖在足球改革和提高中國足球水平方面有所建樹,也曾不同程度地做出過各自的貢獻。但因種種主觀和客觀的局限,特別是因現行體制弊端的制約,難以取得更大的成效。如果中國足球的管理體制沒有一個與時俱進的質的發展和進步,僅僅靠走馬燈般的變換掌門,永遠不會給我們帶來新的更大的希望。”

其實,對于中國足球的改革,崔大林一直都有自己的設想,無論是在一年前去崇明島拜訪徐根寶,還是最近一段時間時刻關注國足,都顯示出他志在搞好男足的決心。現在,他在新國足遭遇重創的時刻走馬上任,令外界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間:崔主席會否在上任之后開創一個全新的時代?足協是否還會重用身陷“懷疑門”的高洪波?中國足球土帥模式是否應該畫上句號?

可見,在中國足協迎來第十任足協主席之際,高洪波的國家隊帥位前景將變得十分微妙。

可以說,目前,高洪波危機四伏。成績不佳只是其中一方面原因,而反賭風暴的影響則或許是更重要的因素。據了解,在尤可為被抓后,國家體育總局有關領導出于維護中國足球形象的考慮,一直沒有“動”高洪波。畢竟,作為國足主帥,高洪波一旦被查,即使是協助調查,在國內外影響也非常大。同時,需要指出的是,足協當初圈定高洪波時,反賭風暴尚未來臨,可后來當尤可為被拘捕、一五一十全部招供時,足協才發現當初圈定高洪波或許是一個極大的錯誤——一旦賭球案真的把高洪波牽扯進去,中國足球和中國足協在國際足壇的形象何在?因此,我們發現,最近一段時間,總局方面再也不像以往那樣“力挺”高洪波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硬態度。根據知情人告知,總局早在國家隊客場與黎巴嫩的比賽之前,就已經有換帥的想法。當時,國家體育總局的相關領導已經跟足協打過招呼,如果國家隊在黎巴嫩無法獲得3分,那高洪波就將火線下課。只是后來國足1:0擊敗黎巴嫩,這才給了高洪波喘息機會。

如今,在四面楚歌的高洪波看來,能拯救自己的只有成績,他急需一場令人信服的勝利來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但從體育總局傳來的聲音卻無法讓他樂觀,“國家隊不是試驗田”,“高洪波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這都對高洪波非常不利。

同時,記者還從足協方面了解到,如果國足換帥,那么足協將立即尋找高水平洋帥。去年國足選帥圈定本土教練的原因是沒錢,如今總局在高層領導指示下“要重視足球”,有了總局的支持,錢不再是問題,崔主席率領的中國足協可以放開手腳去挑選心儀的洋帥,同時還要推出類似于“五年計劃”的中長期目標。而此前,國家體育總局推出的“三大球主教練本土化年輕化”模式很不成功,新國足主帥高洪波更是成為眾矢之的。

深陷“懷疑門”

高洪波究竟有沒有參與賭球假球事件?自尤可為被抓后,這一問題一直成為外界關注焦點,同時也成為高洪波的一塊“心病”,成為他率領新國足艱難前行的羈絆……

在公安部反賭打假迎來第三波高峰之際,足球記者出書成為風暴中又一亮點,無論是知名足球評論員李承鵬,還是來自沈陽的記者郝洪軍,都“冒著險”相繼推出揭露中國足壇黑幕的力作,披露了許多鮮為人知的內幕,更耐人尋味的是,兩者在書中不約而同地提到了新國足主帥高洪波,且均表示他不可能與當年尤可為的假球事件沒有一點關系。

其實,在尤可為被抓后,圈內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現任國家隊主教練高洪波,因為兩人是老搭檔,在當年的廈門藍獅隊,高洪波是主教練,尤可為是領隊。兩人關系密切,并十分要好,圈內人都知道,兩人在某一時期內更是“高不離尤、尤不離高”。1985年,兩人都是中青隊的主力,該隊取得亞青賽冠軍,同年世青賽上也進入八強。退役后,他們一直保持密切聯系,關系依舊很鐵,所以當2004年高洪波入主廈門藍獅后,尤可為也順理成章地加盟教練組。

郝洪軍認為,“尤可為出事,高洪波難免被懷疑,但媒體在追蹤打假掃黑事件時,高洪波率國家隊在西亞打亞洲杯預選賽。關于他的新聞,一種主旋律的宣傳基調是:尤可為是尤可為,而高洪波是高洪波。”之前外界曾傳出一種說法,高洪波本人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國內的比賽,只要是可以坐火車前往,他肯定會乘坐火車,而放棄坐飛機,這給了尤可為操縱比賽的機會。“高洪波是否清白,法律應該會給他公正的回答。只是,作為廈門隊主教練的高洪波,他帶隊比賽坐火車的習慣讓人迷惑。媒體披露,尤可為已交代出廈門藍獅沖超過程中有11場‘假球。如果領隊為球隊的成績奔波,只有癡呆才相信主教練一點兒不知道!”

“高洪波坐火車,尤可為坐飛機,他們到客場比賽時,尤到得快,高到得慢,他們之間存在一個明顯的時間差,而這個時間差就成了尤可為‘做工作的機會。”郝洪軍認為這種說法根本站不住腳,“問題是,假如廈門藍獅真打了11場假球,那這11場難道都是客場?如果其中有主場,尤可為與高洪波還有時間差嗎?如果非說有時間差,那就有這種可能了:廈門隊主場比賽,高洪波從不坐球隊大巴車,而是從下榻地走到球場,這樣與坐大巴車的尤可為產生了時間差。搞體育的人都知道,時間差其實是一種戰術,比如排球的扣球,把握好時間差就意味著得分。高洪波的“時間差”意味著什么?相信這個話題廈門體育場里撿球的球童都能回答。”

有業內人士還以一場比賽為例來質疑高洪波:我們不妨再回到2005年10月5日廈門與大連比賽賽場。是役,高洪波哪里去了?這樣一場疑似假球的比賽,高洪波,高,實在是高,時間差都不玩了,他干脆沒露面!在一場涉及廈門隊能否進入足協杯決賽的關鍵之役,主教練竟然沒有出現,這里面的學問大了!比賽名單是尤可為公布的,指揮的也是他,那么高洪波哪里去了?

我們可以分析出兩種可能:一是高洪波根本不同意以替補陣容迎戰大連隊,于是與尤可為或俱樂部發生爭執,負氣放棄這場比賽的指揮權;二是高洪波同意這場比賽的出場陣容以及比分的約定,但為了保護自己,找個理由沒有來到比賽現場;當然,也會有第三種可能,高洪波有急事不能到場,此時有急事,未免太巧了吧?與此同時,李承鵬也對高洪波提出了質疑,在李承鵬為新書提供的《后記》以及博文中寫道:“尤可為出事了,高洪波還能不出事嗎?在尤可為這個鐵桿兄弟出事時,正帶國足出戰亞洲杯預選賽的高洪波敏感得像一根針,記者們發現一個黑色幽默,對高洪波提問時不僅‘尤可為這三個字,甚至連‘有可能這三個字也盡量要避免,因為這會使他立馬變臉。”從博文中不難看出,李承鵬提供的懷疑依據是“而以高洪波與尤可為在球隊事務中的鐵桿關系,事無巨細均有過問,這種關系其實比夫妻還要水乳交融,因為丈夫貪污,老婆確實可能不知情,但如果會計倒騰公家的錢出來,出納很難不知情……”

更加讓人懷疑的是,在郝洪軍和李承鵬相繼質疑高洪波時,高洪波本人對此事的態度卻諱莫如深。在今年元旦前夕,高洪波率領國足在上海集訓期間,來自全國各地的記者將他團團圍住,但大家似乎更關心有關反賭的話題。此時,高洪波沒了往日的笑容,當有記者提及廈門打假球的有關問題時,高洪波臉色鐵青,并明確表示只回答和國家隊本場比賽有關的話題。

實際上,在尤可為被拘后,高洪波就拒絕回答一切關于賭球的問題。可是,他越是沉默就越是讓外界懷疑,后來李承鵬更是在博客中敦促高洪波自己站出來證明與那11場比賽沒有瓜葛。可是,高洪波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我們不會忘記,前國奧門將、武漢職業足球曾經的旗幟人物閻毅在因賭球被抓后曾說過一句讓人深思的話:“凡是踏入中國足球職業聯賽,披過職業戰袍的球員、教練,有誰敢保證沒趟過賭球這潭渾水。”

高家軍近期很糟糕

在被懷疑打假球且無法辯駁的情況下,高洪波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國家隊的身上。因此,在1月6日亞洲杯預選賽中國隊與敘利亞隊比賽之前,高洪波如賭徒般放出豪言:“爭強好勝擊敗對手,是每一個教練員的目標,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打贏敘利亞,對于我們來說,追求小組第一才是我們的基本目標!”

在高洪波看來,主場戰勝老對手敘利亞隊并不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兒。雖然國足在去年年初的比賽中負于了敘利亞隊,但當時的中國隊只是由殷鐵生為首的臨時教練組臨時組建的,國家隊并沒有進行過系統的訓練,所以在客場以2:3的比分小負敘利亞隊。如今,高家軍自去年5月份組建以來,球員們在一起集訓的磨合時間超過了70天。加之主教練高洪波一直精心調教,確立戰術打法,所以這支高家軍應該與去年的殷家軍完全不同。所以主場擊敗敘利亞隊,一雪客場失利之恥自然成為高家軍的唯一選擇。更為重要的是,這場比賽一旦勝利,對身處“懷疑門”的高洪波猶如“雪中送炭”。

然而,高洪波最終卻成為笑柄。整場比賽中,高家軍簡直是孤注一擲,戰術單調,打法凌亂,只會一味用蠻力,反觀敘利亞則勝似閑庭信步,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尤其是在盯死了中國隊幾位主力后,牢牢地控制住了局面……結果,國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0:0的比分一直到賽終……賽后,就連敘利亞主帥伊布拉辛也不忘羞辱中國隊一番,當時他用弊腳的外語說:“China,very good,Chinese football,terrible!(中國很棒,中國足球很糟糕!)”需要指出的是,新國足面對的對手并不是韓國、日本、伊朗,而是亞洲三流甚至是四流的球隊,面對這些球隊都不能取勝,高洪波難道一點不感羞恥?

透過比賽,人們發現高家軍還存在很多問題。首先,沒有一個固定的主力陣容、頻繁調整主力球員成為中國隊接連無法取勝的一個重要原因。迄今為止,組隊只有7個月的“高家軍”一共組織了7期集訓,召入的球員總數多達54人,而米盧當年在中國執教兩年半,總共召入了56名球員(盡管如此,當時的米盧還飽受媒體指責);阿里·漢在中國執教兩年期間,總共召入了53名球員。如果說洋帥不了解中國足球需要考察更多隊員還能令人理解的話,那么,高洪波如今大范圍“海選”球員則讓人看不懂了,比如高家軍第一期集訓時,天津泰達一下有7名球員入選,后來只剩下蒿俊閔一人;讓人意外的是,最近高洪波又從天津挑來了一個韓燕鳴,要知道這位已經28歲的“老將”在聯賽中都很少有首發機會。難怪浙江俱樂部的老總林樂豐在前不久表示:“我們那個時候,國家隊總共才20多個隊員,進入國家隊真是一種榮譽。現在的國家隊,進進出出像走馬燈一樣,球員對進入國家隊哪里還有什么榮譽感?進國家隊也太隨便了!”當初,朱廣滬執教國家隊期間,先后召入100多名球員,到了后期已經“挑花眼”了的朱廣滬只能一次次打自己的“耳光”。如今,高洪波似乎也正在重復著昨天的故事。

記者還發現,在這次與敘利亞隊的比賽時,先是有中國球迷還打出了“高洪波,你媽喊你回家吃飯”的大標語,接著在比賽臨近結束時,全場3萬多人又齊聲高喊“高洪波,下課!”當時,有記者問高洪波,面對觀眾高喊下課的尷尬局面有何感想,高洪波氣急敗壞地說:“這與比賽無關!”難道真的與比賽無關嗎?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或許,現在高洪波的心里真的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