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嵩……垃圾……”
我從冰箱里迅速拿出兩個鴨蛋朝樓下那個發(fā)聲體扔去。兩秒鐘后一聲慘叫傳上來,很好。
打開音響,許嵩的聲音緩緩飄出,這個世界突然變得美妙。
美妙不長。門口一陣強烈的敲門聲,阿式那與音響里有強大反差的聲音透著門板飛進來:“林春妹,別以為兩顆鴨蛋就能嚇走哥,有種再來兩顆呀……”
好死不死的阿式?!袄夏锝裢聿怀猿吹傲?”我從冰箱里抽出蛋箱,打開門,一股腦向門口那欠揍的家伙倒去。
頓時,這世界什么聲音都有了,風聲、雨聲、讀書聲,小雞小鴨從蛋里鉆出來,鍋碗瓢盆齊演奏……但阿式的慘叫滲透了一切。
我簡直有要蹦起來720度旋轉,再落地邊走太空步邊鼓掌的沖動。哎呀媽呀,世界上還有什么比看到仇人被自己扁到幾乎不成人樣更爽呢?請說沒有,謝謝。
阿式全身都是蛋黃蛋清和支離破碎的蛋殼,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呢。他瞪著眼睛瞧著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吃了一樣。
當然,他沒有,因為他沒有那么大一嘴。他推開我,沖進衛(wèi)生間。還有,在進衛(wèi)生間之前,他那挨千刀的爪子關掉了我的音響。
高式,我鄙視你,從頭到腳!真是個討厭的人。
“為什么不喜歡Vae?” Vae就是許嵩,那個我將要看一輩子聽一輩子也不會厭倦的大男孩。
“為什么我要喜歡他?”阿式靠在沙發(fā)上,一臉無賴樣兒很欠扁。
我真的很火了?!安幌矚g他你也不可以詆毀他!憑什么,你無聊就說他壞話!憑什么否認他的音樂盒才能!有種的你也唱首像樣的歌啊,也給我發(fā)出點好聽的聲音!”
……空氣很安靜。窗外枝丫晃晃悠悠。生蛋的味道彌漫著,黏黏的,膩膩的。還有一點兒,酸酸的。
“這白馬非馬的邏輯鮮有附和……”阿式打開音響,給我留了個背影,漸漸消失在樓梯轉角。鋼琴伴奏很清澈,歌聲略帶憂傷,很配合我現在獨坐的氣氛。
晚上,我收到了阿式的短信:林驍驍,我只是不喜歡你在我面前,說你很喜歡他,還要喜歡一輩子。
就那樣,我抱著手機又哭又笑的。
一個星期以后,我又見到了阿式。他摸著新買的自行車轉了n+1圈后,抬起頭飛來一個縹緲的眼神,“林小姐,是否有興趣與我同去兜風?”
風把他的白T恤吹得鼓鼓的,我把頭靠在他后背上,說:“你唱歌給我聽吧!”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阿式開始了沒臉沒皮的高歌:“為你唱這首歌,沒有什么風格,它僅僅代表著,我希望你快樂,為你解凍冰河,為你作一只撲火的飛蛾,沒有什么是不值得。為你唱這首歌,沒有什么風格,它僅僅代表著,我想給你快樂,為你輾轉反側,為你放棄世界有何不可……”
我努力不被他出神入化的走調給帶跑,切入正調跟著哼唱。行人看著我們這兩個瘋子在放聲高歌,對面的交警差點向我們走來。在我為阿式苦練這首《有何不可》而最終依舊以走調為遺憾而感動加無奈之時,高式小朋友轉過頭來:“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p>
呵呵。吶,親愛的阿式,有何不可,愛你一輩子有何不可。親愛的許嵩,就這樣唱下去呀,我們都愛著你,支持你,相信,惟愛伊。還有,親愛的林驍驍,你要感謝蒼天呀大地呀孫爺爺呀灶王爺呀……讓你在這如花般的歲月,遇到兩個親愛的人,才有勇氣在蔚藍的天空下,高歌。
#9829;編輯/商元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