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七月,雨下不下來。
天空里帶著悲傷的色彩,灰得一如我的心情,我一直盼著暴雨,那種猛烈的宣泄。可是夜,像絲線一樣一點一點的纏呀,繞呀,裹了灰白的盡頭,雨還是沒有下下來。
這種沉悶的天氣,人感覺像一條魚被拋上岸,是的,可悲的我又惆悵了。有人曰,每個人都是被上帝啃過的蘋果,每個人都有缺陷,若你的缺陷比旁人的大,則是上帝偏愛你這顆蘋果。
郁悶的是,我好像被“偏愛”的只剩蘋果核了,成績——差,身材——差,還外加被青春踐踏過的臉。
帶著滿身的苦悶退級到了新班,咦?好像有人在笑?沒事兒,我習慣了。安慰著自己,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嗯,當然是沒同桌選的啦。
下課的時候,我打量著這些陌生的面孔,前座的女生轉過身,對著我友好的微笑。是要和我交朋友嗎?我愣了片刻,是一個天使一樣的女生呢,這么漂亮的人,會愿意和我交朋友?我傻乎乎的也笑了笑,低下頭埋進雙臂——睡覺!
[2]
在學校里,我一直很安靜。好吧,其實是因為沒人和我說話。
翻開數學書,扉頁寫著我的居屬地:侏羅紀公園 。人嘛,貴在有自知之明,瞧昨天那天使女孩,不是對我好奇過后,就愛理不理了嘛。
還是老話:沒事兒,我習慣了。
可是遇見老同學的時候,還是突然變得傷感起來,小雪說:“你永遠是我們班的,別說什么你們班你們班什么的。”
果然還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回家老媽問我感覺怎樣,我嬉皮笑臉地撓著頭發說:“我么,在哪還不是一樣。”是啊,我么,在哪也還是我,總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呵呵,不是么?
就算是獨來獨往,就算是努力學習,我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體育課,不過感謝上帝的是,雨終于下下來了(感激不盡)。
一場暴雨以毀滅性的姿勢壓倒了我悲壯的心情,屠殺了我討厭的體育課。其實我不討厭運動,只是討厭那種集體運動。一群人一窩蜂地在操場上跑,根本沒有停下喘息的時間。
[3]
因為沉默,生活開始變得很簡單,兩點一線。
我從來沒有意識到,孤獨可以讓人產生排斥,就好像我從來沒有意識到,我其實很孤獨。班主任威風凜凜地把我從教室里訓出去上體育課,自由解散后,一個人站在操場上看著他們一起做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開始手足無措,站在原地我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跟著女生們走吧,體育場里,我站在她們身后,想要走過去,卻發現她們又走開了。為什么這樣對我?我的身上彌漫著刺鼻的福爾馬林么?
想找個人先聊聊,也許是不太了解我,還是算了吧:沒事兒,我習慣了。
從她們的談話中,我隱隱約約知道,是因為我不太說話,很無聊。其實我想說話,可是要有人陪我說呀,總不能自言自語。
好吧,沒關系,我習慣了一個人了,要是有了朋友在身邊,我還不習慣呢。
就要排座位了,我會沒有同桌嗎?第二天座次表貼出來,擊碎了我這個縹緲的夢想,不知怎么的,心里卻還是有些慶幸,是老師排的,這可不關我的事情,不愿意自己去找老師。
那個天使女生,還是坐在我的前座。
[4]
向日葵微笑的方向,有清新的陽光。
下課不睡覺的時候,我會掏出筆記本寫一點小小的故事,大多數還是貼近我的生活。我擱下筆準備睡覺的時候,發現有人抽走了我手肘下壓著的筆記本。
是那個天使女生,她對我微笑著說:“借我看一下。”我毫不猶豫就讓她看了,她的笑容像是純凈水,讓人沒有辦法拒絕她。
窗外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懶洋洋的我身上,我接過本子,問她:“你也喜歡寫文么?”她就遞給我看她寫的文字。
和她的人一樣呢,如清新的朝陽,帶著甘潤的雨露,在濕潤的空氣里揮灑至角落。
連續幾天,我們都以討論文字的話題交流著,對于她,我有了新的認識。不是那種難以接近的高傲的漂亮女生,反而很平易近人。
在這個新的班級,這個有著我逃不掉的體育課的新班級。我想,我需要一個朋友,需要一個好朋友。
鼓起勇氣,我寫了一封信,那是我生平寫的第3封信,和前兩封的去處差不多。
[5]
好朋友,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我把信遞給她,就不再說話了,我可以說話的只有她,此刻她正在給我寫回信。
良久,她從桌下把信遞給我,我連撕帶扯的弄開了信封,打開那張彩色的紙。她回頭對我微笑,我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這是我寫的第3封信哦,你是我第3個好朋友哦。”
她笑了笑,下課鐘敲響,我收拾了東西準備掃地。卻發現她還沒有走,她走過來告訴我,今天有事情不能等我。
等?好朋友,就是要一起回家,一起玩,一起瘋么?那么,我是有了好朋友了嗎,我以后可以和她一起回家,一起玩,一起瘋?還是那個我想都不敢想的天使女孩?
第二天的體育課,我不再是一個人在操場上手足無措地等著下課,挽著她的手,跟在她身后和女生們站在一起,成堆成堆的聚在一起聊天。
后來的生活也依舊如此,一直擁有著一個好朋友,她是向日葵一般的天使女孩。
XIANGXIN,記住,朝著有陽光的地方微笑,我們會一直幸福。
#9829;編輯/張春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