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鏡記者大多出現在新聞類節目的報道中,盡管對于節目的報道而言,出鏡記者是“綠葉襯紅花”,但是從電視宣傳的效果來看,隨著“紅花”的絢爛,“綠葉”的重要性也日益凸顯。電視屏幕上出鏡記者如雨后春筍呼之欲出,甚至原本是主持人身份一旦在新聞類節目中擔任外景主持,便習慣冠之以“出鏡記者”的美譽,這都需要我們細細研求,但有一點是大家公認的,就是現在無論是電視媒體、平面媒體、還是網絡媒體,“出鏡記者”都炙手可熱,仿佛是傳播工具中的一張“王牌”和更易于被大眾接受的一種報道的輔助手段,并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尤其各類新聞直播報道中,出鏡記者更是頂梁柱,他們像根基一樣被總導演安排在各個重要的報道節點,以風格迥異的現場報道方式在“百花爭鳴”中為受眾打造立體完美的新聞時效大餐。可歌可泣的汶川救援,熱烈歡騰的奧運火炬傳播,隆重喜慶的建國六十周年國慶大典,還有萬眾矚目的慶祝澳門回歸等等……如果把在盛事報道中的出鏡記者進行羅列和排序,說成千上萬也許并不夸張。一項事物的蓬勃發展離不開市場,緣何出鏡記者存在這么大的受眾市場,筆者認為原因有二。
筆者畢業于中國傳媒大學播音本科專業,從事采、編、播十幾年,無論是演播室的新聞主播還是采、編、播一身的新聞出鏡記者,甚至筆者也同樣是一名普通的電視觀眾,這不同的角色轉換,感受自在心中。首先作為觀眾,筆者和大多數受眾一樣更青睞于有出鏡記者的引領,而出鏡記者最大的魅力也就是他們與純主持人的不同:他們大多不是出身科班,不會過于正規地咬文嚼字,大多以本人真實自然的生活狀態去為受眾講述新聞現場的點點滴滴,但這個“劣勢”反而成為了現場出鏡的優勢。現在的觀眾不喜歡夸張和做作矯飾,他們更接受和生活工作環境一致的狀態,哪怕是新聞的傳播也不例外。主持人播音員的外景報道往往容易沿襲演播室聚光燈下的感覺,二度創作后的新聞現場反而沒有了原汁原味兒的真實性,所以現在的播音員主持人和出鏡記者通常是各不相擾、各司其職,以免反串后如果不能及時地調整感覺和分寸反而效果不佳。以筆者自身感受而言,從演播室的專業感覺中過渡到出鏡記者的自然生動,也就是要還原到生活狀態的“說話”和“講述”新聞,這是一個返璞歸真的過程,但一旦開竅了,就兩種感覺隨時轉換和駕御,相得益彰。由此這也帶來了一個新的課題,就是現在除了中國傳媒大學,其他大專院校所開設的播音主持專業也鱗次櫛比,而讓這些專業的學生在實踐過程中要全部回歸“說話”的感覺,這又是一個再教育的過程。筆者曾經帶過很多播音專業的實習生,同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找一找同你母親或家人打電話時說話的口氣和感覺,要學會放下……把這種感覺延續到現場出鏡的狀態,你就找到生活中真實的自己了”。而這樣做目的只有一個,讓出鏡記者的優勢繼續傳承——真實。
直播報道中的受眾“市場”的確更需要在新聞節點現場中駕御的出鏡記者。當人們在關注一個新聞事件發生時,無論從視覺感官還是邏輯思維角度都更傾向于人畫合一,演播室簡單地播報后即切入現場,現場喧囂中的記者講述遠比演播室純凈的播報聲音更真實可信,而且具備相當強烈的現場感和震撼力,其效果筆者在此不在贅述,因為每一個觀眾都可以從“國慶盛典”“兩會報道”等盛事中跟隨新聞“狗仔隊”不放過任何一個話題內的話題和話題外的精彩!只是這個“狗仔隊”是極受歡迎的,它可以讓我們足不出戶就盡知天下事,而且猶如身臨現場。
對于愛好新聞的受眾,即便新聞的播報形式枯燥些,也不影響他的關注;但是對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受眾(這部分受眾的確存在,而且數量不菲),要想“挑”起他對新聞的關注就要假以手段。一個單純的新聞直播現場報道也許并不能引起他的興趣,但如果出現了極具“煽情”的出鏡記者(筆者在這里是絕對的褒義),那受眾的范圍無疑更廣。筆者認為是因為出鏡記者的存在相比較純新聞現場更帶有“主觀介入性”,當然這是一個褒義的概念,盡管新聞是要客觀報道的,但是為了增加新聞直播報道的可看性,出鏡記者就好比是一個“主觀視角”的出現,他的游動的引領會讓你看到一個游動的相關現場環境、人物關系和新聞細節,通過主觀介入的方式讓你有聲有色地接觸一個純新聞直播現場。這就好比是明星做廣告,一個純廣告只介紹產品興許會激發受眾的膩煩和逆反心理,而一位“鮮活”的明星做的廣告不知為什么就讓人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只是認為“他(她)用了,肯定沒錯”。當然這個類比并不恰當,只是為了說明“主觀介入性”能夠引起受眾無條件的興趣感和信任度。
在西方發達國家,一些知名新聞主播是“老爺爺”和“老太太”,而且年薪可觀,不要覺得奇怪,盡管年輕漂亮可以滿足觀眾的審美需求,但人們大多在文藝性節目中去追尋“秀色可餐”。而新聞類節目觀眾更追求的是可信度。所謂的“老爺爺”和“老太太”都是有著多年新聞報道資身經驗的出鏡記者,正是由于這種信任度才能讓他坐上新聞主播的位置,可見公眾對于出鏡記者所賦予的信任度是無以倫比的。以汶川救援直播報道為例,國人由于對同胞血濃于水的關心,大家更多希望看到的不是演播室里主持人的喋喋不休,而是希望在電視臺不間斷的直播中更多看到聽到來自現場的狀況和聲音。我們的出鏡記者們冒著生命危險在各個充滿險情的地方講述著救援工作的進程,現場解說著各種悲歡離合的感人故事,受眾還隨時有可能跟隨直播中的記者面臨各種想像不到突發的新聞時刻,可信度由此而來,至少在觀眾看來這是原生態的未加雕琢和制作的新聞直播。記者的現場出鏡的震撼力的確一度曾讓“演播室”有些“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感覺,據聞就在汶川地震報道時,有些地方臺主持人都要爭去現場做出鏡記者,爭不上的失落無比,筆者認為失落一方面是出于對同胞的人道關懷和新聞人的責任。另一方面是誰都想去第一現場感受大愛無邊的震撼,出鏡記者自身也不例外。
筆者身為珠海新聞人一員,有幸在2009到2010年歲末年初和這座幸福的城市一起經歷了一系列重大歷史時刻的直播報道。“港珠澳大橋開工”、“慶祝澳門回歸十周年”、“橫琴大開發”等等,盡管直播前作為出鏡記者會不自覺地想像很多現場的狀況,但是一旦直播開始后的那種完全不同于想像的震撼首先沖擊的就是出鏡記者,然后是受眾……以“港珠澳大橋開工”直播報道為例,筆者在出鏡方面因為通常以煽情、溫馨、感人和調動現場氣氛見長,所以總導演把筆者安排在開工現場的大海邊,負責采訪港珠澳大橋的前身——伶仃洋大橋的建設者,導演在腳本上注明要記者注意煽情,并讓攝像注意捕捉當事人淚水特寫……蒼茫的大海……直播現場……當筆者動情地回顧一番建設的坎坷歷程然后問到“從伶仃洋大橋”到今天的“港珠澳大橋”幾經挫折終于開工建設,珠海人二十多年的大橋夢今朝能圓,是否感慨是否激動是否喜極而泣時……我忽然極度失望,因為記者眼中看到的不是淚水,而是非常從容、篤定、祥和的目光……那一刻我知道我要讓導演失望了……但是那一刻我忽然從那目光中感覺到了一種震撼,那是一種信念,一個大橋人支撐了二三十年的信念,是啊,為什么要哭呢,應該笑,應該發自內心地舒心地大笑,那一笑所有的建設者的委屈、辛苦、壓力和希望都會釋放出來……忽然那一刻筆者感覺到六年后大橋建成的那一天,如果還有直播,自己不再會像這次一樣瞎激動,而是會同他們一樣篤定、祥和、幸福、從容!當然,這一切的感受以及心理的反差作為出鏡記者,筆者在直播中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了電視觀眾,許多觀眾在直播后與筆者交流:真實、感人、煽情、期待。
筆者曾經在廣東一些電視頻道上看到過,出鏡記者們有以姐妹兄弟相稱,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誠然也許是新潮、炒作、噱頭等等,但有一點值得肯定,無論是“八姐妹”還是“九兄弟”,當他們共同活躍在熒屏上,為大家走街串巷報道“八方新聞”時,他們不僅具備了出鏡記者的可信度,他們還具備了一個新聞大家庭的親和力,既然是出現了,就說明它有市場,是受歡迎的。此外還有現在的網絡媒體也主打“記者”牌,更有平面媒體的報紙也會在重要的跟蹤報道前加上諸如“XXX三人行”之類的圖文,以強調記者第一現場跟蹤采訪報道的重要性。總而言之,出鏡記者的未來發展空間和市場都是巨大的,他們是媒體前行發展中的濃墨重彩的角色,也是新聞事件公諸于世的不可或缺的代言人,筆者作為出鏡記者的一員,對出鏡記者未來的市場信心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