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伊吾:體驗胡楊之壯美

巖上松 吳靜靜

新疆有很多胡楊林，哈密的伊吾胡楊林尤為奇特。

第一次走進伊吾，感覺用“精致”二字更能恰當地形容這座小城的風貌。這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也是一座面貌嶄新的新城。街道不寬但整齊干凈，樓房不高但錯落有致，空間不大但井然有序，風景不多但風格獨具。

趕到伊吾已是中午，伊吾縣旅游局小吳已在等候。于是，我們乘車前往著名的淖毛湖胡楊林生態園景區。

景區接待服務大廳的外部是仿真的枯死胡楊樹，象征著胡楊剛強、堅毅、不朽的個性。大廳里展示的一幅幅精美的胡楊林照片和一個個胡楊根雕，首先讓人對伊吾胡楊林從心底產生了一種震撼。展廳里還有一個狼標本，出自胡楊林生態園。其實在這里還生活著羚羊、野駱駝、狐貍、野鴨子等許多野生動物。

胡楊亦稱“胡桐”，維吾爾語“托克拉克”，意為“最美麗的樹”。胡楊能生長在鹽澤較多的土壤上，是因為胡楊的細胞透水性較強，從主根、側根、樹皮到葉片都能吸收很多的鹽分，并能通過莖、葉的泌腺排泄鹽分。當胡楊體內鹽分積累過多時，便從樹干的結疤和裂口處將多余的鹽分自動排泄出去，形成淡黃色的塊狀結晶，俗稱“胡楊淚”，又稱“胡楊堿”。

伊吾縣旅游局局長曹致林告訴筆者，伊吾縣旅游資源獨特，伊吾不僅是一座四面環山的錦繡水城，還是一座具有光榮革命歷史的紅色城市，著名的“伊吾四十天保衛戰”就發生在這里。1950年3月27日，解放軍六軍十六師四十六團一營二連指戰員與發動大規模武裝叛亂的偽縣長艾拜都拉、匪首烏斯滿及美蔣特務堯樂博斯等匪徒經過40天日夜奮戰，先后擊退了匪徒的7次圍攻，一直堅持到大部隊前來增援，粉碎了土匪3天拿下伊吾縣城的狂妄夢想。為緬懷在“伊吾四十天保衛戰”中犧牲的烈士，當地政府于1979年修建了伊吾縣烈士陵園，后被定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級愛國主義教育基地，2001年被國家定為重點烈士建筑物保護基地，2007年獲批國家3A級旅游景區。

伊吾縣胡楊林生態園距淖毛湖鎮以東10公里，是新疆境內分布最為集中的胡楊林，面積達47.6萬畝。伊吾胡楊是當今世界上最古老的楊樹樹種之一，被譽為“活化石”。近年來，伊吾縣先后投資數千萬元，開發建設了伊吾胡楊林生態園景區，分別向人們展示胡楊一千年的生活、三千年的歷史、六千年的滄桑和九千年的震撼。

游客有一種說法：不到伊吾淖毛湖，不知胡楊之壯美；不見伊吾胡楊林，不知生命之輝煌。專家稱，伊吾胡楊是世界上樹干造型最為獨特、樹齡最高、距離城市最近、保護最完整的原始胡楊林。

沿著37公里環園公路，我們近觀一千年至九千年樹齡的胡楊，仿佛進入時光隧道，經歷了一次生命的輪回。

進入一千年區域，看到的是樹身堅韌挺拔、樹冠綠意盎然，象形的“小飛象”“龜茲舞女”“胡楊勇士”“姊妹情”等胡楊樹讓你浮想聯翩，回味無窮。

三千年區域的胡楊，仿佛一個個在生與死的拉鋸戰中堅守的勇士，眼睛已經燃燒，筋骨已經暴露，但是依然挺拔巍峨，奮力抗爭。那磅礴的氣勢，向人們展示著胡楊不屈不撓的精神，那鬼斧神工般的形態，更使我感到大自然的壯美。

六千年區域的胡楊林形狀更是千姿百態，與其說是胡楊群雕，但更像一個個巨大的胡楊盆景，只是多了一份厚重的蒼涼與悲壯。夕陽下的“千手觀音”、惟妙惟肖的“麥西來甫”、飄飄欲仙的“天女下凡”、雄壯威武的“變形金剛”、昂首挺立的“白蛇望月”以及神似的“八仙圖”“伏櫪圖”“稻草人”等，帶我們進入了抽象藝術的殿堂。

走到九千年區域時，已經找不到完整的胡楊樹了。我們看到歷經了無數次浩劫與磨難的胡楊，已經漸入塵土，但露出地面的軀干直指蒼天，傲骨不減，讓人們感受到一種原始生命的律動。

站在高處，遠看一望無際的胡楊林，會令人心曠神怡。在那里我們可以尋找到歷史的足跡，還可以捕捉到現代的時光。

深入景區，棵棵千姿百態的胡楊樹美不勝收。因為每一棵胡楊樹上都深深地刻著歷史的印記，記錄著歲月的痕跡，任何人都可以對著一棵胡楊樹展現無窮無盡的遐想。

看著這些鐵骨錚錚、千姿百態的胡楊樹干，我不禁感嘆造物之鬼斧神工、鐘靈毓秀。以天空為背景、緊緊攫住花白鹽堿地的胡楊，參差錯落、儀態萬千，一如林中高士般峨冠博帶、風骨清奇；又如蟄伏猛獸，充滿張力、蓄勢待發；或如婀娜舞者，宛然凌空、回風擺雪；亦如樸拙小象，惟妙惟肖、憨態可掬……胡楊之美，不一而足，難以言表。

胡楊的生命歷史是久遠的，我國《后漢書·西域傳》和《水經注》都有相關記載，古代文人墨客對胡楊也是情有獨鐘。宋伯魯的詩《胡桐行》里寫到：“矮如龍蛇虛變化，蹲如雄虎踞高崗，嬉如神狐掉九尾，寧如藥叉牙爪張。”這是胡楊形象的寫實，也是胡楊生命頑強的見證。

伊吾的胡楊之壯美，是一種蒼涼悲愴之美，是一種震撼心靈之美，那是因為伊吾縣淖毛湖的胡楊面對的考驗和遭受的磨難，比世界上任何地方的胡楊都要多得多。

說伊吾胡楊最為奇特是有一定道理的。這里的胡楊具有極強的生命力，在戈壁荒漠曠野能夠抵御12級以上的狂風和嚴寒酷暑，極耐旱、耐寒、耐鹽堿，能在40攝氏度的炎炎烈日中嬌艷，能在零下40攝氏度的嚴寒中挺拔，不怕侵入骨髓的斑斑鹽堿，更不怕鋪天蓋地的狂風黃沙。胡楊樹龐大的根系像堅實的筋骨，形成網狀牢牢地鎖住沙漠，一眼望不到邊。傲然挺立的胡楊，令人愴然生悲，又令人肅然起敬。胡楊皸裂的樹皮、斑駁的軀干，斑駁著歷史的滄桑，斑駁著歲月的蒼涼，斑駁著大自然煉獄般的苦難，它們同風沙搏斗了一生，含恨又咽悲。當它們的生命走向終極時，仍然傲然嶙峋，鐵骨錚錚，展示出不屈的風采和倔強的靈魂，雖然生命燃燒殆盡，卻有著永不熄滅的情感，永不垂落的精神。

胡楊這種精神與伊吾縣的歷史背景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伊吾縣地處新疆最東部，與荒漠、草原為伴，歷史上曾是天山以北通向內地的主要通道之一。就在這里，經歷了無數次古代族群鐵騎爭戰后，還在解放初期有過伊吾剿匪“四十天保衛戰”的光榮歷史。直到今天，中國人民解放軍指戰員英勇頑強、不怕犧牲的精神，仍是每個伊吾人的人生第一課。而胡楊如同活著的英雄一樣，時刻陪伴著伊吾人，照亮、鼓舞著他們的精神向往。可以說，英雄史給了伊吾人強大的精神鼓舞，伊吾胡楊的精神與英雄史同在。

千百年來，伊吾胡楊以頑強的意志抗擊著大自然的侵蝕，更以戰天斗地的猛士姿態，百折不屈的勇者形象，詮釋著“艱苦奮斗、堅韌不拔、勇于創新、敢于爭先”的伊吾精神。

胡楊因在漫長的生長過程中，經得起艱難困苦的考驗而讓人心生敬意。伊吾人所具有的胡楊精神，首先體現在他們對這片土地不離不棄的思想。為了改變惡劣的自然環境，幾十年來，伊吾人一步一個腳印地改善和優化著生態環境、人居環境和城鄉面貌。

如今，昔日荒山已盡染綠色，伊吾縣還獲得了“全國環境優美城市”的稱號。

作家余秋雨曾贊美胡楊說：“胡楊樹一千年不死，死了一千年不倒，倒了一千年不朽。錚錚鐵骨千年鑄，不屈品質萬年頌。”駐守在這里的伊吾人猶如胡楊般扎根戈壁、百折不撓，用行動譜寫了一曲胡楊精神的贊歌。

走進伊吾，我體驗到的不僅僅是胡楊的壯美，還有堅忍頑強的胡楊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