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薇
(安徽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馬鞍山243002)
解構主義帶給翻譯的若干啟示
王小薇
(安徽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馬鞍山243002)
解構主義對傳統翻譯理論的一些基本問題提出質疑和挑戰,促使人們不得不對它們進行重新思考。擬從能指的差異,限制,單一性,普遍性,以及可重復性的角度闡述解構主義帶給翻譯研究的啟示。
解構;翻譯;能指;單一性;普遍性;可重復性
解構主義與翻譯研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其研究成果自然也要為翻譯研究所青睞。
能指的差異和不對等性在翻譯的過程中不勝枚舉,這其中就體現了濃郁的地方特色、文化特色甚至思維方式的窘異。就好像外地人初來廣州,對當地人早上問候“早晨”,批評浮夸說“曬命”,真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似乎這些表達方式憑空一下子就蹦了出來,完全超越了所謂“北方佬”的理解視域。
再比如說諸多的外來詞,像可口可樂,中文的語言符號系統中本無此能指,時至如今,當其成為家喻戶曉的品牌時,它便堂而皇之的安營扎寨在漢語語言系統中。但是每每品味,還是略感其與生俱來的“異國情調”。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無怪乎廣告商即使有所創新,對其也要特別采取“歸化策略”——“中國人自己的可樂”。當然筆者絕無從發生學的維度對語言符號系統做歷時性研究,但僅從共時角度出發我們不難看出,各地區各民族間的語言相去甚遠。經驗反思的結果,似乎從反面論證了先驗所指的不在場。追其源,人類追求太一、整一或者封閉完整語言系統的夢想早在建筑通天塔時被上帝橫加干涉之后徹底破滅了。從翻譯角度看,以上兩例,或是有同一所指,但能指之間幾乎很難找到相似之處,或者根本都不享有同一所指,只能生硬的音譯。即便意義可以暫時達到交流溝通的目的,但地域特色和文化色彩很明顯地在勉強的委曲求全中被“邊緣化”了。語言不是簡單地為已經存在的事物或現成存在的概念命名,而是創造自己的所指。索緒爾的語言理論指出,語言符號的能指是任意的,所指也是任意的,所指的任意性是使用不同語言的人們用以建構概念系統的手段,也是使用不同語言的人們對外部世界任意劃分的結果。這一語言的基本屬性就決定了不同語言之間語言符號的所指的差異,并導致不同語言符號轉換的困難,進而成為對翻譯的可譯性的限制因素。為克服所指差異造成的可譯性限度,人們在翻譯實踐中運用音譯、解釋等手段來解決這個難題,而全球化導致的不同語言之間人們交流的加深,促進了不同語言之間所指系統的趨同,從而在客觀上將逐漸消解可譯性的限度。
美國語言學家、符號學家雅克布森把翻譯活動從語言符號擴大到整個符號系統,將翻譯分為三類:語內翻譯,語際翻譯和符際翻譯。其中語內翻譯是在同一語言系統中用其他的符號去詮釋某些符號,這似乎已經預設了我們可以知道如何去粗略設定一種語言的整體身份和界限。可是這一點正是令人質疑的,也正是被德里達所解構的。就好像地圖上的國界線,一方面標志了一個國家成為獨立完整政治、經濟和文化實體的可能性,而另一方面也標示了與其他國家的聯系,語言符號系統亦是如此。正如每個語言學家和語法老師所熟知的,每一套語言符號系統確有其專屬的語法標準規范,但是這些系統規范永遠不可能是包羅萬象,亙古不變的,各民族的語言總是處在不停的雜糅過程中。每一代人和每一種言語總是在“打破”和“重組”“標準”、“固定”的語法規則(否則,就沒有所謂語言的“歷史”可言了)。一種語言的界限是不確定的,即便設置了界限,也不應該成為其限制。語言之間的界限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結構意義上的開放性。根據解構主義的觀點,正是這些在語內或語際設界劃線的規則本身亦是系統異延的結果。但是沒有這些限制和界限,也就沒有所謂產生確定意義的源發地——語境。所以說,如果真的存在界限或制約,我寧愿將其理解為“虛線”,如此使得不同語言符號、不同地域特色、不同文化氛圍的交流乃至相互融合、滲透以及雜糅成為可能(由作為指涉問題模式的專有名詞開始,逐漸擴大到不同層次、不同方位的雜糅)。“互文性”正是如此開拓了一個個更加寬廣意義的語境,那么,翻譯亦是一種可能。
任何一個語言事件都是單一的,任何語境都是特殊的,不可重復的。從這個角度看,單一言語是不可理解的,亦即不可翻譯的,但是由于其邏輯性,即康德意義上的先驗范疇,其結構是人類所共有的規則,所以理解任何單一事件成為可能,那么翻譯也就是一種可能。可以說言語,正是語言在每個不同語境中的再現罷了。基于此,德里達指出一個文本是可譯的,但同時也是不可譯的。現象學詮釋學所持的“reveal while conceal”也說明了在翻譯的過程中你開啟了一面必定掩蓋了其他的方面。如果說一個文本是完全可譯的,那它也只僅僅是對存在言語的簡單重復,也就失去單一性,從而也不具備專屬和識別性的“身份”。這自然是不可能的,因為語境的不可重復性,即便是口頭表達的重復,由于語境發生變化,自然意義也發生了變化。但如果從當代翻譯理論的角度,特別是后現代的進路,“不可譯性”似乎呼聲更高。確實,不同語境導致的語詞意義的差別實在是復雜了一點。
能指的異延被置于一個更大的語境下,這不僅僅是語言學符號的能指,而是包羅萬象的,涵蓋了經濟、歷史以及社會制度等等。這個廣義文本的開放性并不是抹殺了其單一性而是表明了其終極詮釋的不可能性。原因有二:一是文本不能離開語境;二是構成語境的每一個因素也并不能完全為我們所掌握。
意義不能脫離語境而產生,但為什么我們在讀莎士比亞戲劇時,雖然不在當時的歷史語境,仍可以把握其意義呢?德里達認為這在于文本的結構和歷史的關系中。因為文本的結構具有可重復性。“痕跡”的可重復性使得語境的重組成為可能。語言結構的完全固定或者無章法的自由運作都是不可能的。穩定/不穩定性,確定/不確定性是互補的需要。正如單一性和普遍性結構上的互相依靠產生意義,但同時又阻止絕對的可譯或者不可譯。所以,穩定性一方面在我們眼前鋪設了理解原文文本的康莊大道;而另一方面穩定性又是受到限制的。原因是什么呢?其一,在本源處就已經存在差異。以莎戲劇為例,我們認為莎翁筆下所寫或者演員口中所出的即是源語言,但在此之前呢?相同的能指在無數次不同的語境中所做的無數次意義不同的“重復”,即意義異延的過程。那么正是建筑穩定性的“重復”同時又構筑了一段“異延”的歷史。那么在莎劇中(我們狹義的源語),諸詞的用法,已經具有多義性。如此說來,“穩定性”早就被“扼殺在搖籃里了”。其二,既然要求翻譯成為可能,那么必然有文本的開放性,然而正是這種開放性使得文本的作者在此語境下的對某一能指的使用并不能決定此能指在另一語境下的使用和意義。一個歷史上的文本之所以能在其他歷史語境或者不同的語言符號系統中再現,德里達認為這主要是因為其可重復性,既植根于語境的整一性,同時也將其未飽和的語境置于語境重組之上。
以往人們用解構主義思想進行翻譯研究時,往往過分強調了它的否定性、顛覆性所導致的消極的一面,,而且將這一點無限制地擴大,以致將解構主義思想中的建構因素以及創造性特征給忽略了。其實,解構閱讀仍然追求文本中作者原意的把握,原文文本結構的重建,并在此基礎上努力揭示出原文文本結構的盲點和缺失,努力發掘出原文文本語言符號中所透露出的超出作者原意的部分,把握原文文本的異質性和多樣性特征。
[1]Bhabha,Homi.The Location of Culture[M].London&New York:Routledge,1994.
[2]Culler,Jonathan.On Deconstruction:Theory and Criticism after Structuralism[M].Ithaca,N.Y: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82.
責任編輯 胡號寰 E2mail:huhaohuan2@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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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19
A
1673-1395(2010)02-0150-02
2009212228
王小薇(1983—),女,安徽貴池人,講師,主要從事文學理論、翻譯理論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