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區文工團排演歌劇《白毛女》始末

趙明勛

（大慶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黑龍江 大慶 163311）

戰區文工團排演歌劇《白毛女》始末

趙明勛

（大慶市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黑龍江 大慶 163311）

上世紀60年代大慶石油會戰期間，會戰工委在冬季政治整訓中，在黨員、干部、職工中間開展了革命傳統教育活動。會戰政治部布置戰區文工團排練演出歌劇《白毛女》的任務，就是教育活動的內容之一?？梢哉f，歌劇《白毛女》以及其他一些歌舞說唱節目的巡回演出，極大地鼓舞了會戰干部職工的斗志，使他們樹立了為發展我國石油工業艱苦奮斗一輩子的思想。

戰區文工團；歌劇《白毛女》；革命傳統教育

開排的那天上午，徐文野部長又從二號院會戰總指揮部機關趕過來，在全團演職人員大會上進行了政治動員，組織劇組學習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他說，《白毛女》這部歌劇，就誕生在20年前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不久。現在我們要舉全團之力，排好這部經典民族歌劇，其政治意義是不言而喻的。我們要本著“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的精神，拿下這部歌劇，緊密配合今冬明春在戰區開展的政治整訓，新舊社會對比、憶苦思甜活動。稍后，我們還要排一臺歌舞說唱節目，現在就著手組織創作人員以戰區的好人好事為素材，創作一批形式多樣、內容豐富的小節目，和大型歌劇《白毛女》一起下基層配套演出。受場地限制，《白毛女》演不了的地方，就演歌舞說唱小節目。為了完成好上級領導交給我們的光榮任務，會戰政治部對此十分重視，派政治部秘書科科長固革同志到戰區文工團來“蹲點”，協助文工團領導班子做好思想政治工作。另外，請東北石油學院的黨總支書記李潔同志從安達過來，指導我們的排練。她是專家，過去曾在玉門文工團工作過。

歌劇《白毛女》在導演帆宏的帶領下開始投排。其實，帆宏在北大荒文工團也沒導過《白毛女》，只是前些年在部隊時看過歌劇《白毛女》的演出。就在劇組投排不久，長春電影制片廠為了支援大慶，導演王利夫、攝影馮貴庭等4名同志調到大慶，成立一個紀錄片攝制組。王利夫是演員出身，新中國成立初期，曾主演過影片《紅旗歌》，也在長影拍攝的第一部故事片《橋》中扮演過角色。改做導演后，不久前與導演嚴恭聯合執導了一部兒童故事片《朝霞》。王利夫一到來，馬上被徐文野派到戰區文工團，參加歌劇《白毛女》的導演工作。因為帆宏已經把上半場導得差不多，王利夫重點導下半場。他發現扮演喜兒的演員金淑坤唱得不錯，就是個頭矮，與上半場的喜兒不一般高。如果給金淑坤穿高底鞋，但也不能太高，太高行動不便，后半場白毛女又爬山又涉水，動作比較大。他想起在長影拍電影時，有的演員個頭矮，導演往往在他的腳下墊一塊厚木板。他讓美工鄒定安給扮演喜兒的演員金淑坤做了一個長方型木箱，放到舞臺表演區，正面繪上山坡彩圖，主要唱段讓演員站在木箱上表演，這樣，喜兒的形象就顯得高大了許多。另外，電影導演經常要拍人物特寫鏡頭，比較注重演員的面部表情，因此，王立夫在演員刻畫人物的眼神上摳得很細膩。帆宏和王利夫兩位導演各自發揮自己的優勢，配合得很默契，把一些從未演出過大型歌劇的演員訓練得都有很大長進。經過40多天的艱苦奮戰，大型民族經典歌劇《白毛女》終于成功地立到大慶油田的舞臺上，下基層慰問演出時，讓廣大會戰職工眼前一亮，感到非常吃驚。許多人看了戰區文工團演出的歌劇《白毛女》，都被感動得流下激動的熱淚。不少單位看過演出后立即召開座談會，大家爭先恐后發言。有的職工還給《戰報》投稿，紛紛表達自己的觀后感。他們說：“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真是新舊社會兩重天”、“想想過去，比比今天，才知道什么是苦，什么是甜”、“只有深知甜和苦，愛憎才能更分明”。一些年輕人不了解過去，基層隊黨支部就組織他們寫家信，向父母了解有關情況。歌劇《白毛女》的演出，使廣大會戰職工受到深刻教育，提高了熱愛大慶、熱愛集體的主人翁責任感。1202鉆井隊工人盧興山回鄉探親不僅按時歸隊，還千里迢迢背回一盤石磨，為的是給隊里職工做豆腐用。運輸保養廠的職工看了歌劇《白毛女》，聯系本單位的實際情況，開展了“擺出建廠史，找出傳家寶”活動，全廠職工通過講故事，表揚先進，使英雄事跡深入人心；憶廠史，奮發圖強，決心繼續艱苦創業。在討論中，廣大干部、工人通過自己和家庭解放前后不同生活的經歷，用擺事實、算細賬的方式，算了政治地位、經濟收入、文化生活等幾筆賬，進行了摸得著、看得見，令人信服的新舊社會對比。許多會戰職工看了歌劇《白毛女》，都認識到：就艱苦而言，過去的苦是為地主和資本家當牛做馬，是受剝削、受壓迫的苦。今天我們是國家的主人，是在為建設自己的國家吃苦，也是為創造新的幸福生活吃苦。還有的工人在討論會上發言說：“大慶會戰是比較艱苦的，可是這里有石油。大城市風景好、氣候好，可那里沒有石油。我們不吃點苦，國家就要受別人欺侮，我們就會吃更大的苦。”

為了讓更多的會戰職工看上歌劇《白毛女》，基層沒有大劇場，戰區文工團就在職工大食堂和大會議室因陋就簡地進行演出。歌劇《白毛女》成功上演了一階段，戰區文工團組織創作排練的一臺歌舞說唱小節目也相繼出臺，到基層巡回演出。這臺歌舞說唱節目在李潔同志的具體指導下，形式多樣，短小精悍，受到基層廣大觀眾的熱烈歡迎。其中男聲小合唱《石油工人硬骨頭》、《百車大戰》氣勢磅礴，給人以激情和力量；配樂詩朗誦《可愛的大油田》表達了會戰職工熱愛大油田的心聲；快板書《創業莊》、單弦《一封家書》等說唱節目演出效果也很不錯。工程指揮部土木預制廠有一名老工人名叫李興綽，舊社會苦大仇深，廠里為了搞好職工生活，大辦農副業，讓他去積肥種菜。他不怕苦、不怕累，每天早出晚歸，淘廁所、拾糞便，家里人不愿聞他身上的氣味，卻被廠里譽為“最香的人”。以此為題材創作的山東琴書，會戰職工看了受到極大鼓舞。1962年戰區文工團推出的兩臺文藝節目，在廣大會戰職工中產生強烈反響，很好地配合戰區開展的冬季整訓、新舊社會對比和憶苦思甜活動，使廣大會戰職工樹立起為發展我國石油工業，以苦為榮、以苦為樂，為革命艱苦奮斗一輩子的思想。宣傳部部長徐文野同志在戰區文工團第一輪下基層巡演結束后高興地說：“這陣子你們辛苦了，會戰政治部下達的演出任務完成得不錯。可以這樣說，經過你們的共同努力，向全戰區廣大職工交上了一張比較滿意的答卷！”

〔責任編輯：王樂群〕

G247

A

1002-2341(2010)06-0056-03

上世紀60年代初，在大慶會戰隊伍里，有一部分人原來在農村是家庭主要勞動力，現在感到參加石油會戰，收入不如在家種自留地、跑自由市場掙得多，而且這里勞動強度大，生活太艱苦，提出要退職回鄉務農。他們說：“種自留地，搞點小買賣，日子過得也不錯?！边€說：“搞工業是建設社會主義，回家種地也是建設社會主義。”因此，有的基層施工隊職工不斷收到家鄉來信來電，催他們退職還鄉。在這種情況下，職工自行離隊，久假不歸的現象開始出現了。

大慶會戰工委為了加強會戰職工隊伍建設，在廣大職工的思想深處樹立起正確的人生觀和苦樂觀，于1962年下半年到1963年上半年，特別是在冬季政治整訓中，大張旗鼓地開展了革命傳統教育和新舊社會對比、憶苦思甜教育活動?；顒娱_始階段，會戰工委組織老紅軍、老八路憶當年、講傳統。《戰報》上用較多的篇幅，刊登了方志敏烈士的遺作《清貧》和東北石油學院副院長、老紅軍陳國潤《憶過草地》、何維思的革命回憶錄《南泥灣屯墾記》等文章，教育大家樹立革命的人生觀和苦樂觀，正確對待面臨的暫時困難。進入冬季整訓，一場轟轟烈烈的憶苦思甜教育運動開始了。鐵人王進喜、薛國邦、李生福、歐陽毅等解放前在玉門油礦做苦工的“老石油”率先巡回作報告。用他們自己的親身經歷，控訴舊社會資本家殘酷剝削工人的罪行。

這時候，大慶會戰政治部為戰區文工團下達了一項任務：為了配合冬季政治整訓和新舊社會對比、憶苦思甜活動，迅速組織力量排演歌劇《白毛女》，另外還要排演一臺艱苦創業，熱愛黨、熱愛社會主義、熱愛大慶會戰的歌舞說唱節目。這對于戰區文工團來說，即是機遇，也是挑戰。戰區文工團是1960年由克拉瑪依文工團、玉門文工團和撫順石油二公司文工團的部分參加會戰職工組建起來的專業演出團體。1962年9月，北大荒文工團撤消，一部分演員和演奏員調入大慶，大大增強了戰區文工團的實力。此前，戰區文工團主要是演出一些小型歌舞和說唱節目，從來沒有排演過大型歌劇。就是那些由外地文工團加盟大慶戰區文工團的演員和演奏員也沒有排演過歌劇《白毛女》。在這種情況下，是上，還是不上？時任會戰政治部宣傳部部長的徐文野同志來到戰區禮堂，采油指揮部禮堂東側的一片板房區，這里是戰區文工團的駐地。他與團里的領導和主要演員討論會戰政治部下達的演出任務。大家認為《白毛女》是我國民族歌劇的一個里程碑，它產生在革命圣地延安，在解放戰爭年代，配合中國人民解放軍開展“三查三整”和訴苦教育以及全國的土地改革運動，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著名歌唱家王昆和郭蘭英早期都曾在歌劇《白毛女》中扮演過女主角喜兒。50年代歌劇《白毛女》拍成電影，由著名電影演員田華扮演喜兒。影片在全國放映后引起強烈反響，后來歌劇《白毛女》就很少演出了。現在會戰政治部要求戰區文工團排演歌劇《白毛女》，大家分析戰區文工團的演員和樂隊陣容，樂隊伴奏問題不是很大，演員盡管不是很整齊，配角都可以找到人選，只是女主角喜兒的扮演者團里沒有適合的演員。這個問題可就大了，因為在一部歌劇中，往往女主角的好壞，決定一部歌劇的成敗。后來剛從北大荒文工團調來的導演帆宏提出，可不可以采取“移花接木”的辦法，由兩個人來扮演喜兒？具體來說，謝秀英屬于民族唱法，形象、身段也可以，由她來演上半場的喜兒；喜兒被張二嬸救出，逃進深山變成了“白毛女”，歌劇的后半部分，喜兒的唱工很重，由金淑坤來扮演，她有嗓子，聲音高亢，唱沒問題。雖然有點美聲小花腔的味道，讓她盡量往民族唱法上靠。問題是她身材較胖，個頭矮了一點，如果化上妝，戴上白色假發套，也許可以彌補形象上的缺憾。過去演《白毛女》，扮演喜兒的演員實行AB制是有的，但是由兩個演員分別演上半場和下半場，我還沒聽說過……帆宏的提議，使大家的思路茅塞頓開，一致認為這個辦法可以試試。經過討論，初步擬定了歌劇中的各個角色由哪些演員來扮演：喜兒由金淑坤和謝秀英扮演，楊白勞由張恭愚扮演，趙大叔由孫忠和扮演，大春由管志鈞扮演，王大嬸由陳蓮芳扮演，大鎖由錢世英扮演，張二嬸由蘆耀林扮演，區長由王志誠扮演；黃世仁、穆仁智、黃母分別由唐迪、郭成芳和劉玉華扮演。徐文野部長說：“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先這樣安排，等我向政治部許世杰主任匯報后再拍板?！钡诙?，徐文野一個電話打來，大慶會戰政治部領導同意戰區文工團的安排，馬上成立歌劇《白毛女》劇組。

2010-08-20

趙明勛（1940-），男，黑龍江哈爾濱人，原黨委組書記、局長、主任編輯，從事新聞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