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 洋,陶玉流,Martine Kudlacek
期待與認同: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的心理健康教育價值
劉 洋1,陶玉流2,Martine Kudlacek3
殘疾人身心的差異和來自社會的歧視對殘疾人心理健康有著深刻的消極影響。殘疾人常常表現出低自我認知、低自我效能、低自我賦權以及這些心理問題導致的消極情緒。而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員在心理健康狀態和情緒指數方面比不參加體育運動的殘疾人表現的更為積極。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員在殘疾人奧林匹克教育價值實現過程中,不僅是受教育者,而且通過其自身的競技和專門的講演也對其他殘疾人和正常人心理健康狀態和情緒產生著積極的影響。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心理健康,情緒
人是心理和軀體的復合體,身體的損傷必然會引起心理消極變化。殘疾人在社會中不僅要面對自身功能缺陷對生活造成的影響,對自己社會角色的思考,還要受到來自社會公眾、他人對其態度和行為的影響。這些影響都會作用于殘疾人本身,對其心理造成很多復雜的消極影響。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從起源開始就非常重視通過體育運動,排解殘疾人的消極情緒,改善殘疾人的性格特征,促進殘疾人的心理健康。隨著殘疾人奧林匹克教育的不斷發展,各種教育活動的進行,殘奧教育已經開始從不同方面、角度對殘疾人個體心理健康進行積極干預。
殘疾的個體模型將殘疾定義為殘疾者的個人問題。該模型背后隱含的假設是,殘疾是殘疾人個人的事情,與社會無關。因此,原因、過失和責任都只能是個人的。社會模型則是把殘疾歸咎于環境,這一環境由各種不同的事物組成,如自然環境、人為環境、社會價值觀、社會機構和殘疾文化等[1]。
當非殘疾人將殘疾人定義為“另類”時,殘疾人在心理、社會和經濟方面會受到不公。這種不公會對殘疾人產生傷害,阻礙殘疾人的發展,內心也會出現畸形和依賴[2]。Hegel認為,一個人的存在當被另一個人承認時,他才能意識到自身的存在。當一個人無法被社會中周圍的人“看見”或不被當作一個人來看待的時候,由此帶來的自我意識喪失會產生嚴重的后果[3]。
當前社會的殘疾模型很難決斷被歸為社會模型或者個體模型,通常是兩種模型共同作用下的。這就造成了健全人以及殘疾人在思考殘疾問題時明顯的矛盾心理,這種矛盾的思維造成了殘疾人自身的心理問題。很簡單的一個例子,有時候殘疾人會以個體模型的特點分析自己的殘疾:“我上輩子做了什么錯事,讓我身體有這樣的損傷?!倍袝r候他們會以社會模型的思維方式分析:“社會對我們的重視程度不夠,人們不關心我們造成我們行動障礙?!眱煞N思維模型都會對殘疾人的心理造成負面的影響。
殘疾人普遍存在著自我認知問題。首先,殘疾人很難形成正確的自我概念。人們在形成自我概念的過程中,會受到別人對他們認識、態度的影響。社會分類理論認為,人們趨向于根據各種特性把人們歸類為自己組群或者其他組群。那么,他們對自己組群成員的態度行為會友善,而對非自己組群的成員傾向于產生歧視。殘疾人從很小就面對著被歸為所謂的其他組群的狀態。
其次,在自我尊重層面上,殘疾人由于其自身身體的缺陷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每個人的理想自我和合理自我都會在不同水平上。但是殘疾人在理想自我(個體希望成為的人)和合理自我(人們覺得自己應該成為的人)與現實自我的差距往往要大于正常人。
作者單位:1.杭州師范大學體育與健康學院,浙江杭州310036;2.蘇州大學體育學院,江蘇蘇州215021;3.PalackyUniversityofOlomouc,Czech Republic 78300。
Bandura認為,所謂自我效能就是人們對自己在完成一個預定行為過程中的組織和執行能力的判斷評價。Schunk把自我效能理解為人們對他們完成某個任務的能力的評判。
殘疾人表現出低于常人的自我效能。殘疾人常常比健全人經歷更多的挫折和失敗,這樣他們在從事其他活動時候,只有很低的成功期望,自我效能因此也就降低。Hopper試圖尋找自我效能、殘疾程度和致殘年齡之間的關系,結果發現越重的殘疾,自我效能指數越底,致殘年齡越晚,自我效能指數越高。自我效能是所有人當面對或處理有挑戰性的情況下所具有的一般認知機制。那些對自己處理這些困難情況能力產生懷疑的人常常會逃避或者是在情緒上變的焦慮和壓抑。殘疾人由于受到其自身身體或精神障礙的影響,在他們完成一些簡單的任務時,往往要遇到很多常人不能想象的困難。例如脊髓損傷病人,晚上睡覺時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翻身。如果是胸部以下部位癱瘓,那么他們睡覺翻身需要別人的幫助或者靠自己的手臂,用極大的力氣才能翻身。而且并不是每次都是成功的。這樣的經歷對他們來說無疑會產生對自己自我效能的消極影響,這種對某一個活動自我效能的降低也會作用與其他方面,最終導致整體自我效能的下降。
Self-empowerment這個詞很難確切的翻譯成中文,很多研究僅僅從字面上直譯過來。Empowerment是指對自己的生命生活具有控制能力并且具有做出改變而形成更好、更積極的生活方式和心理狀態[4]。它主要表現在人們在決定、建議選擇手段和堅持個人目標方面所具有的能力。該詞最早來源于Bandura的社會學習理論中的社會結構理論。殘疾人在面對社會排斥和失敗挫折時,常常在標準自我導向和自我效能受到影響,表現出過分依賴他人解決自己的問題。這樣就極大的降低了殘疾人的自我授權。這種低自我賦權也受到了社會對殘疾人不正當行為的影響。Goodwin針對輪椅橄欖球運動員的研究中發現,有一些輪椅橄欖球運動員不愿意和正常人打招呼,因為每次他們主動和別人說話時,別人總是會問:你是否需要幫助。這給他們帶來了挫敗感。似乎他們的生活必須完全依賴別人,他們與別人交流只是為了獲取幫助。這種幫助越多,對他們的自我賦權消極影響更大。如果他們一味的接受這種幫助,那么他們就很難獨立的控制并決定自己的生活發展[5]。
消極的自我概念和外界影響使殘疾人產生了恥辱感和自我價值貶低。當社會仍然以醫學角度來理解殘疾時,這些消極的自我意象就一定會繼續存在并發展下去。通過參與殘疾人獨立生活活動,可以改變這些內化的消極自我意像。殘疾人與非殘疾人的交往經驗對殘疾人正確自我概念形成有重要影響,當殘疾人把殘疾認同降低到只是殘疾人的某個方面而不是其自我主要特征時,他們就可以發掘自身的所有閃光點,并形成有意義的自我認同。殘疾人運動員對自己的運動員身份有很強烈的認同感。所謂運動員認同就是個體在何種程度上認同自己的運動員角色和在何種程度上希望他人認同他的運動員身份。這種運動員身份的認同程度,往往直接聯系著殘疾人運動員自我概念水平的高低。而不管是否是殘疾人運動員還是普通殘疾人,參與體育本身就是形成積極自我概念的一個重要方面。
整體自我概念可以分為6個方面,每個方面形成的自我概念又相互影響,共同決定的整體自我概念水平(見圖1)。而身體運動方面的自我概念又是由一些相互關聯的子元素組成,例如力量、皮脂、體能、運動能力、協調、健康水平、外觀以及協調[6]。作為自我概念的一個重要組成,身體運動能力的自我概念對整體自我概念產生著重要的影響。而且身體運動能力自我概念也與其他方面自我概念發生著相互促進、制約的關系。

圖1 多元自我概念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從一開始就致力與讓脊髓損傷的病人通過有組織的體育活動,一方面促進身體康復,一方面形成對自己正確的認識,重新融入正常的社會生活。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創始人路德文古特曼醫生很早就非常重視體育對于殘疾人的心理影響。體育在許多人的生命中都起著積極的作用,就像社會其他成員一樣,殘疾人參與體育可以是僅僅出于娛樂、提高技能和身體素質以及參與社會活動的目的。然而從娛樂性質的體育活動到高強度訓練和比賽是追求競技夢想和成績,超越極限的自然過程。這一過程明顯的表現在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中。殘奧會作為殘疾人奧林匹克競技的最重要的盛會,已經成為精英運動員比賽平臺。有大量研究表明,參與體育活動可以提供潛在的成功經歷,是形成對身體活動積極態度和形成積極自我概念的重要因素[7]。Wright和Cowden[8]在1986年的研究中發現,智障人在參與特奧游泳訓練項目后,自我概念與心肺功能都產生了積極的變化,因此得出了游泳可以提高智障人的自我概念水平和心肺功能。參與運動員通過平時的訓練不但改變了自身的身體素質,競技能力,建立了良好的運動能力方面的自我概念。而且,參與競技比賽對他們社會、家庭、感情等方面會帶來一些積極地影響,促進在個人能力、家庭、情感方面積極的自我概念形成。觀看殘疾人奧林匹克競賽的殘疾人,當看到和自己同樣具有某些身體或心理缺陷的人在運動場上高水平競技時,也會對自己的身體運動能力的自我概念產生影響,對自身特點、身體機能有一個新的評價和認識。有組織的殘疾人奧林匹克教育活動和媒體對殘疾人奧林匹克的宣傳,使受眾對殘疾人的運動能力進行重新評價,這也有利于殘疾人正確自我概念的形成。因為他人對殘疾人的反應、認識和行為態度也是殘疾人形成正確的自我概念的重要影響因素之一。
自我尊重提高很大程度上是人能滿足自己愿望而獲得的。殘疾人自身身體缺陷造成的其與理想自我和合理自我的差距要遠遠大于正常人的差距。這樣殘疾人的自我尊重水平就必須在盡可能多的滿足殘疾人自己愿望的過程中實現。同時社會對殘疾人的行為態度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殘疾人自我尊重意識。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從發展初期的僅有來自23個國家400人參加、僅僅針對脊損傷病人的參與型體育運動會已經發展成為來自147個國家4 000人參加,包含脊髓損傷、視覺殘疾、截肢、腦癱等多類別殘疾的競技型運動會。除此之外,國際殘疾人奧委會還積極的籌辦各種類別殘疾人單項運動會,目的在于為殘疾人運動員創造更多的機會參與體育競技。通過各種體育賽事的舉辦,殘疾人體育運動也逐漸的被宣傳。更多的殘疾人在賽事舉辦后有機會利用賽事場所、器械進行體育運動。很多研究表明,殘疾人比正常人更多的處于久坐狀態,這樣不僅使他們的身體機能下降,而且由于缺少鍛煉使他們完成工作的能力降低,這樣造成了內心自我尊重水平的降低。參與體育運動不僅能夠改善殘疾人的生理機能,而且通過身體鍛煉獲得提高的生活工作能力可以滿足自己完成某些任務的需要。并且通過參與體育運動,能夠更多的與社會接觸,與他人接觸,使外界更好的認識自己并且更好的理解殘疾人的能力,尊重殘疾人的獨立性,這樣一來,殘疾人的自我尊重水平就能夠得以提高。
專門開展的殘疾人奧林匹克學校日教育活動,除了以改善健全學生對待殘疾人的態度,尊重殘疾人體育成績、尊重個體差異為目的外,還通過殘疾學生融合體育活動,改善殘疾學生的心理狀態。融合性質的體育教育已經成為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教育所推薦進行的一種教育形式。在這種模式下,體育課中會包括健全學生和具有身體缺陷的學生。體育教育過程要充分考慮殘疾學生的年齡生理特征,選擇設計適合的體育活動項目,適當的改變運動規則,讓健全學生和身體有缺陷的學生在同一個環境下進行。在精心安排的體育活動中,通過與正常學生交流,獲得別人尊重的同時也提高了自我尊重程度。通過體育課獲得的身體能力的提高,使他們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能力有所提升,可以獨立完成一些體育活動或者身體活動。
對于正常人群來說,心理的幸福感獲得的有效途徑之一是通過增加有氧體適能的體育運動。但是對于殘疾人來說,參加體育鍛煉或者是有氧練習更多的被看作是康復手段的介入。這種介入更多的在于幫助殘疾人克服他們肢體殘疾帶來的心理恐懼,而不是作為一種提高人心理幸福感的手段[9]。
有組織的參加殘疾人體育運動能夠提高殘疾人的自我效能。大量研究表明,參與體育運動的殘疾人在自我效能方面要優于不參與體育的殘疾人。Yuhanis Adnan Alex McKenzie和Motohide Miyahara在研究中對參與輪椅橄欖球的運動員和同樣損傷沒有輪椅橄欖球經歷的殘疾人在自我效能方面進行對比,結果發現輪椅橄欖球運動員的自我效能狀態要比不參加輪椅橄欖球的殘疾人要高。C Michael Greenwood,David A Dzewaltowski和Ron French發現輪椅網球運動員表現出“冰山”形的積極幸福狀態即積極的情感狀態較多,消極的情感狀態較低。他們的行動自我效能明顯的與他們輪椅網球自我效能相關聯[10]。Morgen[11]在對輪椅運動員的研究中也發現同樣的情況。輪椅運動員表現出“冰山”狀的情緒模型。Henschen研究發現,輪椅運動員的焦慮指數要低于正常成年人和學生。Pailsen對26個男性輪椅籃球運動員和非輪椅運動員的情緒進行了比較。參與者的年齡段從17~50歲之間。大部分參與者是后天殘疾,而不是先天獲得性殘疾。結果證明輪椅籃球運動員的消極情緒要少于非輪椅運動員,參與體育對保持心理健康發揮重要的作用[12]。Hedrick發現參加輪椅網球的運動員可以增加網球的自我效能。他同時也測量了是否在網球中成功的經歷可以轉化到其他領域。研究發現增加的自我認知不是在運動能力上而是在社會認知能力上。但是這種影響是否是增加的自我效能帶來的沒有在該研究中證明。輪椅使用者在某種運動上獲得的成功經歷會促進他們在該運動自我效能的提高,這種提高進而又會轉移到其他運動上去。自我效能的提高可以使輪椅使用者嘗試堅持以前逃避的身體活動。相反,使用輪椅的自我效能低的殘疾人在處理日常身體活動時會變得懈怠,并最終會影響其心理幸福感。因此,身體的自我效能提高可以幫助殘疾人在處理日常生活事務時更好的完成身體活動,從而最終改善他們的心理幸福感。
Elizabeth Campbell[13]研究中對不同等級輪椅運動員的心理幸福感進行了比較,這樣的比較能夠更進一步的探討不同競技水平運動員的心理幸福感受到競技能力影響造成的差異。結果表明只有在活力程度上,不同等級運動員表現出差異,即國際級運動員要比國家級和普通娛樂參與者的活力指數高。但是在緊張程度、疲勞感、壓抑感、憤怒感和疑惑并沒有表現出差異。因此,這就表明積極的情感情緒僅僅通過參與體育運動就能獲得,而與競技能力高低關系不大。Richard[14]對優秀殘疾人運動員的心理剖面圖進行研究,得出優秀的殘疾運動員表現出的心理剖面圖和那些優秀的體格健全的運動員的剖面圖極為相似,這兩類運動員在心境狀態方面都表現出冰山狀的心理剖面圖。例如,使用輪椅的優秀運動員的人格特征和體格健全的運動員很相似,但和那些殘疾的、同樣使用輪椅的非運動員則不一樣。使用輪椅的運動員比殘疾的非運動員的自尊心和體能定位都要高。與體格健全的優秀運動員一樣,有身體障礙的優秀運動員也通常是心理健康的個體,表現出較低水平的緊張、抑郁、憤怒、疲勞和混亂。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可以通過體育這個平臺,建立起殘疾人和正常人交往的橋梁。通過組織舉辦體育活動,吸引公眾關注從而建立起殘疾人與社會聯系所必須的心理定式。對于殘疾人運動員來說,他們就是為了創造記錄,取得優異成績而來的,而通過伴隨殘奧會進行的教育活動和創造的殘疾人體育設施,更多的殘疾人會參與到體育鍛煉中去,對他們擴大社會交往,體驗運動樂趣,獲得社會承認,克服焦慮、恐懼情緒,增強生活的勇氣,重新融入社會有很大幫助。殘疾人由于生理上的不便會對生活產生灰心甚至絕望的情緒,由于自卑而自我封閉,這些是比較常見的情緒反應。鼓勵殘疾人參與到體育運動中來,可以促使他們與其他體育愛好者接觸,有助于殘疾人傾訴不良的情緒。體育所具有的刺激性、娛樂性、競爭性又會給殘疾人帶來無窮的樂趣,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抑郁的消除[15]。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員與奧林匹克運動員不同,他們大部分都不是職業運動員,除了參與訓練、比賽,更多的時候是正常的生活。他們在生活中面臨的問題與許許多多普通殘疾人面臨的問題一樣,也要承受來自社會、自身各方面的壓力。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使他們具有了運動員的身份,他們一方面親身經歷著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對他們在個體教育上產生的影響,一方面又用自己的行動、有組織的教育活動以及非正式的教育活動對更多殘疾人心理健康和人格發展起著積極的作用。
首先,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員是殘疾人奧林匹克的受教育者。殘疾人運動員參加殘疾人競技運動競賽的時候,在有意識或無意識下,他們的個體性格、心態都產生了積極的改變。體育在心理上及精神上對正常人的作用同樣也作用于殘疾人。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員一般都有著強烈的運動員身份的認同[16]。這樣可以很大程度上減輕傳統醫學模式對殘疾人定位的負面影響。針對健全運動員的研究中發現,具有強烈運動員身份認同意識的個體往往會通過體育在技術、信心和社會交往方面的發展形成顯著的自我認同[17]。在研究中發現,個體對運動員自我身份認同程度越高,越具有取得比賽勝利和滿足的需要。殘疾人的運動員角色認同使他們更多的作為運動員(如輪椅籃球、輪椅網球)而聚合在一起形成關系網,而不是他們的身體損傷(如脊髓損傷、脊髓灰質炎)。體育的聚類超越了殘疾聚類更多的集中在體育的社會元素上而弱化了身體缺陷社會化元素造成的影響[14]。運動員在交流中擺脫了很多消極的內容,取而代之的更多是在運動方面的內容。這種積極性交流有利于運動員排解不良情緒。在對競技輪椅橄欖球運動員的研究中發現,共同的輪椅橄欖球經歷使運動員通過體育運動的成員身份聚集在一起,讓他們分享生活經歷和體育興趣,產生了歸屬感的同時減少了孤獨感。殘疾人的體育環境能夠為殘疾人創造改變自我身份認可創造機會。競技體育運動可能是殘疾人運動員對抗非殘疾人世界為他們建立的所謂的殘疾人定義的一種方式,然而運動員在表現這一過程的時候卻不是以對抗的方式,而是對他們作為殘疾人運動員積極品質的宣傳,在交流時表現出的自信和對他們運動員身份的驕傲。體育運動能給殘疾人參與者提供一個更好認識自己的機會,同時也給他人一個重新認識殘疾人的機會,改變對殘疾人病態的形象。
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員在教育價值實現中也扮演著教育者作用,他們對其他有類似缺陷的人的心理、人格都有著積極的影響。而在對其他殘疾人在人生態度,人格發展產生積極影響后,殘疾人運動員又感到了自我價值的實現,從而進一步促進他們的人格健康發展。在一項研究中,一名殘疾人輪椅籃球運動員是這樣形容他的經歷的:參與運動競賽的經歷會讓你感覺到自我。而與其他人分享這些經歷的過程也是非常享受的。他回憶到,作為輪椅籃球運動員參與一次在高中輪椅體育研討會的時候,與其他輪椅使用者分享他的專業能力和認知,并且不斷強調殘疾不會限制一切,關鍵在于適應,然后在輪椅體育運動展示過程中影響到了他人對殘疾的認識。
在當代兩種殘疾模型的共同作用下,殘疾人受到其自身差異和外界歧視影響,導致了在人格發展和個體心理、情緒方面出現了明顯問題。主要包括低自我認知、低自我效能和低自我賦權以及這些心理問題造成的消極情緒。然而大量研究發現,殘疾人運動員的心理學特征要明顯的優于不參加運動的殘疾人。甚至殘疾人運動員的某些心理學特點和情緒狀態要優于健全人。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不斷創造著各種體育競技機會,并借此推廣殘疾人體育運動,促進殘健融合,從而以體育為介入,對殘疾人個性心理施加積極的影響。殘疾人通過親身參與體育運動,在運動中獲得成功體驗,從而提高他們的自我效能和自我認知水平。而參與過程的愉悅,比賽競技的體驗又能明顯的改善殘疾人的情緒。殘疾人運動員既是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教育的受益者,又通過自身的體育競技和有組織的講授活動對其他殘疾人甚至健全人的心理人格培養起著積極的教育影響。
殘疾人問題是一個社會問題,其身心的缺陷必然會對他們人格和情緒產生消極的影響。殘疾人奧林匹克運動給了我們一個如何通過體育運動促進殘健融合,培養殘疾人健全人格和積極心理情緒的思路和實踐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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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pectation and Identification:Influence of Paralympics Movement on Personal Psychological Health
LIU Yang1,TAO Yuliu2,Martine KUDLACEK3
(1.School of PE and Health,Hangzhou Normal University,Hangzhou 310036,China;2.School of PE,Suzhou University,Suzhou 215021,China;3.Palacky University of Olomouc,Czech Republic 78300)
Specific differences of 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in mind and body and social discrimination have negative affects on their psychological health.People with disabilities always have low self-knowledge,low self-efficacy,low self-empowerment and concerning emotional problems.Research found that Paralympics athletes had better statue of psychological health and emotional statue than disabled people who didn't participate in sport.In Paralympics education,Paralympics athletes not only were influenced by it but also played a role of educator because they may have positive influence on the mental health of disabilities and ordinary people.
Paralympics movement,psychological health,emotion
G 804.8;G 811.228
A
1005-0000(2010)05-0414-04
2010-05-11;
2010-08-02;錄用日期:2010-08-05
劉 洋(1981-),男,河北井陘人,講師,博士,研究方向為適應性體育、籃球專項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