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云
(北京師范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院,北京 100875;華北水利水電學院法學院,鄭州 450011)
2009年 3月,刑法修正案 (七)對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做出了如下規定:“組織未成年人進行盜竊、詐騙、搶奪、敲詐勒索等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罰金;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边@是為了打擊利用未成年人進行各種違法活動、保護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所做的專門規定。依據原有刑法,只要被組織者實施的行為社會危害性沒有達到犯罪的程度,組織者就無法依據刑法定罪處罰,而本罪的規定則彌補了刑法這一空白,意義重大?,F就該罪的立法和司法適用談幾點看法。
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的客觀方面為:組織未成年人進行盜竊、詐騙、搶奪、敲詐勒索等違反治安管理的活動。從本罪的客觀方面可以看出,組織行為的對象是未成年人。至于本罪之中的“未成年人”含義,以及組織對象應否擴大,學術界有著不同觀點,現探討如下。
本罪組織行為的對象,刑法修正案 (七)的規定是“未成年人”。關于未成年人的范圍,《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對未成年人的年齡上限作出了規定。該法第二條規定,未成年人是指未滿十八周歲的公民。那么,組織行為的對象在年齡上應否有一個下限要求呢?有人認為組織對象年齡太小,不能理解自己的行為性質,應該稱之為“兒童”而不是“未成年人”,那么組織兒童實施違法行為的人就構不成本罪。我們認為,對本罪組織對象年齡下限做出限定沒有必要。因為,本罪的立法目的是為了懲罰把未成年人當作工具的組織者,判斷組織者的行為是否構成犯罪,應該以組織者是否達到刑事責任年齡、有無意識和控制能力為標準,而不是以組織對象的責任能力為判斷標準。實際上,本罪所規定的被組織者即未成年人也是組織行為的受害者。立法者將本罪安排在侵犯人身權利、民主權利一章,就足以說明本罪的立法目的是為了保護未成年人而非懲罰未成年人。因此,組織行為的對象——未成年人是否達到足以理解自己行為性質的年齡,不影響本罪的成立。
另外,《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十二條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不滿十四周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不予處罰,但是應當責令其監護人嚴加管教。有人據此認為,未滿十四周歲的人不可能實施違反治安管理法的行為,因此本罪所稱的“未成年人”不應包括未滿 14周歲的兒童。我們認為,刑法修正案(七)規定本罪組織行為的內容是:進行盜竊、詐騙、搶奪、敲詐勒索等“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的行為,而不是“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行為?!斑`反治安管理活動”的行為和“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行為,二者含義是不同的?!斑`反治安管理”的行為比“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行為范圍要廣?!皩嶋H上,除了《治安管理處罰法》規定了哪些行為是違反治安管理行為需要行政處罰外,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的規定,法律、法規、規章都可以依法設定行政處罰,因此,其他法律、法規和規章規定的違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為,自然也是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盵1]“解決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界域問題,應從‘治安’的概念著手研究;‘治安’的內涵雖然可以確定,但‘治安’的外延卻是無法窮盡的;依據治安內涵來審視現有警察行政管理任務,它們都是為達到維護治安秩序的目的而服務的。換言之,現有違反警察行政管理的行為均屬于違反治安管理的界域?!盵2]因此,我們認為,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不能局限于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行為,而是要從治安管理的概念出發,將一切違反國家機關社會治安管理的違法行為都包括在內。
綜合以上論述,未滿十四周歲的兒童也是未成年人的一部分,仍然可以被組織起來,實施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可以成為本罪組織行為的對象,本罪所說的“未成年人”在年齡上不應該有下限規定。
刑法修正案 (七)規定,本罪組織行為的對象僅限于未成年人;但刑法修正案 (六)規定的組織乞討罪的組織行為對象卻明確規定為殘疾人和未成年人。兩相比較,我們認為本罪組織行為的對象應該予以擴大。在當今社會生活中,利用殘疾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的行為也是比較多的,比如利用殘疾人進行“黃、賭、毒”等活動,同未成年人的遭遇一樣,殘疾人的身心也會造成很嚴重的傷害,另外也極大地破壞了社會秩序。同時,殘疾人從事這類活動時往往處于弱勢地位,有些殘疾人對行為人的組織行為很無奈又無力反抗。因此,殘疾人也和未成年人一樣都是這類組織活動的受害者,理應受到刑法的同等保護。
首先,我們已經明確,“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與“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行為含義是不同的。其次,不需要進行治安管理處罰的行為也有可能是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這與不受刑罰處罰的行為也有可能是犯罪的道理一樣。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十二條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不滿十四周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不予處罰,但是應當責令其監護人嚴加管教。這一規定說明了兩個問題:第一,認定某一行為是否違反治安管理,依據的僅僅是行為的性質,與行為人的年齡沒有任何關系,不滿十四周歲的人實施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是完全可能的;第二,對不滿十四周歲的人實施的違反治安管理行為,不予治安處罰,但也不是放任不管,而是要責令監護人嚴加管教,是要進行“治安管理”的。
本罪在規定組織行為的具體內容時,采取了“列舉 +概括”的方式。其中,列舉的都是侵犯他人財產權益的行為,這是否意味著構成本罪組織行為內容的都是侵犯他人財產權益的行為呢?我們認為,組織行為的內容在理論上應該是一切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除了侵犯財產權益的行為外,還包括擾亂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權利、民主權利,妨害社會管理,具有社會危害性但尚未構成犯罪的一切行為。立法者列舉的違反治安管理行為之所以都是侵犯財產權益的行為,是因為組織者大多是為了牟利,因此現實生活中組織未成年人侵犯他人財產權益的現象較多。但這決不意味著行為人不會組織未成年人實施非牟利的行為,比如基于其他目的組織未成年人分裂國家、暴亂、實施恐怖活動等。因此,組織行為的內容包括但不限于侵犯財產權益的違反治安管理行為。
對于上述問題,分以下三種情形討論:
第一種情形,被組織者有精神障礙,實施了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刑法第十八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依據“犯罪與刑事責任同在的理論”[3],既然精神病人對自己的行為不負刑事責任,則他們的行為不構成犯罪。那么這些無罪行為是否“違反治安管理”呢?答案是肯定的。首先,以《治安管理處罰法》為例,該法規定的都是非常典型的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但并沒有明確規定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主觀方面,其他法律也是如此,因此,我們認為精神狀態不是違反治安管理的必備要素;其次,警察在行使治安管理職權的時候,一般只看行為人的行為是否需要“管理”,不注重也不應注重行為人的主觀方面,即使是精神病人基于意識錯亂實施了危害社會的行為,警察依然要進行適當管理;最后,《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十三條第一款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違反治安管理的,不予處罰,但是應當責令其監護人嚴加看管和治療?!钡诙钜幎?“間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時候違反治安管理的,應當給予處罰?!钡谝豢钍切袨槿藳]有辨認和控制能力的情況,第二款是行為人精神正常的情況,盡管兩款行為人的精神狀態截然相反,但前后兩款均把行為人的行為表述為“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這從正面說明精神狀態不影響對“違反治安管理”的認定,只影響處罰。這與刑法對犯罪認定標準的規定是不同的,刑法第十八條規定:“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認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為的時候造成危害結果,經法定程序鑒定確認的,不負刑事責任,但是應當責令他的家屬或者監護人嚴加看管和醫療;在必要的時候,由政府強制醫療。間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時候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尚未完全喪失辨認或者控制自己行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應當負刑事責任,但是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睆闹锌梢园l現,刑法將精神病做為排除犯罪的情況加以明確規定,有精神病的行為后果表述為“造成危害結果的……不負刑事責任”,精神正常的時候從事的行為表述為“犯罪的……”。所以,我們認為,被組織者在喪失辨認和控制能力時實施的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雖然不構成犯罪,但均可認定為“違反治安管理”。
第二種情形,年齡已滿十四周歲未滿十六周歲的被組織者,實施了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但因行為人沒有達到刑事責任年齡不構成犯罪的?!吨伟补芾硖幜P法》第二條對治安管理行為含義作出了概括性的規定,即“擾亂公共秩序,妨害公共安全,侵犯人身權利、財產權利,妨害社會管理,具有社會危害性,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的規定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尚不夠刑事處罰的,由公安機關依照本法給予治安管理處罰?!蹦敲慈绾卫斫狻吧胁粔蛐淌绿幜P的”呢?是否包括因年齡原因不構成刑事處罰的呢?我們認為,這里的“尚不夠刑事處罰的”,不僅僅包括危害社會的程度較輕不夠刑事處罰的情形,也包括行為人年齡太小而不能進行刑事處罰的情形。理由是: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而不認為是犯罪的情況,由于客觀方面已經造成了嚴重的后果,似乎已經超出了違反治安管理行為客觀方面的范疇,但是如果這種情況不能認定為違反治安管理法并給予處罰是不合理的。“因為一個十五歲的未成年人盜竊幾百元,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應該對其進行治安管理處罰,而十五歲的未成年人盜竊成千上萬元卻沒有法律依據對其處罰顯然是不妥的?!盵1]另外,社會危害性應該是一個綜合性的概念,不僅僅是指危害結果。實際上,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年幼的兒童都盜竊了五千元,盡管結果都是造成他人損失五千元財產,但是,綜合考慮還是成年人行為的社會危害性較大。也就是說,行為人的年齡也體現著行為的社會危害性,如果行為人年齡太小,其社會危害性實際上也隨之降低。因此,被組織者由于年齡原因“尚不夠刑事處罰”不構成犯罪的,可以認定為違反治安管理。
第三種情形,行為人實施了嚴重危害社會的行為,但是被組織者年齡不滿 14周歲。依據我國《刑法》和《治安管理處罰法》的相關規定,未滿 14周歲,沒有達到刑事責任年齡,也沒有達到治安管理處罰年齡。我們認為,沒有達到治安管理處罰年齡,并不代表被組織者的行為不是“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道理與上述第一種情形相似:我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十二條規定:“已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八周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不滿十四周歲的人違反治安管理的,不予處罰,但是應當責令其監護人嚴加管教?!睆闹锌梢钥闯?未滿十四周歲的,也可實施“違反治安管理”的行為,只是不予治安處罰而已。因此,年齡不滿 14周歲的未成年人實施的行為,也是有可能被認定為違反治安管理的。
綜合上述三種情形,我們認為:被組織者的行為有嚴重的危害后果,但因被組織者沒有刑事責任能力不構成犯罪的,可以成為本罪組織行為的內容。
上文在討論“違反治安管理”含義的時候,涉及一個問題,即被組織者因年齡或者精神狀態等原因未構成犯罪,比如行為人組織了十五歲的未成年人進行了盜竊,十五歲未成年人的行為不構成盜竊罪,但組織者把未成年人當成工具實施了盜竊行為,依據刑法學傳統理論,組織者構成盜竊罪的間接正犯;而依據刑法修正案 (七)之規定則構成了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那么這兩種罪之間的關系是怎樣的呢?我們認為有兩種可能的關系,一種是法條競合,另一種是想象競合。
“所謂法條競合,是指一個行為同時符合數個法條的犯罪構成觸犯不同的罪名,而最終只擇一個法條適用的情況。”[4]法條競合應該按照特別法優于普通法、重法優于輕法的一般原則處理。在我國法律中,《刑法》規定的犯罪與以《治安管理處罰法》為代表的其他法律規定的違反治安管理行為,在行為的種類上大體是一致的,僅僅是社會危害性有別或者對行為人的年齡、智力狀況要求有差別。因此,從理論上說,一切依靠組織他人 (包括未成年人)為一定行為就可構成犯罪的,比如組織領導傳銷組織罪、組織領導恐怖活動組織罪、非法組織賣血罪等,與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都是法條競合關系。也就是說,只要某類犯罪的行為方式有組織行為,那么從理論上來講,該罪與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就有法條競合的關系。除了上面列舉的三種犯罪外,與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有法條競合關系的罪名還有:刑法第一百零三條規定的分裂國家罪 (明確規定了組織行為可構成本罪),第一百零四條規定的武裝叛亂、暴亂罪 (明確規定了組織行為可構成本罪),第一百零五條第一款規定的顛覆國家政權罪(明確規定了組織行為可構成本罪),第二百六十二條之一規定的組織殘疾人、兒童乞討罪,第二百九十四條規定的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第三百條規定的組織、利用會道門、邪教組織或者利用迷信破壞法律實施罪以及組織、利用會道門、邪教組織或者利用迷信致人死亡罪,第三百零一條規定的引誘未成年人聚眾淫亂罪,第三百一十八條規定的組織他人偷越國 (邊)境罪,第三百五十三條第一款規定的引誘、教唆、欺騙他人吸毒罪,第三百五十八條第一款規定的組織賣淫罪,第三百六十五條規定的組織淫穢表演罪。
“想象競合犯,是指行為人只實施了一個行為而觸犯了數個罪名、符合數個犯罪構成的犯罪形態。”[5]對于想像競合犯,應按所觸犯的罪名中的一個重罪論處,而不以數罪論處。與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形成想象競合的情況很多,比如行為人利用未成年人進行盜竊、詐騙、敲詐勒索等。以行為人利用未成年人進行盜竊為例,行為人僅僅基于一個犯罪故意,實施了組織未成年人進行盜竊的行為,但卻觸犯了盜竊罪和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兩個罪名,這兩個罪名之間從法律規定本身來講并沒有競合的關系,因此是想象競合的關系而不是法條競合。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與其他犯罪構成想象競合的關系時,應該以處罰較重的罪定罪處罰。
從目前刑法的體系安排看,立法者將本罪安排在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一章,說明立法者意在側重對未成年人的保護,即本罪侵犯的主要客體是未成年人的人身權,更具體一點來說,應該是未成年人的人格權。我們知道,根據人身權依存的社會關系,可以將其分為身份權和人格權。人格權是指人所專屬享有,以人格利益為客體,為維護其獨立人格所必備的權利。人格權又分為三種權利:一是一般人格權,這是一種基本的權利,是其他具體人格的母權;二是物質性人格權,包括生命權、健康權和身體權;三是精神性人格權,包括姓名權、名稱權、肖像權、名譽權、人身自由權、隱私權、貞操權、信用權、婚姻自主權等。行為人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毒害了未成年人的身心,利用了未成年人幼小的身體,并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未成年人的人身自由,影響了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因此,本罪侵犯了未成年人的人身權應該沒有異議。
我們認為本罪侵犯的不是單一客體,而是復雜客體,主要是侵犯了社會的治安管理秩序,其次才是侵犯了未成年人的人身健康權。有人認為,組織兒童乞討罪侵犯的客體是單一客體即兒童的人身權利,那么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的客體也是單一客體,即未成年人的人身權利。我們認為這種推斷是不合理的。實際上,對于組織兒童乞討罪來說,兒童實施的乞討行為本身并沒有社會危害性,給兒童錢財也是基于同情心的自愿行為,對施舍者來講談不上受侵害,只有兒童一方是受害者;但組織未成年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的受害者卻有兩方,一方是社會公眾,一方是未成年人。未成年人被組織起來實施的違反治安管理活動,首先侵害的是社會治安管理秩序,即受害人首先是社會公眾,其次才是未成年人。因此,本罪的客體是復雜客體,不僅僅侵犯了未成年人的人身權,還侵犯了社會治安管理秩序。鑒于此,我們認為,雖然本罪的組織對象是未成年人,但將本罪規定在侵犯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一章中,理由并不充分。實際上,組織未成年人進行任何犯罪活動,都會對未成年人的身心造成傷害,并不限于本罪。同時,將本罪規定在侵犯公民人身權利、民主權利罪一章,也不足以彰顯立法者維護社會治安、構建和諧社會的初衷。所以,我們建議將本罪規定在刑法第六章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第一節——擾亂公共秩序罪中,并排列在刑法 278條煽動暴力抗拒法律實施罪之中,作為刑法第 278條之一進行規定。因為煽動暴力抗拒法律實施罪是指故意煽動群眾暴力抗拒國家法律、行政法規實施,擾亂公共秩序的行為,而組織未成年人進行違反治安管理活動罪與該罪有相似之處,都是采取一定方式讓他人不遵守現有的法律,侵犯的都是社會公共秩序,只是后者組織的對象是未成年人,行為方式也比較寬松并不要求是暴力。因此,將本罪規定在煽動暴力抗拒法律實施罪之后,做為一種特殊情況,邏輯上比較合理,也彰顯了對利用未成年人擾亂社會治安管理秩序進行重點打擊的立法目的。
[1]李春華.違反治安管理行為的理解與認定 [J].公安教育,2006(2).
[2]呂福鑫.論違反治安管理行為中的“治安”概念:兼談《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命名問題[J].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學報,2006(5).
[3]趙秉志,張智輝,王勇.中國刑法的運用與完善 [M].北京:法制出版社,1989:268.
[4]張國芳.刑法法條競合論[J].法制與社會,2007(10).
[5]蔡英.想像競合犯的批判與再認識[J].西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