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錫鋒
尋找現代戲的精神力量
——我在《諾言》中演劉永安
■韋錫鋒
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有兩個情同手足的戰友,相互約定:如果一個人死去,活著的一個人則要照顧死者的父母、家庭!硝煙褪去,泰州男兒張立久捐軀,山東漢子劉永安毅然堅守諾言,來到泰州鄉下,為戰友盡孝盡責……五十多年,劉永安在異鄉扎根安家,作人子,作人父,作人夫;而親生之母和心愛的戀人,卻在山東老家守望空巢,直至終老。劉永安五十多年的默默奉獻,只為了堅守一句諾言!
千金一諾,生死之諾!
這是一個發生在泰州鄉村的真實故事。50多年來,感動了千村萬戶,主人公被評為全國道德楷模!
泰州市淮劇團據此故事,創作演出了大型無場次淮劇《諾言》,我在劇中扮演主人公——劉永安。
第一次捧讀劇本,是在一個細雨綿綿的深夜,我一邊看著一邊流淚。這是一個怎樣的人,這是一句怎樣的諾言?一個人,一句話,一輩子……故事真實得讓人不信,人物感動得讓人懷疑。
第一次見到生活中的劉永安,是在一個炊煙裊裊的黃昏,平常的外貌,平凡的語言,偶爾還隱現著一些羞澀。他迎面走來,就是一個普通的老農;他轉身而去,就是一幅模糊的背景。問他再問他,還是那句話——“人,說話要當話!”
第一次走進排練場,無形的人物氣場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無處不在的諾言,無所不至的諾言,戲內戲外的諾言……我能否演繹劉永安,我能否塑造一個憾動生命的“諾言”?我開始拷問自己,是否也該許下一個諾言?
第一次融入人物,我感受到“諾言”如磐。戰場上因何有了諾言?劉永安因何不忘諾言?一句諾言,兩頭爹娘,三個孩子,四季生活……這究竟為了什么?我撞上了人世間沉甸甸的諾言,我告訴自己,要以諾言的力量塑造“這一個”諾言!劉永安對著垂危的戰友說:“俺保證遵守俺們的約定!”我字字如火、如釘,擲地有聲;劉永安跪求母親,“男子漢一言既出,以身履約本該當!”我唱得力從心起,蕩氣回腸;劉永安對戰友的家人說:“男子漢出言定守信,吐口唾沫是個坑!”我道得理直氣壯、天經地義……沉重的諾言,輕松的諾言,苦澀的諾言,甜蜜的諾言。我用平實、相素、真實的方法來詮釋諾言,形象諾言,高聳諾言。用諾言撐起諾言精神,用諾言鋪陳諾言靈魂,用諾言唱響諾言戲曲。
第一次演出《諾言》,我仿佛走進了一座美麗的精神宮殿。這宮殿的基石是諾言,墻體是諾言,梁柱是諾言……它的色彩、它的氣息,都是流動和凝固的諾言。我聽到了臺下觀眾的嘆息聲、感慨聲、落淚聲、鼓掌聲;我也聽到了臺上人物的微笑聲和無悔聲。多少年,我不曾見過這樣的——臺上臺下同流淚、戲里戲外悟諾言。
《諾言》榮獲了江蘇省舞臺藝術精神工程精品劇目,我也一次次獲得了優秀表演獎。《諾言》成了泰州市淮劇團的新的品牌劇目,無論在江蘇大地,還是黃浦江邊,都受到了領導、專家、觀眾的一致好評,既叫好,又叫座!
《諾言》為何火紅,是因為她滲透了一種人性的精神力量!
對于低谷中的戲曲,對于進入體制改革的戲曲團體,何嘗不需要一種精神的力量!
擁有精神力量的戲劇不會消亡!
擁有精神力量的現代戲更加燦爛!