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步
讀完小說《生態場》之后,數個場景一直在腦海中縈繞,揮之不去。
一個是季洪達在被通知調離陳縣的當天,自己的親信、司機小馬因為季洪達沒有幫忙將其女朋友轉為正式工,而在其即將離開之時,以遲到半個小時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不滿(此情節縮寫時處理到了)。
一個是季洪達被戴彬、于德芳和辦公室主任合伙算計的兩次。一次是出差時,故意安排女區長石曉瑋與季洪達同房,造成兩人關系曖昧的假象;一次是故意將多年前被拆遷群眾組織起來上訪,讓季洪達無法處理,以此宣布季洪達此前處理群體事件方式的失誤。
還有一個場景就是,季洪達最終通過石曉瑋的關系,再進一步,調任其他區做區位書記。
本小說的作者李玉嬌,擔任過錦州市計生委主任、錦州市松山新區工委副書記、管委會常務副主任等職務,是地道的官場中人,她筆下官場肯定更接近原生態的官場。李玉嬌將小說命名為《生態場》,那么,她眼中、筆下的官場生態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子的?其實,這幾個場景就已經足以說明了。
在仕途上,很多事情自己無法左右結局,不管是季洪達的升遷,還是突然出現的突發情況,甚至連每日按時接送的專車也不受領導左右。所能左右事情結局的是什么?是官場生態。不過在這個生態中,沒有人處于絕對的頂端。
季洪達在陳縣當副縣長的時候,上面有縣長,“連季洪達自己也沒想到,竟不知不覺和縣長成了對立面”。有這個對立面存在,季洪達一直難以施展自己的抱負。等他到了秀水區做區長之后,似乎到了生態場的頂端,但他同樣無法左右全局。他不得不主動造訪戴彬的辦公室,進行第一次私下交流,也不知不覺成了戴彬等人的對立面。
雖然,最后季洪達又升官了,但是在這個生態場中,他顯然沒有戴彬得心應手。
“戴彬的心里還有一個順口溜,這是不能講出來的,只要默默遵循這個規律去做就行了。道是:不看能力看能耐,不看工作看操作,不看實力看賣乖,不看成績看定力。在戴彬看來,在中國官員的這個生態場里,是必須這樣做才能有出息的。何謂能耐,能把領導和用得著的人維護住,關鍵的時候為我所用,這就是能耐。何謂操作,就是辦事之前要走關系,打通關節,每個關卡都抹油了,通過的時候就光滑順暢了。何謂賣乖,賣乖就是討巧,把自己做過的哪怕一點點好事無限放大,讓它無光自燦,有光更燦,讓盡可能多的人感受到光芒。這賣乖還有向上級撒嬌示弱的成分,撒嬌使人憐愛,示弱可以讓你安全,讓人感覺沒有威脅。何謂定力,就是熬得起,穩得住,莫著急,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嘛!”
季洪達升官了,但他卻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