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齊之戰
——水師敗給了海軍

撰文/深藍

吳齊之戰
——水師敗給了海軍

撰文/深藍

吳國當時的水軍形勢圖

在古代，由于海上貿易和戰爭的需要出現了兩種船，一種是使用風帆的，船體較寬的運貨商船；一種是平時用帆，作戰時收起，用人力劃槳，船身瘦長的戰船。第一艘大海船可能是埃及人在尼羅河上建造的。公元前1400年，由于古希臘文明和貿易的發達，希臘人成為愛琴海與地中海的海上強國。與此同時，腓尼基人也駛出地中海完成了環繞非洲的航行。希臘人與腓尼基人造的戰船第一次在船舷上配備了兩層劃槳手，并在船艏裝上撞角。這種戰船在作戰時一方面靠戰士投擲標槍或射箭，一方面就是用船艏的撞角撞擊敵船。

人類第一次有文字記載的海戰是公元前1210年的塞浦路斯戰役，希泰蒂特斯的國王薩皮拉留瑪斯二世打敗了塞浦里奧特的艦隊。這次海戰是記載在陶板上的。公元前6世紀，埃及成為地中海的海上強國。公元前664年，科林斯和他的屬地科里卡斯發生了一場海戰，這是希臘文字記載的第一次海戰。

在希臘文明之前，居住在地中海邊的人們就已經能夠航越地中海經商。地中海是歐、亞、非三洲的第一個“內湖”，居住在環地中海的人們根據從陸地上相傳的信息，就知道出海航行到對岸的大致距離，他們進行的航海是一種有目的的航行。中國的地理位置和以地中海為核心的古希臘、古埃及不同，在那里，財富主要是通過海上貿易得到的，而中原主要是靠攻城占地收取貢物得來的。因此，以地中海為中心的古希臘、古埃及自公元前到中世紀都有很多的海戰發生，而中國在這段歷史時期大多是發生在江河湖泊的水戰。

中國的第一次大規模的海戰發生在公元前485年，吳國進攻齊國的海戰。但嚴格的說，這是一場水師對海軍的戰斗。春秋時，吳、楚、越、齊各國都擁有水軍，他們相互征伐，戰爭發生的地域主要集中在長江中下游地區和山東、江蘇、浙江一帶的內河，湖泊中。

這些擁有水軍的國家中，吳國的國土位于長江下游，西臨太湖，境內河道縱橫，水網密布，有建立水軍的需求及訓練水軍有利的自然條件。生活在江南水網地區的吳軍不如北方國家的軍隊擁有眾多的戰車與戰馬，卻擅長水戰，水軍是吳軍在戰爭中取勝的關鍵。吳國水軍的戰斗力經過長時間的發展，并在吳楚，吳越之間幾次大規模水戰獲勝后得到長足的發展，是當時擁有水軍各國中最強的。

公元前485年春，吳國聯合魯、邾、郯等國攻伐齊國。此次吳國與齊國之戰，吳國一方面依靠水路運輸戰爭物資，另一方面用水師進攻齊國的側翼和后方。這既分散齊國的兵力又保護了自己的側翼和后方。因此，吳王夫差派大將徐承率水師出長江口沿海岸遠航進攻山東半島上的齊國。以水師配合陸上吳軍和內河吳軍水師作戰，在擊敗齊國水師之后在齊國后方登陸，與吳軍主力夾擊齊國。

吳國水陸并進來襲的消息使齊國也開始做好迎敵的準備，齊國因國土臨海，又有多年的航海經驗，其擁有的水師與吳國不同，是一支真正的海軍艦隊。一支海軍艦隊與一支擅長于內河，湖伯作戰的水軍在海面上交鋒時是有優勢的。

當時廣泛使用的戰船包括大翼船、突冒船、樓船和橋船等。作為主力戰船的大翼船長約23米，寬約3.5米。可裝載士兵、船工近百人，其船身狹長，分為兩層。下層是庫房和船工劃槳的艙室，上層運載作戰士兵。大翼船速度快、機動性好。突冒船船艏裝有堅固的金屬沖角，專門用于撞擊敵艦，那時的水面戰斗主要是用撞角撞擊敵船，使敵艦船體撞出破洞后進水沉沒、損毀。樓船是具有多層船樓的大型戰船，這種戰船裝有防護裝甲，可以運載大量士兵、武器裝備以及物資，通常為艦隊主帥的旗艦。因船體龐大，速度和機動性較差。橋船是船體小、噸位輕、速度快、機動性強的戰船，主要用于沖鋒陷陣，掩護大戰船。

水軍士兵戰斗時使用的武器有弓弩、長矛、長斧和標槍等，此外還有一種傳說是魯班發明的帶鐵鉤的竹篙，名為“鉤拒”。作戰中敵人進攻時可以用來抵御敵船靠近，敵船退卻時又可用來鉤住敵船，在水面戰斗時可發揮重要作用。

齊國戰船主要以大翼船為主，而吳國戰船數量眾多，卻以內河戰船為主。齊軍根據吳軍長途奔襲而來的情況，將兵力集中在黃海瑯琊臺海域以逸待勞，準備在此伏擊吳軍艦隊。而吳軍缺乏海上作戰經驗，由于在以往的戰斗中取得過很多勝利，加上吳王率領的陸軍及內河水軍進軍順利，使得吳軍艦隊上下驕傲輕敵。在主將徐承的率領下，吳國數百艘戰船浩浩蕩蕩北上尋敵決戰。

海上的風浪與內河，湖泊大不相同，吳軍的士兵們經過長時間遠航，遭遇以前沒有遇到的海上風浪后也開始暈船不適。而在瑯琊臺海域守候多日的齊國艦隊抓住占據上風方向的時機開始出動向吳軍艦隊發起沖擊。齊軍將士是為保衛自己的家園而戰，自然是士氣高漲，齊軍數百艘戰船順風分成3個陣列沖向吳軍艦隊，戰船上士兵們吶喊著，將戰鼓如雷鳴般地敲響，船工們奮力劃槳，戰船快速沖向敵艦。

當雙方艦船接近到弓弩的射程內，雙方開始使用弓箭攻擊對方。瞬間，箭飛如蝗，其中還有很多是帶著燃燒物的火箭。這些火箭射中船體后引起了大火，士兵們冒著烈火和雨點般的箭鏇準備接舷作戰。雙方戰船進入到接舷戰時，都利用艦艏巨大的沖角猛烈撞擊敵艦，士兵們還用“鉤拒”鉤住敵船，跳到對方的甲板上展開肉搏戰。

從古代海戰的戰術上來看，不論是中國的海戰還是地中海的海戰，戰術都是基本相同的。但在吳齊這場海戰中，交戰雙方在一些決定勝負的因素上有著相當懸殊的差距，吳軍遠航而來的士兵身心疲憊，不熟悉海況，所乘的戰船不如齊軍的戰船更適合于海戰。而齊軍士兵士氣高昂，熟悉海上航行，養精蓄銳后投入戰斗。吳軍士兵彪悍善戰，尤其是近身搏斗時習慣赤身露臂，在溫暖的南方水鄉，這樣的裝束不影響戰斗力，但黃海海上寒冷，這樣的作戰就會使戰斗力大打折扣。齊軍士兵身著鎧甲，持盾格斗，適應寒冷的天氣，格斗中保護力強。

在激戰中，齊軍多艘戰艦包圍了吳軍旗艦，這艘旗艦雖然船體巨大，有很強的防護裝甲，船上兵員多，但是航行速度慢，面對敵人重兵包圍，難以靈活機動。雖然戰船上吳軍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主將徐承身中數箭，在衛兵的拼死掩護下突出重圍，他的旗艦被齊軍繳獲。此戰，吳軍戰船損失過半，無數士兵傷亡，面對失敗的結局，吳軍主將徐承率余艦拼死突圍，撤退而去。齊軍沒有進行追擊，而是押著俘虜和帶著戰利品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