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清
我是伴隨改革開放成長起來的。我的家在時代發展中的變化,從一個側面說明了社會的進步和我們生活的改善。
對于“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解,雖因心境和環境的不同而有諸多的定義,但總體來說不外乎兩個標準,一是能遮風避雨、冬暖夏涼的固態的物質的家,另一種是以親情構筑的,是有一個知冷知熱的知心愛人在永遠靜候你的心靈港灣,讓我們無論走到哪都不會忘記有一個家在等著我們回去。
我的童年是在外婆家度過的。粉碎“四人幫”的那一年,我上學了,那時我家還是幾間茅草屋呢。后來分田到戶了,經過母親幾年的辛勤勞動,加上爸爸在礦上省吃儉用,到上世紀80年代中期,我們家蓋新房子了,將爺爺奶奶留下的茅草屋翻蓋成了高大寬敞的大瓦房。蓋房子期間,我也利用課余時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這是我有生以來經歷的第一項大工程,父母的辛苦給少年時代的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也讓我知道了建造一個屬于自己的家真是不容易??!
走出校門步入社會后,同許多普通人一樣,我也是子承父業,從老家來到了煤礦,搬進了單位分的集體宿舍,三個人一間屋。不同班次的人同居一室,朋友往來,環境嘈雜,讓一向喜歡清靜的我非常頭疼,尤其是我自費購買的報紙雜志經常被人順手牽羊,更是讓我無可奈何。在經歷幾次調換宿舍仍無濟于事后,我便有了結婚成家的念頭,原因之一就是逃離集體宿舍,早日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家。
經過短暫的戀愛后,我和女友共同走進了婚姻的殿堂?;蛟S有人會問,你們有感情基礎嗎?其實,兩個都想有家的人,走到一起是不會輕言分手的,因為雙方都知道“家”的來之不易。所以,直到現在我們還是相愛如初。結婚前,我又充分體會到了建一個固態的家的困難。我在房管部門得知,還有許多年過半百的老同志在等著分新建的單元樓房,便立即打消了在新樓里結婚的念頭,退而求其次。可舊樓也攤不上,那就要一間平房吧,可還是沒有,需要等!這下我傻眼了,沒法子了。還是單位領導體恤下屬,在我們單位的集體宿舍里給我騰出一個房間。這是在頂樓最西頭的一間屋,冬天還好說,畢竟屋里有暖氣,可一到夏天屋里便熱得像蒸籠,而且時常停水。有諸多不便,但我們卻是快樂的,畢竟有了自己的家啊。后來女兒降生了,我們一家三口在這個一磚一瓦都不屬于我們的家里過得依舊很快樂,因為我們擁有愛心和親情構造的愛情大廈。對于何時能住上單元樓房,我們感覺那是海市蜃樓——根本不可能的事。
就這樣蝸居了三年后,我們終于分得了兩間平房,這讓我和妻子高興了好一陣子。找人修理了門窗后,又請人幫忙壘起了院墻,院子里一半打了水泥地坪,一半被妻子開墾成了花園兼菜地。女兒從蹣跚學步到走進校門,小院里印滿了她成長的足跡。
進入新世紀,隨著企業效益的回升,單位開始集資建房,我們在徐州市三環路一個新建小區里擁有了一套完全屬于自己的住房。2004年春天,我們告別住了7年有著田園情趣的小院,迫不及待地搬進了經過簡單裝修卻是寬敞明亮的新居,女兒也從礦區進入到市區上學了。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回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