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之空言，不如見之實行──翻譯家張谷若先生眼中譯者的內在要求

彭金花

（巢湖學院大外部，安徽 巢湖 238000）

托之空言，不如見之實行──翻譯家張谷若先生眼中譯者的內在要求

彭金花

（巢湖學院大外部，安徽 巢湖 238000）

本文通過對張谷若先生從事翻譯實踐及其譯作《苔絲》的分析中，展示張先生作為譯者，身體力行、身先示范的楷模形象。認為對眾多翻譯名家的研究，不僅有助于翻譯的主體性研究，而且可以提高譯者自身素養及譯文質量。

張谷若先生；注釋；語言素養；地道

1 引言

自佛經翻譯開始至今，翻譯活動已有上千年的歷史了。在這悠長的歷史中，翻譯標準一直是從事翻譯活動的翻譯家們十分關注的問題。從“文質”之爭到直譯與意譯再到歸化與異化，從嚴復的“信達雅”到傅雷的“神似”說再到錢鐘書的“化境”說，許許多多的文學家、翻譯家都對應該如何做好翻譯作了詳盡的闡釋。而關于譯者內在要求的譯論卻寥寥可數，除了彥琮的“八備”說和郁達夫的“學思得”之外，其他一些人都只是在譯述中零散地提及譯者問題。隨著西方翻譯理論的引入及我國譯論的發展，人們都意識到譯者主體地位的重要性。譯者是翻譯活動的主體，在翻譯活動中扮演著多種角色，既要擔當讀者、作者角色，又要擔當研究者和創造者角色。這就對翻譯者自身提出了一定的要求。本文擬從老一輩翻譯家張谷若先生一生從事翻譯活動的實踐及對其譯作《苔絲》的分析中，展示張先生作為譯者，身體力行、身先示范的楷模形象，一方面，使更多的人把目光投向翻譯家們，另一方面，使后來者能從中汲取養分，青出于藍而甚于藍。

2 注釋里見真功夫

一般譯者都不屑于談注釋，認為這是細枝末節、不值一題。有的人甚至認為做注釋是沒有能力的表現，是由于譯者不能清楚地表達原文的意思。腳注的最大缺點是要讀者從正文跳出來，看完后又跳回正文去，大大破壞讀者在閱讀時那一氣呵成的樂趣。（王宏志，1999：52，轉引自孫迎春）張先生則認為“注釋是翻譯的必要工作，未作翻譯先要作注釋”、“注釋也是研究工作的成果”。（王壽蘭，1989：453）在筆者看來，注釋并非人人都會作的，作好注釋也是“學”的一種表現，是嚴謹的學術作風的表現。譯者如果沒有對原文、原作者及原作者生活時代的深入學習和研究，是不可能作出令世人稱道的注釋的。注釋可以幫助讀者加深對原文的理解，對異國文化、風俗及傳統的認識。普通的讀者也許會對注釋置之不理，但是對于想提高自身文化修養，潛心研究的讀者而言，注釋則是一筆寶貴的財富。張先生翻譯的經典著作，所作注釋之精確是盡人皆知，有口皆碑。俞大氤教授就曾向張先生索要注釋，王佐良先生也請張先生為他的譯文做注釋?？梢姀埾壬鞯淖⑨屖欠浅＞哂醒芯績r值的，不是隨隨便便把詞典或字典搬個家就可以了事的。張谷若先生一直堅持著“原作者所讀過的書，譯者也應該讀過。原作者所知道的，譯者也應該知道”。（王壽蘭，1989：455）被世人稱為“哈代專家”的張先生對哈代的生平、生活背景、思想、創作特點以及取材特點等進行了大量的研究。正因為有大量的研究，才使他能夠深入理解哈代筆下人物的性格特點及小說所反映的深刻思想內涵。這種追根求源，契而不舍的學習精神實在是難能可貴。

就《苔絲》這篇譯作來看，據筆者粗略計算，全文共有423條注釋，這些注釋短則幾個字，多則幾十個字，甚至上百個字。這些注釋不僅數量大，而且內容豐富，涉及地理、歷史、人物、宗教、科學、法律、神話、習俗、藝術、作品、評論、詞源、典故等各個方面。正如張玲所說，張谷若先生在每部譯作為注釋所花的時間和精力決不少余為正文所花的。（孫迎春，2006：83）在他譯文中出現的每一條注釋，都是他耗盡心血，潛心學習的結果。這里筆者僅舉幾例供讀者品味。

（1）有助于了解人物內心

盡管內心焦慮不安，苔絲出于對安璣強烈的愛，最終還是答應安璣的求婚。在她為結婚該穿什么衣服而猶豫的時候，她收到郵局寄來的包裹，里面是安璣為她準備的結婚禮服。她內心充滿了無盡的喜悅，把衣服拿到樓上試穿?？僧斔┥弦路臅r候，想起小時候母親常對她唱的歌，歌里說“做過了一回錯事的妻子，永遠也穿不了這件衣服?！?/p>

張注：英國一個古民歌，叫做《幼童和斗篷》。歌詞見于培隨的《英國古詩歌鉤沉》第三輯第一卷第一首。內言一童獻袍于阿綏王，袍可以試女人是否忠于丈夫。王后昆尼夫，因不忠，著袍后，袍變色。

這段注釋給出了民歌的出處和大意，有助于讀者更加清晰深刻地了解苔絲此時此刻矛盾復雜的心里。苔絲和安璣在一起使她真正體會到愛情的甜蜜，也使她重新萌發了對生命和生活的熱愛，與此同時，她內心深處始終都無法擺脫她已不是處女的心結，曾經幾次想把自己失身的經歷和盤托出，都因種種緣故而為辦到。結婚在即，苔絲是快樂并煎熬著，她很想積極地對待生活，可是心中又背負著貞潔這一沉重的枷鎖，使她從云端墜入谷底。這個注釋可以幫助讀者更好地把握苔絲此時的心里特征，也為她坎坷的命運而感到悲憤。若沒有注釋，讀者可能不知所云，感到困惑。

（2）有助于了解異國風俗

苔絲在她淺薄而又愛慕虛榮父母的請求下，到一個自稱是得伯家族后裔的富老太婆家去認親。在回家的路上，她被自己身上帶的玫瑰花（這些花都是富老太婆的兒子亞雷非讓她帶上的）扎了一下，于是她認為這是不詳之兆。

張注：玫瑰花扎了，是不祥之兆：塞木而﹒楚在他的《哈代評傳》里說，“哈代年輕的時候，維塞司還保存了許多迷信風俗，直到現在，還未全絕。預示吉兇先兆，為鄉人永遠留意之事。鑰折鏡碎，為可怕兇兆。左耳鳴或喜鵲見，是要發生殺人案。苔絲叫玫瑰花扎了，便很不安?！?/p>

這一注釋可以幫助讀者了解英國維塞司的一些舊風遺俗，更加充分地了解異國的人土風情。讓讀者知道不僅中國有迷信思想，外國同樣也有這些思想。同時讀者借這一注釋可以了解到哈代的寫作特點和創作的現實基礎。小說中還有很多的例子，限于篇幅，不一一說明，有興趣的讀者可以進一步查閱思考。

3 扎實的語言功底

一個譯者，另外一個條件，就是兩種語言的修養造詣問題。張先生說常聽到某人有譯筆拙劣之譏。甚至有的讀者，因譯者之拙劣，而累及作者，使讀者疑作者原亦拙劣。（王壽蘭，1989：457）由此可見，張先生是非常注重譯作的語言表達。一個譯者只有成功地駕馭兩種語言，才能使原作的精髓得以再現，使譯作得以流傳。一個成功的譯者，必定是通曉兩種語言，打下了扎實的語言功底，認為只要懂一些英語，拿本字典就能做翻譯的思想是十分錯誤有害的。筆者認為在英譯漢時，漢語顯得尤為重要。在理解原文意思的前提下，只有有著扎實的漢語基礎，才能使得譯文既“信”又“達、雅”?？v觀中國翻譯史，我們會發現凡是有名的翻譯家，無一沒有受到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晚清翻譯家林紓甚至不通英文，只會漢語，也終成為翻譯成果豐碩的翻譯家。張先生在文字語言上的造詣，也是得益于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張先生小時候有幸師從兩位很有名望的國文老師，一位是清末舉人丁準夫先生，不僅學問好，文章也寫得好，而且擅長吟詩作賦；另一位是清末的拔貢。他從小就涉獵了許多古代典籍，如《三字經》、《論語》、《孟子》、《史記》等，從而打下了堅實的漢語基礎。后來在天津南開中學就學，學校對英語課很重視，聘請英、美籍教師任教，張先生說“我的英語是在南開中學時打下根基的。”（樓滬光：1983）在北大西語系時，張先生也是勤學好問，閱讀了大量的外國文學作品，如癡如醉地。正因為有著較高的漢語造詣和對英語語言的敏銳力，才使得張先生日后從事翻譯事業時，得心應手，在兩種語言間游刃有余。張先生說：“搞翻譯的人，漢語要有造詣，外語要有根底，兩者不可偏廢”。（樓滬光：1983）可見，張先生對兩種語言功底是非常重視的。

哈代在《苔絲》中運用了大量的景色描寫，以景抒情達意，襯托小說人物的心境。他的句式優美而富于變化，長短句相互交錯，運用并列、排比、對仗等修辭手法，措辭精煉，讀起來給人以樂感。運用四字格，體現了四字格獨特的語言魅力。四字格是漢語獨具特色的一種體現，有著自身的特點：（1）單音節性，且音節構成簡單。（2）易組合性，不受語法的羈絆。（孫迎春，2004：177）正因為四字格獨特的語言魅力，從而自古至今，許許多多的文人墨客都在其作品中使用四字格，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四字格的使用可以使譯文看起來具體生動，給人以美感；讀起來朗朗上口，給人以鏗鏘之感。有人認為：文學翻譯中，中文成語和四字詞組如果運用精當，能使譯文簡練含蓄，富麗典雅，讀起來有如原著作者在用譯文寫作，其效果更佳。請看下面一段話：

原文：On these lonely hills and dales her quiescent glide was of a piece with the element she moved in.Her flexuous and stealthy figure became an integral part of the scene.

張譯：在這些曠山之上和空谷之中，她那悄悄冥冥的凌虛細步，和她所活動于其中的大氣，成為一片。她那裊裊婷婷，潛潛等等的嬌軟細腰，也和那片景物融為一體。

哈代以景物襯托女主人公此時此刻的心情，可謂是情景交融。原文兩句話中每句話都用了并列句式，兩句話之間也是并列結構。張谷若沿用原文風格，用“曠山之上”和“空谷之中”譯lonely hills and dales； 用 “裊裊婷婷”，“潛潛等等”譯flexuous and stealthy，而且“成為一片”和“融為一體”也體現了原文兩句之間的并列關系。張先生的四字格真可謂妙筆生花，體現了他高超的翻譯技巧和深厚的國文功底。原文中lonely押頭韻∕l∕，張先生分別用“曠”和“空”，這兩個字押漢語頭韻∕k∕；hills和 dales押尾韻∕s∕，譯文用“之上”和“之中”，重復“之”這個字。 在 flexuous and stealthy這個短語中，∕s∕、∕θ∕音給人綿綿之音，突出了苔絲窈窕的身姿和輕盈的步態。譯文用“裊裊婷婷，潛潛等等”兩個AABB式的四字格對稱均衡，也成功塑造了苔絲曼妙的身姿。再者，用“悄悄冥冥”譯 quiescent，“凌虛細步”譯glide，更加突出了夜晚的寂寞與寧靜，突出苔絲一人在這曠野之中，內心極度悲涼、痛苦萬分。張先生的譯文同樣寄情于景，情景交融，做到了意美、形美和音美，即把握住了原文的意義，又緊近原文的風格和神韻。

4 地道地做翻譯

雖然張老沒有太多關于翻譯理論的論述，從多年翻譯的具體實踐中，張先生也形成了自己關于如何做翻譯的看法。他說，從事翻譯者，多于一個階段，遇到許多問題，無法解決。于是歐化之說行，翻譯之腔出，硬譯或死譯之風盛，加以有人為之推波助瀾，憑一己之直覺，昧語言文字發展之規律，乏語言文字比較之探索。（黃邦杰，1990：序）可見，張先生不贊成硬譯硬譯或死譯，而應該采用適當的變通手段。他在1980年《翻譯通訊》第一期發表了“地道的原文，地道的譯文”，闡述其翻譯思想。他認為好的譯文應當從四方面同原文“對等”，（1）內容方面也就是二者的意思、思想等完全一樣或幾乎完全一樣；（2）形式方面也就是二者在詞、句的表達方面完全一樣或幾乎完全一樣；（3）用詞的性質相同，即漢語和英語均都是同一風格的（如俚語、習慣用語、典雅用語等）；（4）二者都是合乎語言習慣的。（樓滬光：1983）所謂“地道”，也就是“真正的、純粹的”的意思。也就是英文所說的“idiomatic”。張先生認為“原來是地道的語言文字，翻譯時也要譯成地道的語言文字”。（郭著章。2005：244）這就要求譯者翻譯時要把“地道”二字放在心頭，做地道的翻譯。譯者在做翻譯時既不能很刻板的依照原文，照貓畫虎似地做翻譯，也不能任意發揮自己的創造力，不顧原文的語言、內容和風格。譯者應仔細鉆研原文的內容，原作者的思想、寫作風格和意圖，使譯文看起來通常明白。譯文不應有讓人覺得晦澀難懂的句式，使行文不符合漢語的表達習慣和中國人的思維習慣，從而造成讀者閱讀和理解的障礙。好的譯文應該既能再現原作的語言風格，又能充分發揮譯入語的語言優勢。

哈代筆下有兩種不同人物的說話方式：一種是比較標準的，而另一種則是非標準語，即方言。《苔絲》反映了下層社會人們的生活，人物多生活在鄉野村間，未受過什么教育，因而說話都帶有濃重的地方色彩。小說人物多用威塞克斯方言。張老大膽啟用山東方言對譯英國威塞克斯方言，以俗譯俗，使自己的譯文能夠深刻反映出原著人物中不同身份的說話方式，使讀者能感受到小說人物個性化和口語化的表達方式，做到“地道的譯文譯地道的原文”盡管這種譯法在譯界引起了爭議，而且譯文中某些方言的對譯還有待商榷，但從整體上來說，他的這種譯法成功地再現了哈代筆下人物形象，保留了文學作品的生動性，傳達了哈代的寫作風格，因而產生了獨特的藝術效果。請看苔絲苔絲從游行會回到家里，看見母親正在辛苦地洗衣服，和母親的對話：

原文：‘I’ll rock the candle for’ee,mother,’said the daughter gently.

……

‘Well I’m glad you’ve come,’ her mother said,as soon as last note had passed out of her.‘I want to go and fetch your father;but what’s more’n that,I want to tell’ee what have happened.Y’ll be fess enough,my poppet,when th’st know! ’‘since I’ve been away?’Tess asked.

‘Ay!’

‘Had it anything to do with father’s making such a mommet of himself in thik carriage this afternoon? Why did’er?I felt inclined to sink into the ground with shame!’

張譯：“媽，俺替你搖搖籃吧，”女兒溫和地說。

……

“你回來了，好極啦，”她母親剛唱完了最后一個字，就說。“俺這兒正要去把你爹找回來哪；不過，不光是這個，俺還要告訴告訴你剛剛抖摟出來的一檔子事兒哪。我的寶貝兒，你聽了一定要美壞了！”

“是俺不在家的時候，抖摟出來的嗎？”

“可不是！”

“今兒過晌兒，俺看見俺爹坐在大馬車里。出那樣的洋相，他那是怎么啦？是不是叫這檔子事折騰的？那陣兒把俺臊的，恨不得有個地縫兒鉆進去！”

苔絲受過一定的教育，可受教育程度不高，在家里時她或多或少說些土話。在上面這段對話中，苔絲的說話對象是她母親，因而苔絲說話出現吞音，發音不標準的現象，話語中透出土氣，這是份符合人物特征和她的心里狀況。苔絲從小就生長在鄉野村間，周圍的人說話都是方言，耳濡目染，再加上說話對象是她的母親，在這種環境下，她肯定不會使用標準的英語與熟人說話。在日常生活中，很多人在外人面前使用普通話，而在家里則習慣用家鄉話。這樣一方面顯示和家人出說話的隨意性，另一方面又顯示家人間的親切感。如果用普通話來翻譯地方話，不僅不能成功傳達說話的隨意性和親切感，而且可能讓人產生說話時的做作之感，傳達不了方言所含的豐富文化內涵。譯文中“俺”字、“抖摟”、“一檔子事兒”、“折騰”等詞的運用，恰能傳達出說話時的口語化風格，所以也不失為一種很好的翻譯策略。

5 結語

張谷若先生一生都貢獻給翻譯實踐和翻譯教學中，他潛心研究翻譯理論，探索文學翻譯的規律。他在文學翻譯方面的深厚修養和精湛技巧，以及他給我們留下的譯著，是他孜孜不倦地探索和鉆研的結晶。“翻譯雖小道，實亦多端，而論翻譯者，各有其偉議卓識”。 （黃邦杰，1990：序）本文對張先生譯作和譯論的研究，論述了作為譯者所應具備的一些基本要求，以期有更多的人在關注翻譯理論的同時，也能從翻譯家們具體的翻譯實踐和他們為人之道，做翻譯之道。在對翻譯家的研究中，尋求和領悟文學翻譯的真諦，進一步發展我國的文學翻譯事業。

[1]王壽蘭.當代文學翻譯百家談[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1989.

[2]黃邦杰.譯藝譚[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1990.

[3]陳福康.中國譯學理論史稿[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2.

[4]張谷若.德伯家的苔絲[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8.

[5]孫迎春.張谷若翻譯藝術研究[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2.

[6]郭著章.翻譯名家研究[M].武漢：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

[7]Hardy，Thomas.Tess of the d’Urbervilles[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6.

[8]樓滬光.筆耕墨耘五十春—記名翻譯家張谷若[J].中國翻譯，1983，（9）.

[9]周福芹.哈代的東方知音——從《還鄉》中譯本看張谷若的文學翻譯風格[J].東北師大學報，1993，（6）.

[10]韓子滿.試論方言對譯的局限性——以張谷若先生譯《德伯家的苔絲》為例[J].解放軍外國語學院學報，2002，（4）.

MOR PRACTICE,LESS EMPTY TALKS:THE INTRINSIC REQUIREMENTS FOR TRANSLATORS IN THE EYES OF MR.ZHANG GURUO

PENG Jin-hua
（Department of college English,Chaohu College,Chaohu Anhui 238000）

The essay displays the greatness of Mr. Zhang Guruo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his translation practice and his translation of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 And try to demonstrate that the study of well-known can be useful not only for research，but also for the improvement of translators and their translation.

Mr.Zhang Guruo； notes； languages proficiency； idiomatic

H315.9

A

1672－2868（2010）04－0094－05

2010-03-16

彭金花（1981-），女，安徽巢湖人。巢湖學院大外部教師。

責任編輯：陳 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