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浪漫主義時期“森林”意象淺析

劉 玲

(合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合肥230009)

美國浪漫主義時期“森林”意象淺析

劉 玲

(合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安徽合肥230009)

美國浪漫主義文學主要描寫的是自然景觀,借此表達作家對于自然的感受?！吧帧币庀笾栽诿绹寺髁x時期被作家們所鐘愛,歸根結底,是由于“森林”意象在某種程度上暗合了美國當時的社會現實。

美國;浪漫主義;森林

美國浪漫主義時期一直是美國文學史上最重要的時期。這一時期,美國浪漫主義作家不注重塑造典型環境和人物的典型性格,他們注重闡述個人的主觀世界,表達強烈的個人感情。大部分的浪漫文學主要描寫的是自然景觀,借此表達作者對于自然的感受。在美國浪漫主義作家歐文的《瑞普·凡·溫克爾》、庫柏的《皮襪子的故事》、愛默生的《論自然》以及霍桑的《紅字》等作品中,都對森林進行了獨特的運用和描寫,使用“森林”意象來表達作家內心向往的世界。

一、歐文作品中的“森林”——過去美好日子的代表

《瑞普·凡·溫克爾》主要講述了瑞普為了逃避妻子的責罵,到山上去打獵,在深山老林遇到了早已去世的哈德遜船長和他的水手們。瑞普忍不住偷喝了他們的仙酒后酣然入睡,醒來后回到村子里,卻發現村子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在這篇短篇小說中,主人公瑞普在森林中遇到了早已去世的哈德遜船長和他的水手們;在森林中酣睡,回到美國獨立戰爭之前的歷史變革中,又在美國獨立后醒來,是具有一定的象征意義的,表現出作者的渴望回歸自然、保持心靈純潔、擺脫物質利益控制的樸素的生態觀念。同時,森林廣袤無垠,給人提供無限幻想的空間。歐文把森林設想為現實生活中無法實現的過去美好日子的場所。這也正是歐文在整個作品中要表達的思想,即保守的思想和想回到過去美好日子的愿望。

在《睡谷傳奇》中,歐文也同樣把森林遐想為過去美好日子的代表。在文中有一段話,“他的壁壘似的家坐落在哈得孫河的岸邊,在其中的一塊塊綠油油、樹木成蔭、土地肥沃的偏僻處,荷蘭農民非常喜歡在這種地方安家。”作家把主人公的家安置在樹林旁,所有的一切都令人想起“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世外桃源的景象。人們不再生活在物欲橫流的世界中,而是各取所需,平靜地生活。這正是歐文想要的生活,而這恰恰是美國獨立戰爭前安寧和平的生活環境。

二、庫伯作品中的“森林”——美國民族想象的王國

庫伯以西部邊疆為題材,創作了以獵人納蒂·邦波為中心人物的《皮襪子故事集》。小說的基本故事情節是:納蒂·邦波在森林中以狩獵為生,與印第安人為伍,因兩次救過法官的女兒,法官企圖把他置于自己所代表的“文明”的保護之下。邦波厭惡這種所謂的“文明”而走向西部未開發的土地過起他所熱愛的森林生活。主人公納蒂·邦波是一個適應森林生活的人,他了解和熱愛森林,他認為茂密的森林充滿危險,更充滿誘惑。

在這部五部曲中,《開拓者》所描述的故事發生在獨立戰爭結束后的1793年,這時紐約開發地上已出現了興旺的市鎮。小說以相當的篇幅描述了“皮襪子”的自由狩獵的生活方式和純樸、正直的道德原則同新建立起來的資產階級社會秩序之間的矛盾。獵人最后只好遁身西部未開發的森林之中。在《最后的莫希干人》中,原始森林在迷途的殖民者看來是陌生的、可怕的,而在以森林為家的“皮襪子”眼里,每一條小徑都刻著印第安人的行蹤,他在寂靜無聲中能聽出印第安人的聲響,辨出他們距離的遠近。這部小說以英軍司令的兩個女兒前往司令部的經歷為線索,展開了在原始森林中的探路、追蹤、伏擊、戰斗等驚險情節的描寫。美國民族獨特的精神氣質正是在不斷的邊疆開拓中逐漸形成的。而在這部作品中,森林更是成了美國民族想象的王國和美國民族特殊的心理情結。

三、愛默生、梭羅作品中的“森林”——精神的象征

愛默生和梭羅都是超驗主義者。他們對大自然懷有一種近似宗教虔誠的崇敬和仰慕。他們在大自然里感受神的力量和上帝的存在。在他們眼里,大自然不僅僅是物質的,也是精神的。而在他們的作品中,森林就是精神的存在形式。

愛默生認為,“田野和樹林給予人的最大的快樂要數它們向我們顯示的人與植物之間那種玄奧的關系。它們向我點頭致意,我也向它們點頭致意?！盵1](P121)大自然對超驗主義者來說有一種啟迪心智、凈化靈魂的作用。愛默生在《論自然》中說:“在一片林子里,一個人能把他的年齡拋開,就像蛇把它的皮全部蛻下……”[1](P120)基于這一認識,愛默生對風行于歐洲大陸的物質文明持著尖銳的批評態度,提倡人們遠離物質社會,遠離現代化的誘惑,接觸自然,回歸自然,在森林中獲得人的最高的精神體驗。

和華茲華斯一樣,愛默生認為自然是靈感最大的源泉。華茲華斯一年夏天在康考德附近散步,看見樹林里有個身影?！翱?那是愛默生先生。他看來十分愉快,因為他說過今天的樹林里有繆斯女神,在微風中可以聽到她的耳語?！盵2](P75)

梭羅認為,人只有認識自然,感受自然,通過自然與“超靈”進行溝通和交流,才能達到個人精神與宇宙精神的統一。梭羅獨自一人到林中居住,以最原始、最簡樸的生活方式,解除心靈的重負,聆聽精神的召喚。在《瓦爾登湖》中,梭羅還運用了大量的象征手法來描寫瓦爾登湖以及森林。它象征著大自然的生命力,也暗示著自然的可知性和不可知性。它可以讓人遠離塵世,拋掉所有的凡事紛擾,與青山碧水為伴。

四、霍桑作品中的“森林”——社會的避難所

在《紅字》中,霍桑大量地描寫了自然景色,其中主要以森林為主,森林成為深受清教社會法律與制度壓抑的人們的避難所。在森林里,沒有政府的律令條款,也沒有宗教的教規信條。任何形式的生命都可以按照其自然的方式生息繁衍。只有在森林里,主人公才能敞開心扉,道出他們的初衷。

海絲特,這個被清教社會與世俗世界遺棄的人,只能在森林里找到精神的土壤,自由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展示自己的美麗。也只有森林才能給她自由的空間,反思她的生活,思考清教社會的規則,進而形成她自己的人生哲學。在森林里,有一條類似海斯特心理狀態的小徑,好像迷失在道德荒野中,在那里她彷徨了很久,在那里她洞悉了世事。

在森林里,道貌岸然的牧師狄姆斯臺爾也表達了他的愛情。狄姆斯臺爾在這里傾吐心中的痛苦和無助,享受著愛的呵護,聆聽海絲特對生命意義的全新闡釋。狄姆斯臺爾與海絲特在森林會面,他再一次感到生命的激情就在他身上涌動。在這里狄姆斯臺爾體驗到新生的喜悅,最終,他決心走出七年來壓抑人、折磨人的生活,與海絲特和女兒逃向一個自由的世界。

“森林”意象之所以在美國浪漫主義時期被作家們所鐘愛,歸根結底,是由于“森林”這種形式在某種程度上暗合了當時的社會現實。當我們長久地處身于熙熙攘攘的社會生活中,會在不經意間被五光十色的人流、物流沖出自己的生命軌道,所以在生命的某些時刻我們舉步維艱,這時,綠色森林會以其生生不息的蓬勃生機帶領著我們穿過歷史的天空,回歸到一個意味雋永的精神家園和情感家園,進而幫助我們穿過重重功利和種種現實的屏障去重新詩意地理解世界和人生,觀照理想和未來。

[1]李宜燮,常耀信.美國文學選讀[C].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 2002.

[2](英)馬庫斯·坎利夫.美國的文學(上)[M].方杰,譯.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85.

責任編輯 葉利榮 E2mail:yelirong@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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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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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2010)01-0129-02

2009212215

劉玲(1984—),女,安徽六安人,碩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