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放逐以證不敗
——《老人與海》所體現的自我放逐主題

陳 娜

(懷化學院大學 英語教學部,湖南 懷化 418008)

自我放逐以證不敗
——《老人與?！匪w現的自我放逐主題

陳 娜

(懷化學院大學 英語教學部,湖南 懷化 418008)

自我放逐是西方文學的一個重要主題,在海明威的代表作《老人與海》中深刻的體現了這一主題,老人桑提亞哥背向世人懷疑的目光,毅然地駛向深海,體現的正是自我放逐的精神。在孤獨的向自然抗爭的過程中,老人用無比的勇氣證明:人可以被打倒,但卻不可以被打敗。

老人與海 ;自我放逐 ;桑提亞哥

美國著名作家厄內斯特 ·海明威(1899-1961),被公認為是20世紀全世界最為重要和杰出的作家之一。在他的“硬漢小說”《老人與?！?1952)中,海明威進一步闡述了主人公獨自迎接挑戰與抗爭的故事,向我們展示了一個為證明自身價值的老人的自我放逐的精神。

“自我放逐”是西方文學中由來已久的一個主題。而作為《老人與?！返耐怀鲋黝}之一,往往被征服主題所掩蓋。其實在硬漢形象的塑造上和故事情節的設置上都可以清晰的辨別出自我放逐這一主題。反映在人物性格和命運的設計上,主要就是主人公桑提亞哥的性格與命運。

一、人生意義的追尋

人,可以在抗爭的過程中失敗,卻不可以在抗爭之前被打敗。生命的張力就在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人是生而自由的,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自以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隸。[1](P8)”揭示出了人作為有限的存在的境況。對自由的追求催生了西方文學中的一個主題——自我放逐。這也是一種精神上和行動上的突圍,在有限的存在下進行無限的努力與自我犧牲。人活著,不是為被動的展示“無往不在枷鎖之中”的困境,更在于展現在枷鎖之中突圍的張力。自我放逐,對異己生存世界的描繪只是一種表象,對理想世界的探索是其根本。

桑提亞哥就是自我放逐的代表人物?！独先伺c海》講述的是:一個一輩子以打魚為生的老人桑提亞哥,由于一連84天未捕到任何魚而受到眾人的嘲笑。人們不只是嘲笑,也有懷疑,懷疑這個曾經技藝高超的老人是否一切都隨著年華老去而衰老了。老人并不因此退縮不前,耐心而又平靜地接受了厄運的挑戰。每一次空手而歸,然而并不失望而歸,他相信的是明天,更是自己。第85天,他獨自劃船遠航至墨西哥灣,終于在那里發現一條非常大的馬林魚。老人在海上漂泊了兩天兩夜,用盡全身的力氣,終于叉住了這條大魚。然而當他正在為這條魚將給他帶來的榮耀而感到欣慰時,新的災難卻又降臨了,兇猛的鯊群加了進來,筋疲力盡的老人又被迫與鯊魚搏斗。結果,那些鯊魚還是把那條大魚身上的一切全部吃光,只給老人留下了一副骨架。最后老人疲憊不堪地拖著一副巨大的魚骨架回到了漁港。在眾人驚嘆聲中,老人已然睡著,他正在夢見獅子……

海明威的作品里“悲劇主人公們都有一個共同特征,即命運總要在人生歷程中設置這樣或那樣的障礙,這些障礙皆來自旨在造成人類和個體生命殘缺痛苦的這樣或那樣的異己力量。這些異己力量足以摧毀現代人的主體價值觀念。然而,他們之所以成為海明威式主人公的關鍵在于,他們有勇氣正視生命的殘缺和痛苦,用自己個體生命的力量、頑強的意志和高傲的尊嚴,堅守著自己的現實性角色承諾,去對抗那注定要孤獨、失敗、死亡的現實宿命,而個體生命的力量、頑強的意志和高傲的尊嚴,正是海明威式硬漢準則的基本內涵”[2]。

作品中老漁夫的形象是一個點,而從這個點卻能探尋一種堅韌的人生觀,即使孤身面對不可征服的大自然,他仍懷著必勝的信心,以堅毅的耐力勇敢地笑傲大海,肉搏鯊魚。雖然事實是大馬林魚讓鯊魚吃了,他只帶著魚骨上岸,但他仍是精神上的全勝者。這種向自我挑戰,自然挑戰,世俗挑戰的精神,足以證明一個人的自我價值,他雖孤獨但自由。

自我放逐的意義之一就是對人生意義的追尋,對幸福及理想的追求。自我放逐表面看是主動放棄正常的現實世界,向另一個未知的甚至不正常的世界的進發,是悲劇式的,但在這悲劇意義之下,隱藏的是一種新生的希望。它的悲劇色彩表現在對現存真理的否定,而本質上是對新的真理的追求。桑提亞哥的自我深海放逐證明的也正是這個:老,并不必然的代表落后與被淘汰。孤單,也并不直接代表絕望與死亡—它代表的是堅強、隱忍與希望。

桑提地亞哥身上的這種自我放逐,追求人生價值的精神,其實也是硬漢作家海明威的自我寫照: 1899年出生于芝加哥附近的一個醫生家庭,從小母親讓他練習拉大提琴,父親教他釣魚和射擊。這些活動豐富了他的業余生活,同時也為后來的創作提供了素材和靈感。他還曾以記者身份,先后參加過兩次世界大戰和西班牙內戰。在戰爭中,他曾兩次負傷,有一次腿上身上中了兩百多片碎彈片,左膝蓋被機槍打碎,被迫手術換了一個白金膝蓋。海明威的這些傳奇經歷促使他創作并完成了老人與海這部作品,而且作品中桑提亞哥的形象代表了典型的硬漢形象,同時也是海明威式的悲劇形象。不向命運低頭是海明威的生存動力,也是老人桑提亞哥的生存動力,是他們自我放逐的真正目的:“人不是為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3]”

二、認識自我,認識世界

我們看到“海明威筆下林立的一個個奮斗者,他們是孤獨的,或與世隔絕,或迷惘彷徨,或自身人格不被理解與尊重。孤獨的奮斗者無論是妥協、逃離還是反抗,最后的結局只能是失敗,雖然孤獨的個體奮斗者最后失敗了,但他們面對孤獨,不是拒絕孤獨,而是勇敢地承擔孤獨。他們不與社會姌合,展示自己獨特個性魅力,通過自己的奮斗不斷地戰勝孤獨,實現自我生命價值,這是一種硬漢的行為,而最終這種不被世俗、社會所容的孤獨奮斗精神加強了悲劇的力量?！盵4]然而,另一個意義則在于讓人保持對自我的清醒認識,對現實世界產生正確的認識。桑提亞哥不甘心漁民老去時的舊有生活方式,不甘承認自己的年華老去、技不如人。一次次義無反顧的駛向深海,也是一次次努力的失敗。桑提亞哥老人沒有被世俗的陽光打敗,沒有被84天的失敗嚇退,永不言敗就是老人要證明的自身價值所在。

三、走向真實的自我

對人生意義的追尋、對世界的清醒認識,這些當然不是自我放逐的全部意義。但這可以成為我們認識悲劇的視角,成為我們關照自身生存狀況的新視角。此岸是否是真實的?現在是否是可信的?英雄的價值是否是有限的?

為什么真理首先被少數人發現,而被多數人視為笑談,為什么英雄只是少數,這就是自我放逐的意義。使自己主動地孤立于正常的世界,向一個未知的理想世界進發,不僅結果是未知的,過程亦是艱辛的,所以開啟人類新紀元的人只能是少數。

當我們分析桑提亞哥亞哥自我放逐的這一壯舉時,我們可以看到人類在經受每一次苦難后逐步走向新生的艱難步履,看到人類在每一個社會轉型期的心路歷程,同時,也可以在回顧中返照我們自身的生存現狀。抗爭,是不敗的唯一武器,向自身的局限抗爭,向世俗的懷疑抗爭,向已知和未知的世界抗爭。

[1]盧梭.社會契約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

[2]于東云.硬漢神話與生命倫理[J].外國文學評論,2000(2).

[3]海明威.老人與海[M].吳勞,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1.

[4]張麗,孫周年.死亡·孤獨·抗爭—論海明威作品的悲劇意識[J].江南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9(1).

I2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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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1395(2010)01-0133-02

2009-12-23

陳娜(1983—),女,重慶秀山人,助教,主要從事英語翻譯與英美文學研究。

責任編輯 胡號寰 E-mail:huhaohuan2@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